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4章 滇南,石屏,红彝。
打完土豪的廖常勇美汁汁的挥了挥手,扔下一句“去云南之前把该安排的教学任务安排了就行”后,便潇洒离开。
只留李景霖在原地懵圈。
愣了许久后,李景霖终于摇摇头,笑着回到学校办公室。
整理近期的安排后,李景霖并没有急着前往滇南。
而是与洛诗瑶之前做的准备同样。
开始从民俗上下手,根据考察记录的路线,挨个记住当地少数民族的民俗文化。
入乡随俗,从古至今都是华夏民族该有的礼节。
民族的大团结,正是建立在相互尊重,虚心学习,包容接受之中的。
天南地北。
第一站,是滇南红河。
在经济状况统计上,属“特别贫困”。
除了尊重外,学术记录的严谨,也是一位学者应该具有的素养。
红彝。
脱贫的仗,必须打,民俗文化,必须保留。
就算你住天上,这路今天都必须给你修的明明白白。
这真的是动用了集体的大力量去进行帮助扶持。
260米左右。
地质学家过来勘探矿产资源,水资源。
通路,通车,通电,通网。
自2018摘掉贫困帽子后,到如今,这里的GDP是.
140亿。
来自于东北的李景霖自然知道,前往最南边后,文化之间的差异,若是不虚心谨慎,是极其容易冒犯的。
最简单,最省事,最省钱的做法,是直接将彝族人民迁走,离开大山。
2005年,这里的GDP是14亿。
甚至就算同属一族,不同分支之下,都有自己的文化。
如何在摆脱贫困的过程中,尽最大的可能保留当地的习俗与文化,这成了最要命的任务。
一个字,干。
而到了现在。
2014年,GDP是50亿。
对少数民族的扶贫工作是很艰难的。
石屏县的海拔很离谱。
一样都不能放下。
在深入了解边陲少数民族文化习俗的过程中,李景霖被这些奇迹深深的震撼着。
于是。
可这种处理方式,不是华夏会做的。
或许,一个不起眼的山头,几百人的部落。
那里有滇南众多少数民族之一,彝族的一个分支。
到2500米前后。
交通更是通过323线,西至云南临沧,西双版纳,省道高红公路,南至红河,北至玉溪通海,贯通石屏县境南北。
都别说同为汉人的南北习俗差异了。
少数民族之间的文化更是完全不同。
洛诗瑶一行人组成的专家,学习,记录小组,已经动身前往两千多公里外的石屏。
在过去二十年的扶贫攻坚中,奇迹,几乎每一年都会发生。
但为了保留这里形成的独特原生态与文化习俗,又能让人们吃饱穿暖走入现代化。
但扶贫工作的展开,让这里的红彝已然摘掉了贫困的帽子,进入了温饱线。
仅仅是一個“通网”,便集结了电信,移动,联通等五家集团,将网络送入大山中。
对于刚好摘掉贫困帽子,发展了这几年的石屏红彝们的生活,李景霖真的是相当好奇。
农科院的专家分批数次下乡,亲自考察当地环境与作物,将更加科学高产的作物彻底铺开的同时,甚至还保留了当地数百,甚至上千年的传统作物。
在贫困的三个等级,普通,一般,特别
属于最严重的那一批。
而红彝族,有一部分原生态的人民,居住于两千米以上的大山中,属于高寒地带。
而这一事件,刚好就发生在李景霖刚回国的时候。
文化艺术领域的各个专家,也随着整体的大战略,逐渐深入到民间。
这叫“得全国跑一跑,看看大家能不能吃得饱,玩的好”。
做足了功课后。
李景霖才动身前往滇南。
一路奔向石屏。
待到了石屏后,终于与洛诗瑶会合。
一同前来的专家团中,包含了文化艺术领域中的各行各业,一共近二十人。
见了李景霖的到来后,众位专家笑呵呵的和李景霖点了点头,打了个招呼,便继续手头里的各项工作。
“他们就这样。”
洛诗瑶嘿嘿一笑。
“白天研究,晚上归纳记录,时不时还有讨论,都疯魔了。”
“我当然知道了。”
李景霖不免摇头笑了笑。
若非真正的专家埋身于真正的工作.
那又怎么会留给“砖家”们装犊子的空间呢?
如果总是走入“大众视野”,那还有多少时间去研究自己分内之事呢?
大多数正经的专家,那只是不得已的时候,偶尔上一上电视罢了。
相比之下,就连低调,经常消失的自己,都算不得什么正经的专家。
“你还把琴带来了?”
洛诗瑶是有点震惊的。
帮着李景霖收拾东西。
这左边一个琴盒,右边一个挎包,背后还背着一个。
“嗷,对。”
李景霖就近坐下。
“带了琴带了些简易工具,谱子,书籍,背包里装了两套换洗内衣。”
“没了?”
