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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直接导致了宁璎和沐梓邪双双坠入了魔道。
和沐梓邪分开了一年,宁璎脾气变得越发的暴躁而不自知。恰好这个时候六宗之首的天羽宗少宗主逼婚上门,羽承傲倾心宁璎可谓整个宗门都知晓,他们的缘分起源于宁璎一次在外的历练,从此风流不羁的羽承傲变得洁身自爱,一心等着迎娶宁璎。
但宁璎从来对羽承傲的追求视若无睹,因为她知道她永远不会嫁给羽承傲这个过分骄傲的男人。纵然她还未开窍,但她也看得懂,羽承傲这种永远不会学会珍惜的男人,他对她的执念,只是源自于她对他而言是一个与众不同的拒绝,她宁璎是第一个他求而不得的女人。
虽然,她不求嫁给一个对她有男女之情的男人,但也绝对看不上羽承傲这种自私,从不将旁的人放在眼里,从不顾及旁人感受的人。然而,宁璎却不知道,羽承傲是拿出了他十二分的真心。
“宁璎,从今日起我已经不再是天羽宗的少宗主。”那个平日里高傲得对一切视若尘土的男人站在她的面前,双手握住她的肩膀,目光真挚而又涌动着狂风暴雨一般迅猛的情意,“我知道你想要光复师门,我陪你杀回去,日后不论发生何事,我都会对你不离不弃,阿宁,你相信我一次可好,我绝不会辜负你。”
“你不是天羽宗的少宗主?”宁璎诧异,“为何?”
那是天羽宗啊,六宗之首,修炼界中威望最高的宗门,天羽宗的宗主可谓一手遮天,妖魔共惧的存在,少宗主距离这个人世间最巅峰的位置,只有一步之遥,他就这样放弃了。
“为了你,阿宁。”羽承傲眉眼含笑,“若是在遇上你之前,有人说我有朝一日会为了一个女人如痴如狂,我一定会将他废了,可遇见你之后,我才知道喜怒哀乐,日月轮回,皆为情生。我也不知道我自己为何就为你着了魔,可阿宁我想我真的疯了,曾经我有凌云壮志,我用了二十年的时间在天羽宗厮杀,我的手上沾满了我兄弟姐妹的血泪,我才得到的少宗主之位,可我却不想要了。我知道你要重振师门,你要做一宗之主,不可能嫁入任何宗门,所以,我抛弃了一切来寻你。阿宁,我现在孤身一人,如果连你也不要我,我就真的一无所有。”
不得不承认,从未有被男人这样真心相待的宁璎心中是震撼的,震撼得她有些无从适应,她觉得这个人似乎和她所想的并不相同。
在证实了羽承傲的说辞没有虚言之时,宁璎觉得心里有些沉重,从未经历男女之情的她,站在道德的准则上她说不出拒绝羽承傲的话,可她又不知为何从内心是拒绝嫁给羽承傲,连她自己也不知这份拒绝源自于何处。
羽承傲就这样留在了沐仙宗,他从来没有用以往逢场作戏的手段来对付宁璎,他从宁璎的喜好,细致到言辞习惯开始着手,他一点点的渗入她的生活,可谓无处不在,无微不至。
这样捧在手心的呵护,让宁璎恍然想起了她的爹娘,她如今已经二十六岁,离开爹娘整整十八年,她虽然不能再承受爹娘的疼爱,可是她是否应该去看一看年迈的爹娘?
看一眼,应该不会给他们带来厄运吧?而且她现在修为如此之高,就算爹娘有什么,她也可以及时的为他们化解。
心里生出了这样的渴求,宁璎就再也忍不住,再加上她有些招架不住羽承傲的好,她想要离开去好好想一想,想一想她到底想要的是什么。
她去问了沐梓邪到底被派到了何处去,可得到答案就是,除了宗主无人得知,于是她只能悄悄的离开了沐仙宗。
虽然离家了十八年,可是她依然记得回家的路。只不过当她回到家里的时候,才知道她家的门庭已经易主,她的爹娘早在八年前就因为家族里犯了事儿而被判流放,她费了好多功夫才打听出来爹娘流放的地方。迅速的追了上去,可等候她的是几座孤零零的坟墓。
她的爹娘兄弟都在流放到这里没有多久便相继不堪受苦而重病去世,她跪在爹娘的坟前哭得不能自已,她想到了师傅的话,因为她福薄不能留在家中,因为她承受了不应该承受的福泽,所以她的至亲就要遭受牵连,她认为是自己的出生才让爹娘落入这样的境地。
她陷入了无尽的自责不能自拔,险些因此而入了魔。
是知晓她不辞而别迅速追上来的羽承傲出手阻止了她,那一段时间,她就像一个行尸走肉一般游荡在街道山林,漫无目的,她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之中忘了周遭的一切。
羽承傲也知道不能太将她逼的狠,这时候下狠药不但救不了她,反而会让她紧绷的一根弦扯断,到时候就是亲手毁了她,羽承傲别无他法,只能跟着她。
他陪着她走了足足三个月,不知道走了多少条路,也不知道越过多少河流,更不知道翻过了几座高山,就是那样如同凡人一般跟着她,在她累的时候强制她歇息,在她渴的时候给她递上水,在她饿了的时候给她递上吃食,最初的时候她是不吃不喝,是他用最强硬的方式给她灌下去。
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少爷在那三个月,可谓历经了人间心酸,从熬鱼汤不知要将鱼的内脏清除掉,到能够在山林之中做出美味的吃食,从分不清哪些东西有毒,到一眼就能够看出哪些草果是香料,从只知道用五行之火瞬间将一只野鸡烧成黑灰到随便动物的肉都可以烤的金灿灿。
羽承傲只用了三个月,但这三个月却是他人生最快乐的三个月,因为他所有的劳累都让他觉得满足,如果可以,羽承傲一定会让时间停留,停留在这一段鸡飞狗跳手足无措的岁月里,也许这样他们就可以过一辈子,成为一对闲云野鹤的平常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