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梨这几日一直在忙着收拾东西以及和祖母她们告别,倒是忘了一直待在府中的四哥。
她知道姜熹本来就是个别扭的人,又喜爱热闹,如今府里面的人都走了,表面上不说,心里面指不定多难过。
想到这,她一双眸子带着笑意看向姜熹。
姜熹在她面前,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上次的时候自己回来发现裴执和小妹在一起了,惊讶了一大段时间,当时候心里面想着,自己估计是永远也没有办法取代裴执在小妹心里的地位了。
等自己好不容易缓过来,又听到小妹要跟着去洛阳的消息。
姜熹思绪万千,却只是拍了拍姜梨的肩开口:“去了洛阳,切记珍重。”
姜梨笑着看他,还记得自己刚刚重生回来,四哥还很不待见自己,短短一年,许多事情已经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我知道的四哥,如今只有四哥待在家中,祖母母亲就要多麻烦你照顾了。”
姜熹偏过头,极力掩饰自己的失落神情:“我知道了,已经收拾好了,就赶快离开吧。”
姜梨怎么可能看不出来,还想再说些什么,姜熹已经转过身子。
姜夫人还想要将儿子拉回:“往日稀奇的很,如今要走了,也不多说两句话。”
姜梨一把拉住母亲的手:“母亲,四哥这是舍不得我们呢。”
姜夫人这才后知后觉的回味过来,叹气道:“别管他,阿梨,东西都收拾的差不多了吗?”
姜梨看着外面的几辆马车,犹豫的点头:“或许收拾好了。”
她房间里的那张雕花大床她实在喜欢的很,要是也能够一起带走就好了。
季姨自然也是跟着二人一起离开,将寒水院里的东西又重新看了一遍,瞧着时间也不早了,上前催促道:“公子小姐,外面该出发了。”
裴执点了点头,季姨出去招呼着。
看着女儿马上要走,姜夫人刚刚还能调侃着说几句玩笑话,此刻却是怎么都笑不出来了。
拉住姜梨的手:“阿梨,若是在外面待的不舒坦了,就随时回来,你永远都是母亲的宝贝女儿。”
老夫人也在一旁想要抹眼泪,却还是开口:“华氏,梨丫头又不是不回来了,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
又吩咐自己身边的丫头扶住姜夫人。
嘴上这样说着,老夫人自己上前拉住姜梨的手:“梨丫头,你本来就在外面受了苦,好不容易回来,祖母多想将你一直留在身边好好弥补。”
姜梨眼眶也泛红:“祖母,那些早就过去了,如今我这般模样,不是好的很。”
她心里也很是不舍,本来一直在收拾东西,整个人在一种很忙的状态下,倒是没有觉得有多明显。
可是现在自己马上要走了,每个人都来和自己告别。
姜梨说不出来自己心里究竟是什么滋味。
“只是孙女儿不能够一直陪在祖母身边尽孝,还请祖母谅解。”
老夫人只是拉着姜梨的手,“傻孩子——”
裴执站在一旁,瞧见小姑娘这般难受模样,突然就有些不忍心让她们分开了。
却扶着姜梨开口提醒:“阿梨,我们该走了。”
老夫人看向他:“裴执,我就这一个宝贝孙女儿,别忘了你之前答应过我的。”
裴执看向老夫人郑重开口:“祖母放心,我说出去的话,就绝对不会反悔。”
他难得这般正经的叫老夫人祖母,老夫人却还是接着道:“梨丫头一个人跟着你去了洛阳,若是让我知道她受了委屈,我管你是陛下身边的什么人,我都会将梨丫头受的委屈讨要回来。”
裴执认真道:“我受委屈,也绝不会让她受委屈。”
季姨又一次在外面催促,二人这才上了马车。
老夫人和姜夫人二人一直站在原地,看着马车远去。
姜梨一直掀开帘子看着二人的身影,直到再也看不见一点儿姜家,姜梨这才将窗帘子放下,重新坐正了身子。
裴执自然是知道,小姑娘此时情绪低落。
他拍了拍姜梨的肩:“等在洛阳安顿下来,我就先和你回来看看。”
小姑娘离开家人,和他一起去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裴执心中,很是疼惜。
姜梨情绪还是不高,点了点头,低声应了句。
正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马跑起来的声音,姜梨像是感受到什么一样,将帘子又重新掀开,往外面看去,是小表姐!
姜梨神情一下就雀跃起来,喊道:“快停下!”
华悦也吁的一声,拉住了缰绳。
她额间还冒着细汗,满不在乎用袖子一擦:“小梨花,就这样走了,也不等等我,太不仗义了吧。”
姜梨已经下了马车:“表姐,我还以为你不会过来了。”
自己看小表姐迟迟没来,下人也没有传信,还以为是将自己忘了。
华悦翻身下马:“我怎么可能不过来,只是有些事情耽误了。”
姜家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她也差不多清楚。
她余光瞥了眼马车里面的裴执,认真开口:“小梨花,既然已经做出了选择,就大胆往前,我永远都会站在你的身后。”
姜梨拉住她的手:“表姐,多谢。”
表姐也是不管什么时候,都是为自己考虑的人。
在姜梨心里面,华悦就是她嫡亲的姐姐。
华悦偏头:“和我有什么好说谢的。”
她从身后袖袋中拿出一个荷包,递给姜梨:“小梨花,这是我特意去买的润糖,想我们的时候,吃一颗。”
润糖方方正正,是青州独有的特产。
姜梨明白,表姐这是去给自己买东西,才耽误了时间,她接过时,又有些想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