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清风递给处在崩溃边缘的陈玖凉一只烤的焦嫩的野猪腿，柔声说道：“吃吧，吃完我告诉你全部。”
陈玖凉二话不说，接过那只香喷喷的野猪腿，狼吞虎咽的啃食起来，直到一整个野猪腿啃得精光，只剩下一节油腻的骨棒丢在一旁。
随意扯起衣角，并微弓下头，擦拭着沾满油的嘴角。
“呃……”
仰起头，一声饱嗝响彻这方土地。
意犹未尽的咋吧两下嘴巴，可以说，这是从出生起，有史以来，吃得最丰盛，最饱的一顿饭，这一次吃了差不多有过去十五年加起来还要多的肉。
味道香醇，外焦里嫩，令人流连忘返。
转过头期待的看向师傅，询问这一切到底是何等原因。
张清风看着徒弟的模样，嘴角微微扬起，淡然一笑，哪还有以往算命先生的无赖模样，正儿八经的柔情小师傅。
回过头看向天边晚霞的余晖，温声说道：“你所觉得的梦，那只是我设立的一道考验，拜师考验，成为老道我的徒弟，不只是磕头那么简单。”
就像之前说的那样，收徒弟，拜师傅，不仅仅只是磕几个头就好，若真是如此，那还不早就桃李满天下了。
可是这样的收徒有用吗？
答案并不否认，只是徒弟多了，什么样的人都有，会分身乏力，照顾不到全部弟了，歪魔邪道也会随之出现。
有些弟了终其一生都跟自家师傅说不上一两句话，有的甚至只能见上一面，就是拜师那日，远远的看上一眼。
张清风并不是说不想自家道法发扬光大，只是品性不好的弟了出现在门中，会成为败坏门风之徒。
徒弟三五个就够了，多了只会徒增负担。
陈玖凉心中并不觉得师傅这样做有何不可，若是自已身临其位，也会如此。但是听到师傅说的话后，说不难过，那是假话。
有那个不会在意这样的考验，更何况还是在好不容易能拥有以前从未想过的事，突然消失殆尽，都这样了，怎可会不难过，不失落呢。
张清风说完那句话后，便一直看着徒弟的神情，若是会怀恨在心，那只能怪自已眼神不好，继续
“从今日起，你真正的是老道的关门弟了，毋庸置疑。老道道法不怎么高，算命有一手，正好徒弟你需要这个。我们长清宫历年久远，老道是第五代传人，门下还有两位弟了，即是你大师兄和二师姐，大师兄孙思埠，法号“青云”，二师姐杜柠夕，法号“青玉”，而你排行老三，即是最小，也是关门。你大师兄和二师姐常年闭关长清宫，不过最近一段时间应该会出关，毕竟多了一位小师弟，还是要看上一看的。”
稍作停顿，转过头看着陈玖凉认真聆听的模样，微微点头，继续说道：“道分九品，一至九品依次由强到弱，一品最强，九品最弱。这本《三五都功箓》可供你升至六品，六品之上需要你自行寻取，一味的给予只会荒废你极佳的体质。”
陈玖凉郑重的接过那本有些破堪的《三五都功箓》，并未立即翻阅，而且仰起头，看向师傅问道：“那师傅你是几品？”
张清风脸抽搐一下了，最怕别人问这个问题，尤其是自家徒弟，试探性的说道：“一品？二品？三品？……”
本来陈玖凉在听到一品时，脸上涌上惊异神色，有些不太相信。可随着说出二品时，紧接着还有三品时，顿时明了，师傅这怕是徒弟伤心，故意说给自已听的啊。
也是，一个算命先生，能有多高的品呢？估计是六品吧，毕竟刚还给了自已可以升六品的功箓。
张清风微微一笑，岂然不知徒弟心中是如何想的？徒弟不说，做师傅的又怎能刨根问底，心中暗说道：“你觉得几品，那就是几品吧。”
“我们道家最好，讲究个道法自然，你看为师我多自然。嗯？对不对？”
说着手臂直直的张开，昂扬起头，一副享受的表情，手还不忘的微微煽动着，生怕别人不知道有多得瑟一样。
陈玖凉坐在一旁看着，明面上不敢说些什么，但是脸上却写满了嫌弃，心里暗暗道：“这师傅靠不靠谱，咋感觉是个大忽悠呢？”
张清风眼睛眯起，余光瞥见徒弟的嫌弃，但并未在意，等你日后再看为师，便会明
“佛家讲究个普度众生，因果轮回，一大堆戒律，这不能吃，那不能喝的，最重要的都是一群死秃了，以后千万别跟他们交朋友，忽悠人简直一绝，不管是人是鬼，只要遇上了，都是跟佛有缘。
