(),
林玉梅讪笑着看舒兰:“以后就能和小霍一起上下班了,真是不错。”
舒兰侧头看了一眼霍北辰:“先走了,今天第一天报道不能迟到。”
王铁山赶忙开口:“是啊,赶紧去吧。”
霍北辰和舒兰前脚走出家属院,立马就有好事的舌根子站出来围圈子。
“这咋还要去上班了?两人不是要离婚吗?”
“可不,这昨天我还看见周政委媳妇来找她,难不成真是要跟霍营长好好过了?”
一边的林玉梅恨得牙根痒痒,这人还真是够言而无信的。
说好要离婚,现在却变卦,还一副不认识自己的样子。
东边出现一片柔和的浅紫色,混杂着那边的淡雾点染着秋水,大地沉寂复苏。
马路两旁整齐排列着五层楼三层楼的楼房,军区离得有些远,霍北辰放慢脚步等她。
舒兰感受到他收敛的脚步,那心里暖洋洋的。
来到军区,舒兰看着那又高又大的红色五角星高高悬挂,大铁门里面跑过一排又一排的训练兵。
舒兰简直看呆了,这一个个大长腿高腰线的,简直是完美。
霍北辰跟门房打了一个招呼,随后一回头,就看见嘴角拉着笑紧紧注视着跑早操士兵的舒兰。
细长的眼眸拉着丝,晨光在那白皙脸上还泛着光,乌黑的辫子垂在胸前,看得他出神。
许久,舒兰回眸,四目相对,两人并光而站。
舒兰跟在霍北辰身后,军区的路很是平整,响亮的号角声响彻了军区。
氛围的带动让人很是受鼓舞,舒兰感觉自己又回到了当年自己当兵的日子。
军区食堂在后勤部,霍北辰边走边叮嘱。
“军区的采买后勤都是专人负责,每一笔都是要记账。”
舒兰听着有些说不上来的不对劲,说钱,是怕自己顺走吗?
想了想,原主就是个爱赌博的,也正常。
“放心,军区的东西是国家的东西,我会好好爱护,好好珍惜。”她声音坚定地像是要入党。
霍北辰继续:“石师傅是食堂的掌勺,丈夫为国牺牲是军区的英雄,脾气上有些特立独行,你有什么不舒服就先跟我说,不要起冲突。”
“不是让你受委屈,就是慢慢试着接触一下。”
舒兰听后明了,原来是烈士遗孀。
“好。”舒兰点头。
食堂门口摆着一个大大的木板推车,门边堆着好几个箩筐,大白菜填满。
墙面上了年纪,斑驳还透着裂缝。
打开那绿色的门,舒兰看清了里面的构造。
好几口灶台,大铁锅伫立在上边,墙上用油光纸粘的板正,一张大桌子和一个大架子,摆满了蔬菜和米面调料。
一个身着粗布劳动衫的浅薄背影靠在那生火,头发有些花白,两截手臂细细的,仿若一敲就断开了。
舒兰拧着眉看,霍北辰指了指:“那是石师傅。”
“她来得这么早啊?”她震惊,自己明明已经够早了。
霍北辰眼眸无奈:“她总是这样,住在这里每天没事就守着那口锅。”
舒兰看着她的背影,总感觉她身上透着一股浓烈的忧伤,粗糙干裂的手抓着柴火,一点没注意到身后的两人。
她好似一个机器,只知道机械的拿柴火。
舒兰沉了一口气,看来这是一个有故事的女人,霍北辰还是担心:“你感觉这里环境怎么样?”
他声音带着试探,怕舒兰不满意发火。
“挺好的,规整有烟火气,你去忙吧,我自己过去打招呼就成。”
霍北辰看着她,脚下像是长了钉子。
“我带你过去吧。”
“不用,让石师傅先忙,我去院子里把白菜搬回来。”
说罢,舒兰推着霍北辰往出走,边走边说。
“你对我不用那么戒备,我现在想通了,咱俩各自安好就是最好的,我会好好工作,好好和人相处的。”她说得很是认真,看着霍北辰都晃神。
印象里,舒兰从未这样过。
他点头离去,走到十米处回头看了一眼,舒兰动作麻利提着白菜往里走,脸上挂着笑意。
霍北辰心头松了一瞬,她这样的状态真的很好。
有着自己的目标和生活,满身朝气像是个初升的太阳。
舒兰搬完白菜,靠坐在小板凳上歇着,那熟悉的声音传来。
“上回那个就是舒兰,要来咱后勤当临时工!”
“不可能,她不是首长的孙女么?能看上这里?”
舒兰擦了把汗,侧头看着那边的石师傅,怪不得那么孤僻,敢情是这里舌根子太旺盛了。
她轻轻掀开门帘,探出一个脑袋:“这里这么好,我看得上!”
两人一怔:“你怎么老在人身后!”
舒兰笑了笑:“背后说人当然要背后出现人啊,白菜搬完了,两位干活吧。”
两人对视,长叹一口气,拍着胸脯不情不愿地进来。
“石师傅,今天做什么菜?”
舒兰站在原地看,那抹黑色身影像是圆规一样转身,弧线规整到像是测量好的。
石师傅面色发白,嘴唇紫紫的,眼睛凹陷,颧骨也有些高,这样本该刻薄的长相,却带着很强的悲伤。
舒兰那一瞬当真共情,烈士遗孀守着丈夫的军队。
看着一批又一批的人,那内心得多煎熬?
岁月在她脸上一刀又一刀,自己在她心里又是一针接着一针。
困在回忆的人总是那么忧郁。
她的声音宛若是游丝:“萝卜白菜汤,馒头窝头热一热,我再加几个烩菜。”
石英的眼神打在舒兰身上,有些···不友善。
“你是舒兰?”她声音高了几分,让舒兰意外。
舒兰面色低了些,那两个婆子哼笑一声,挤开那边的人往前面走。
舒兰点头,石英朝她挥手:“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