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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宗文叔一起提着满满的一筐蔬菜前面走着,母亲后面跟着,一个劲儿地夸赞菜真新鲜,要是每天都能吃上这么新鲜的蔬菜就好了。宗文笑道,呵呵,庄户人就这地(点)儿好处,随时可以吃个新鲜。
我反驳说,妈,这有啥羡慕的,咱家不是也能吃上新鲜蔬菜呀!俺爸种的菜一样新鲜好吃。母亲听了当即耻笑道,切,快别提了,就咱院子里的那个小菜园儿,比一张双人床大不了多少,种不了几颗菜,还不够塞牙缝的呢!跟你宗文叔家菜园子比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把宗文叔笑的不行。
路上,老乡们都把我们当奇景看了,自然主要目标是母亲,也难怪,就母亲那气质,别说在乡下,就算在城里也不同寻常,尤其是她那张白的发亮的漂亮脸蛋儿,像灯一样光芒四射,惊艳四方呢。母亲一点儿不拘束,总是笑脸相迎,不时还主动跟人打招呼,特别平易近人,宗文叔不时向乡亲们介绍母亲,乡亲们听说后都一个腔调儿,啧啧啧,怪不得呢,看着就跟个大识字班(大姑娘)似的!
不觉中,宗文叔家到了。
他家处在村北村道由北向东的拐角附近,胡同第二家便是,我不知去过多少次。他家布局和样式跟我爷爷家特别相近,北面相对高大些的五间屋作为堂屋,墙壁由砖土合璧,屋顶下沿仅铺着两行红瓦,其余为茅草,其他房屋部为低矮的土胚墙茅草屋,东面两间是锅屋,南面两间作库房,院门开在西南角,西面是猪圈,始终养着两头大肥猪,每次见了我都“嗷嗷”直叫,热情打招呼,一点儿不眼生,即便换了猪也一样。紧靠猪圈墙长着棵一搂多粗的百年老榆树,树冠遮天蔽日几乎覆盖了整座院子。总之,他家院子与我爷爷家太像了,跟一个模子刻出来一般,去他家如同到了爷爷家,特别亲切。
我们走进院子时,宗文叔家的(宗文叔妻子,今年27岁)凌宗英婶子正在锅屋旁边推磨(磨黄豆),一眼就看见了我。
“嘻嘻嘻,福海侄儿来了!”宗英婶子赶紧放下手里的活儿,满脸欢喜地(她天生喜相子,长得也漂亮)迎上来,眼睛却紧盯着走在后面只顾着打量院子的母亲(或许她与咱感同身受),就跟先前儿宗文叔一样,我差点儿笑出来。
“哎,来了,婶子好!磨黄豆呀?”我应着,不自觉地走向磨盘,一把抓住推磨杆儿转了一圈儿,我就喜欢推磨,推多少圈儿都不晕,越推越来劲儿。
“翠儿(宗文叔大女儿,今年五岁,还有个正在吃奶的儿子)他爹。“宗英婶子赶紧过来戳了下我的后背问道,”那个识字班(姑娘)是谁呀?”
我憋住笑转过身来不等回应,宗文叔抢先一步对其耳语了一番,宗英婶子不禁“啊”地叫了一声,很惊讶的样子。母亲这时微笑着走向宗英婶子。
“嘻嘻嘻,大,大嫂好!”宗英婶子扎煞着双手立即迎上前。
母亲一把抓过宗英婶子的双手,上下打量着啧啧夸道,“俺弟妹真俊!放在城里也是美人呢,嘻嘻嘻。”
“嘻嘻,”宗英婶子掩面笑道,”大嫂,看你说的,俺算啥美人哟!”
“真的俊!呵呵呵。”母亲一把搂过宗英婶子笑道。母亲见面熟,此刻感觉两人像好姐妹。
“大嫂,你才俊呢!皮肤又白又嫩,看着比俺还年轻。“宗英婶子撑开母亲的胳膊看着母亲说,随即拉起母亲的手说着往堂里走,”大嫂呀,快屋里坐!嘻嘻,俺做梦都想不到,您会来俺家,怪不得今早院子老榆树上的喜鹊叫个不停,原来是向俺报喜呢!嘻嘻嘻。”宗英婶子高兴得都快热泪盈眶了。
“哎,我说翠儿她娘,今儿中午包水饺吃,俺新摘的豆角,你给大嫂泡上茶后,就开始下手吧,时候不早了,俺这就割肉去。”没等宗英婶子和母亲进屋,宗文叔就追上来说。不想一下说漏了嘴,宗文叔今儿根本没割肉。
“嗯,你快去吧!”宗英婶子应着赶紧跟母亲进屋。
宗文叔自行车就走,被我一把拽住,“哎哎,宗文叔,俺跟你一起去!”
“俺去镇上呢!你在家歇着吧,坐了一路车,”宗文叔回头说。
“嗨,俺一点儿不累!走吧,“我说着上前硬是夺过车把,把车子推出大门口,驮上宗文叔快速骑向镇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