“没了。”
“.”
洛诗瑶忍不住开始吐槽起来。
“你可自己看好你那琴嗷,那玩意出点事,咱大家加一块都赔不起。”
“哈哈,问题不大,咱有保险。”
<div class="contentadv"> “?”
李景霖站起身,赶紧催促了起来。
“快快快,整点当地的美食,然后看看我能做点什么。”
“有的是需要你的,最近卡在音乐这边了,就等你这位大专家来了!”
洛诗瑶撇了撇嘴,带着李景霖走出来。
别说。
海拔上去以后,确实感觉不太对劲。
但毕竟年轻,也就一点点,问题不大。
倒是几位其他专家教授有点遭罪。
“你们先记录的就是彝族文化吗?”
“对啊。”
洛诗瑶叹口气。
“分支好多啊,花腰彝,红彝,黑彝,就连红彝这么一个分支,不同地区的语言文化都有些许区别,别的倒是还好,但搞语言研究和音乐研究的伱们可惨咯。”
“没啥惨不惨的。”
李景霖笑着摇了摇头。
“快,去看看,好奇了。”
“肘!”
随着洛诗瑶的介绍,李景霖也开始对本地有了一些了解。
待到晚上,刚打算开始进入工作状态。
便听闻,今晚似乎是有什么活动。
跟着洛诗瑶一起跑出来后,赫然发现,今晚的活动,是跳舞。
果然嗷。
能歌善舞了属于是。
“嗯?这是跳弦吗?”
看着不远处大爷手里的两个烟盒,李景霖便好奇的问了起来。
“哈?你还挺了解的啊,不愧是专家。”
洛诗瑶拍了拍李景霖的肩膀。
跳弦,这是红彝一种群众性的民间舞蹈,这舞蹈,大人小孩都爱跳。
本地甚至有一句话说的好。
“听见四弦响,脚杆就发痒。”
这样的舞蹈,从远古时期就已然存在。
起源于原始社会的原始宗教,与红彝的毕摩文化,十三月彝族历法紧密连接。
直到元代开始蓬勃发展,明代便已十分成熟,清往后则达到鼎盛。
后来,有人发现,弹烟盒可以代替木板打节奏,于是,使用烟盒来打节奏便流行开来。
所以,这舞蹈,也叫做“烟盒舞”。
一种非常原始,古老,并且很有特色的群众性的民间舞蹈。
烟盒舞,也就是跳弦中。
正弦为母,杂弦为子,民俗惯例中,必须先跳正弦,再跳杂弦。
李景霖不由得来了兴趣。
别说,仔细一看。
其他的专家们也都放下手头的活,出来凑起热闹了。
倒不是爱凑热闹。
实在是因为烟盒舞太有特色了。
这种舞蹈的语言,展现了当地人的历史观,道德观,价值观,以及思维方式。
在民俗,社会等多个领域都有着很高的研究价值。
“哟,李教授,您也来了?”
一名戴着眼镜的瘦小老头走到李景霖身边。
“您好您好,听老裴聊过你很多次了,如雷贯耳,接下来的研究工作,可能就需要多和您打交道了。”
“不敢不敢,马教授,您好您好。”
李景霖赶紧与小老头握起手来。
眼前这位小老头,李景霖当然早就提前了解过了。
这是民俗学的专家,马建文。
与考古学大拿裴老是好友兼老同学。
毕竟,考古这玩意,也是需要和民俗常打交道的,两人经常私下聚会,这是很常见的事情。
“嗨,年轻人,狂一点嘛,当初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可狂没边了,你这”
出乎李景霖的意料。
马教授非常礼貌与尊敬的与自己交流。
可自己的反应却似乎让马教授不太满意。
甚至嘟囔了起来。
“唉!未老先衰。”
“.”
李景霖麻了。
知道专家可能会有些比较古怪的脾气秉性。
但万没想到马教授会是这样的。
这是怎么和裴老尿到一个壶里的?
“啊哈哈,小老头随口嘟囔,李教授您别见怪啊。”
马教授乐呵呵的背着手,看着不远处开始跳起舞来的男女老少。
尤其是看到混入其中,完美融入的几位年纪没那么大的教授。
不免感慨了起来,语气中颇有些酸溜溜的感觉。
“唉,要不是我这腿现在蹦跶不了,我肯定得让他们知道什么叫舞王。”
“?”
李景霖麻了。
这一个小老头身高不高,身形削瘦,戴着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的。
您说这话,它和您这画风不搭啊!
“你这年轻人腰好腿好的,不陪你家那位去跳跳?”
“不了,真的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