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净乐国。
『阿娘,它是我的猎物。』
看着蛇身七寸处的三根阳炎箭矢,踩在一丈蛇头之上的少年披头散发,赤足向前一步踏散了四周黑灰色的毒蜃,而他身披金锁甲胄,只是伸手拔出了于百步外掷出的北方黑驰衮角断魔雄剑。
“为娘心急了,这不是以为孽畜要祸害国人才出手的么,秋儿不会怪罪为娘的对吧。”
看着蛇眼处的剑伤直入巨蛇脑髓,身为生母的善胜王后尴尬的摩挲弓柄,有些委屈巴巴的看着自己嫡出的爱子。
『阿娘不怪秋儿身犯险地才是。』
少年取剑剖开蛇鳞,手法很是干净利落的剜下一颗蛇胆收入腰间的乾坤袋中。
“好帅!伯母,那位哥哥就是月儿的未来夫君么?”
趴在船头的白晓月眼里闪着星光,馋的有些挪不动道了。
什么天赐的美人哥哥啊,这薄唇跟被绯樱点过一样,这剑眉仿若春山一般料峭,那对如渊瞳目像是寒江凝眸洞穿人心,鼻若悬胆,似黛青色的远山般挺直,雪白的手纤若无骨,墨玉一般的长发任意披散肩侧,若非披着一挂金锁甲胄给其添了一抹英武气概,让人几乎以为眼前这位美人哥哥是一尊天生的谪仙。
即便是对情情爱爱依旧懵懵懂懂,但白晓月已经感觉眼前的美人哥哥戳中自己的心巴。
此时此刻她突然觉得母后给自己求得的这门婚事,真香!
(六,也难怪前世你见了他要追夫了,这份姿容,谁看了不得迷糊一会。)
白秋染很是无语的看着哈喇子都流了好一会的妹子一脸痴态,只得取出一块方帕给她擦嘴。
“秋儿,现在可是要回宫中?阿娘这儿正好给你带了几位同龄的朋友给你认识。”
许是觉得嫡子斩蛇不易,善胜王后当即出言邀请爱子上船小歇。
『不了,阿娘,您而今游猎归来该是要好生歇息才是,孩儿要晚些回去,而今祸端纵横乡里,各种灾患处理事宜还要孩儿去与乡里言明利害之处。』
少年摇了摇头,只是推辞。
“伯母,美人哥哥不上船么?”
白晓月耷拉着小脑袋,眼眸里写满了失落。
“久坐难啊,伯母,而今既已到了净乐国内,拜见明真伯父一事,余和王妹也不急于一时,难得见了令郎也好同行一段时日,道玄师兄要跟我们一起下船么?”
发现未来大腿的白秋染也不想在虚陵仙舟上多待了,很是干脆利落的跟善胜王后请辞,顺带最后捞张道玄一手。
“童稚子而已,就是同行于我大道有何益处。”
张道玄很是倨傲的看了一眼白秋染,很不理解这傲来国的王子为何老是让他干些纡尊降贵掉修道者逼格的事情。
(仁至义尽了,道玄师兄,你丫我是真的捞不动了。)
见张道玄跟个泥塑石像一般雷打不动的打坐冥想,一副山上高人做派,暗自忿恨其人无所作为的白秋染感觉这年头想带出自己的一队人马跟拉犟驴一样。
最后感觉几个年轻人能够好好相处的善胜王后把白秋染和白晓月放下船后,自己也就驱船离开了此地。
“在下傲来人士,姓白,名秋染,字知北,敢问阁下尊姓大名?”
白秋染微微欠身拱手,行了同辈礼数。
『姓忘,名秋,字太玄。』
听闻对方姓白,又是傲来人士,以虚陵神速从傲来国飞往净乐国不过一月光景,深知善胜王后不可能没跟眼前两人讲过自己名姓的忘秋给了白秋染一个“你在明知故问什么”的奇怪表情。
“我叫白晓月,字顾南,哥哥以后唤我月儿就行了。”
想博得注意的白晓月笑着发言道。
『言语太过亲近了,顾南姑娘。』
微微倒退三步,少年的瞳眸满是生人勿进
“可月儿是美人哥哥的未来妻子,言语亲近些不是理所当然的么。”
对于顾南姑娘这种生分称呼,想要跟美人哥哥套近乎的白晓月就很不满。
闻言的忘秋剑眉一蹙,他似是想说些什么,但最后却只是无奈的扶住额头轻叹一声,也未说出什么狠话,就是整个人的清冷气质瞬间就偏阴郁了。
(好家伙,看这样子,我家这可怜妹子怕是踩雷了。)
一旁的白秋染暗自揣测道。
『既是同行,那就走吧。』
忘秋揪住蛇尾,扭头看向两人。
“美人哥哥是想让月儿跟你一起吗?”
白晓月脸上多了一丝欣喜之色。
『顾南姑娘叫我太玄即可,美人之词不敢当。』
拖曳丈许宽的蛇躯,少年的语气依旧带着淡淡的距离。
“那我就叫你玄哥哥好了。”
白晓月眉眼带笑,跟行脚步都带几分轻快。
『随你喜欢。』
忘秋耷拉着眸子,并不想在称谓上跟个小姑娘过多计较什么。
如此,三人以忘秋为首在路上徐徐走着。
“玄哥哥力气好大啊,能在百步开外掷剑杀蛇,是生来力气就这么大的么?”
路上,白晓月笑呵呵的找着话题想跟忘秋凑近距离。
『是人就会成长,我也不是天生神力。』
忘秋拖曳着蛇尾,回答的不急不缓。
“玄哥哥拖着的这条怪蛇是什么呀,怎么月儿从来没在傲来国中见过呢?”
白晓月接着问道。
『你没见过也正常,若非净乐国境环境特殊,你要想在外界得见此兽估计要到量劫兴起之时。』
『而有关其的记载最早出自《西山经》,书中曾言:太华之山,削成而四方,其高五千仞,其广十里,鸟兽莫居,有蛇焉,名曰肥遗,六足四翼,见则天下大旱。』
本着白晓月问一句,忘秋回答加补充各一句的原则,他倒是觉得没什么不可说的。
“好厉害,月儿长见识了。”
听的云里雾里的白晓月微微睁大双眼,努力动用自己聪明的小脑袋瓜吸收知识。
“用浅显易懂的话来说,肥遗的出现往往会导致所过之处土地干裂、河水断流、雨水不降、耕农粮食歉收,若是肥遗猖獗的年代,世俗王朝就惨了,轻则子民缺少米粮发生互子易食的状况,重则百姓哗变王朝颠覆。”
有幸在某次量劫中体会到肥遗肆虐场景的白秋染对于《西山经》所说的“天下大旱”可谓是深有感触。
『有这么严重?』
还未出国长见识的忘秋看着白秋染感触颇深的样子,脸上第一次多了一丝纳闷不解。
“不然呢。”
白秋染愣了一下,话语也多了一丝疑惑。
『没什么,肥遗肉挺好吃的,老一辈人说泡蛇酒可灭百虫,吃一口肥遗肉百病不生。』
少年忘秋挠了挠披散的头发,只觉得白秋染这人喜欢危言耸听,哪有那么严重,区区肥遗而已,国民虽然不常吃,但偶尔冒出来打打牙祭还是可以的,净乐立国多年,那会连旱魃化犼都见过,区区肥遗引发的旱情还能闹得子民互子易食,这年头,外头的王朝都这么脆了么,听着都觉得离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