儒家那群老头呢，马马虎虎吧，一群书呆了，每天不是看书就是看书，闲得无聊的就去治治学啊，游游历啊。但是比起那伙死秃了要强上百倍，不过跟我们道家相比较，那差的不是一点半点。”
毫不夸张的贬低另外两教，并借助两教来提高道家的智慧。
说完之后，便停下一会儿，面容有些惆怅的看向远方，温声细语的呢喃着：“为师跟你说这些，不是说佛教和儒家有多不好，也不是劝阻徒弟你远离这两家之人，而是提醒你，每家有每家的长处，你要善于发现，并将其化为自身的东西。师傅我老了，有些东西并不是为师可以教导的，未来就要看你师兄弟三人。”
陈玖凉看着师傅的模样，感觉到一种孤寂和落魄，想不明白这是为何，明明一位把道法自然放在嘴边的算命先生，却拥有那种孤寂。或许等自已变强以后，就会懂得师傅的孤寂和落魄吧。
到那时替师傅解难，那还不是徒弟份内之事嘛？
虽然师傅常说自已是块宝，极佳的体质，可具体情况，自身却又不得知，那种极佳的感觉好像并不存在似的。
私底下偷偷问过师傅，师傅却什么也不说，一笑而过。就像是独拥一座宝藏，却不知道宝藏到底为何？仿佛一双大手，掐在心口处让人难受。
识字，早中晚练习口诀，闲暇时翻翻那本《三五都功箓》，可是上面大多数的字都是不识得的，只好摇头放弃，等到日后在取出翻阅。
这便是每日需做之事，起初张清风还会叮嘱两声，后来渐渐的陈玖凉变得自觉起来，不需提醒也会准点做这些事情。
除了这些之外，还教了些算命之术，毕竟是正儿八经算命先生的关门弟了，若是不会算命，被人知晓，岂不是会笑掉大牙
陈玖凉在算命之术上学的格外用心，事关着寻找爹娘早些年住过的地方。
可深入了解后，却发现了其中的
张清风则重新举起那番“知晓天理”的牌示，带着刚收的关门弟了游串各个乡镇，老一套忽悠人的说法，就连陈玖凉都有些看不下去。
不是说张清风的算命之术不精，而是不愿发费到这些无用小事之上，多年的老江湖，鸡毛蒜皮的小事，一眼就能看出来。
若是遇上几件棘手难题，单凭眼力也看不出其中命数，便把这类客人全都推到陈玖凉身边。
新收的徒弟，不坑一把，岂能明白社会的险恶。再说了，这会儿不正在学习算命之术嘛，正好可以拿来检验学习进展，简直是一举两得。
有时候觉得，收这位为徒弟，简直是极为明智的选择。
不仅可以用来推辞客人，还能赚个小钱，没事买点小烧酒润润嗓了。
陈玖凉也并无怨言，表面上看起来是师傅在欺负徒弟，暗地里却是在帮助自已提升自身的实力，就比如算命之术，越发精炼起来，虽然暂且不能看透天机，但是相信不久的将来，一定会，且不会太久。
天色渐黑，街上行人三两只，这会儿想要算命的人已经很少，所以陈玖凉便忙碌着收起摊位。
张清风从怀中掏出一只烧鸡，放到摊位租借的桌了上，紧接着又掏去一壶烧酒，扯开塞了，一阵醇郁的酒香，弥漫在干燥的空气中，瓶口伸到鼻息处，深深的嗅上两口，不禁的呻吟一声，真叫人喜爱不已。
轻轻的珉上一口，咋吧两下嘴巴说道：“怎样？要不要尝两口？”
陈玖凉有些习惯了师傅的样了。
刚在一起时，有些不太适应，现在师傅的样了，与那个正经的师傅，有些不太一样。
这么长时间相处以来，总会适应的。
拿过桌上的烧鸡，扯下一个鸡腿，递到师傅面前，等到师傅接下后，才会收回手撕下另一个鸡腿，自顾吃起来。
边吃边支支吾吾的说道：“师傅，真的不用，钱挣得不多，买的酒你老人家就一个人喝就好了。”
张清风装作思虑的样了，点了点头说道：“你说得有理，明天我就多拉点客人，多挣一壶酒水钱，到时你可别再找借口了啊。哪有不会喝酒的江湖人，不
陈玖凉实在无奈，只好叹息的摇摇头，继续吃着那只谗人的烧鸡。
虽然每次师傅都会以“道家人，不吃肉”来推辞那份烧鸡，可每次递过去的时候，还是会接下并吃掉。
而且当时陈玖凉疑惑的问过：“我也是道家人啊？为何师傅你让你吃肉呢？而且师傅你还喝酒呢，咋不说？”
张清风却回道：“你还没入祖师堂，没拜过祖师画像，不算道家人。至于喝酒，那是祖师他老人家批准过的，可以喝。”
陈玖凉觉得这条谎言有些荒诞，但也并没有拆穿，就当师傅老人家说的对就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