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
“管好你们的嘴,否则舌头怎么没的,都不知道。”
司珏抬头朝他看了一眼,袒露出来的脖子上咬痕太明显了,但是并不妨碍傅砚辞心情好。
他家殿下看起来像是一只饿了很久被喂饱的大型白狮,隐约还有些尾巴翘起的模样。
扫了底下噤若寒蝉脸色奇怪,不知道该怎么说的百姓一眼,傅砚辞还是没有立刻走。
“嚼本殿下的舌根就够了,若是本殿下听到哪些不该听的,那各位自求多福。”
他清楚这些人的谈资从何而来,昨夜抱着程京妤匆匆离开,顾不上别的。
以傅砚墨那狭隘的心胸,睚眦必报的性格,即便得了便宜也不会善罢甘休。
想必还觉得他是给傅砚辞做了嫁妆,恨不得在大靖京都完全抹黑程京妤。
所以这样的场面也已经预料。
但傅砚辞已经无所谓了,猎物将死之前,都不知道自己已经被盯上。
他策马去了趟太师府。
陈放卿是昨夜唯一不该在场的,皇室这些腌臜不该拿去污他的严。
可又得幸好他在。
好叫他看清楚,未来大靖要被交到一个什么样的人手里。
他翻身下马,将衣领收拾妥当,这才抬脚上了陈府的台阶。
门侍匆匆将人迎进了大厅,带着抱歉:“三殿下,实在不巧,老太爷出门了。”
“我等他。”傅砚辞掀开袍摆,不客气地坐下了。
并且他大约能猜到陈放卿去了哪。
太师这人一生清廉,嫉恶如仇,当然会对傅砚墨生出‘不堪大任’的想法。
他一大早去找门生了。
陈放卿的门生,遍布大靖京都各地,每一个拎出来,在朝堂上跺跺脚都能够震动一方。
他昨夜旁观了全程,无论是皇后的作为,还是贵妃的阴毒,亦或者是偏心的傅恒,和不堪重任的太子。
不堪重任不是短期内得出的结论,而是经过他冗长的观察。
不论是学问功课上,还是为人子女,甚至是作为太子,傅砚墨都毫无疑问,身上没有任何的表率作用。
陈放卿原本不想再涉及朝事,可袖手旁观只会令他对傅恒更为失望。
皇后和太子做出了这种事,差点将一个好好的姑娘给害了。
最后居然只是一句轻声斥责。
连斥责都算不上,傅恒是打算纵容到底。
难怪太子和二殿下的性子,长得有几分目中无人,全都是被惯出来的!
尤其是太子,仗着背后的公孙氏,还未登位就能做出这么出格的事情,以后还得了?
若是他真心喜爱人家姑娘也就算了,但他明显是将程京妤当成了踏脚石,为的是她背后势力。
难为他已经年近八十了,被气的头疼了一晚上。
傅恒大概是将他这土埋半截的老人当成死的了,算的一把糊涂账!
他绝不允许如此。
又不是没人选了。
三殿下虽然性子阴鸷了些,确实实打实学了东西的。
无论是策论还是兵法,他都要强过太子更多。
何况他有责任有担当,,昨夜明明不是最好的时机,却也为了护住程京妤,与太后和太子当众撕破脸。
不能人家没有娘,你当爹的也就可他一个人欺负吧!
所以操了一夜心的帝师老大人,忙前忙后一个上午,将太子的恶行宣扬了一遍。
尤其是指着他的徒孙,当朝太傅卫云骂了个狗血淋头。
他年轻时候本就是个脾气急躁彪悍的主,不然也不会屹立朝堂多年没人敢来挑战。
“会不会教?教成那样?”
“别找借口!你是当朝太傅,你若是屈从太子威压,任尔东西南北风,我看你也别教了,明日就辞官回乡!”
“将来太子登基,若还是这副德行,丢的是我陈放卿的老脸!”
“我活了八十年,可算是长了见识,吃喝玩乐样样精通,四书五经狗屁不通!”
卫云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任帝师将书本砸在脑门儿上也不敢躲开半分。
心底又叫苦不迭。
其实他早就明白,太子并非国君那块料,他没忘记皇帝得要什么样的,傅砚墨哪里都不符合。
可他占着一个嫡长子的头衔,就够三殿下三辈子都追不上的。
陈放卿骂人的间隙,呷了一口茶。
趁着此时,卫云赶紧道:“那二殿下呢?您老人家也知道,陛下子嗣薄弱,二殿下功课倒是好一些,平时在政见上也有主意。”
陈放卿将茶杯丢在桌上,哐当一声。
在场的众人都莫名心底一颤。
良久,陈放卿才吁出一声:“我看都不如三殿下。”
“啊???”
“什么?”
卫云变了脸色:“三殿下?”
立刻就有门生反驳:“不可能的帝师,即便我们可以半点不考量出身,但是三殿下的生母实在——”
又有人接口道:“是啊,十五年前不是还有人秘传,那位嫔妃娘娘的死,与......”
说着往上头指了指,意思很明显了。
李玉舒的死,无论跟皇帝还是太后都脱不了干系。
他又没有一个可供他依靠的母族,能让他顺理成章地坐稳高位。
所以任凭他们怎么想,也是没有想到陈放卿会将主意放在傅砚辞身上的。
“帝师知道寒门出个一官半职都是少数,极少数,更何况是储君人选,说不好,就连我们也要被牵连的。”
他们是可以按照储君去培养傅砚辞,可他们到底是文臣,社稷生死,他们只是海中一粟。
皇后,贵妃,太后皇帝,哪一个都有可能要了三殿下的命。
但是陈放卿觉得,他一想到傅砚墨就觉得社稷危矣,两眼一黑。
于是在劝阻声中,异常坚定地起身,抛下这些人。
“你们怕这怕那,老夫自己想办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