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奴婢去请皇后娘娘回去吧!”冰若见魏凝儿脸色大变,心中升起了不详的预感,她怕急怒攻心的主子见到皇后会出大事。
“不必了,你拦不住她的!”魏凝儿冷笑道:“来得好,本宫还不曾去翊坤宫闹,她却来延禧宫发横。”
魏凝儿沉着脸出了寝殿,在大殿内见到了皇后,强忍住心中的愤怒,正欲行礼,皇后却上前一步喝道:“令妃,你这个蛇蝎心肠的毒妇,你竟然敢指使你儿子害本宫的永璂,若是永璂有个三长两短,本宫便让你儿子偿命!”
魏凝儿闻言眉头紧锁,在永和宫时,永琪曾告诉她永璂是毫发无损的,可皇后此时怎会说出这样的话来?难不成那孩子也受了重伤?
想到此,魏凝儿深吸一口气道:“敢问娘娘,永璂他出了何事?臣妾实在不明白娘娘为何来质问臣妾?”
“令妃,你还敢在本宫面前装蒜,若不是你指使,你儿子怎会强行带着本宫的永璂骑马,若不是他一意孤行,永璂又怎会跌下马背惊吓过度,可怜本宫的孩子此时还神志不清,小小年纪便要遭受这样的罪!”皇后说到此眼眶微微发红:“他现在连本宫也不认识了,一直躲在被子里发抖,谁也不肯见,若不能恢复,一辈子便毁了,令妃,本宫从前的确和你水火不容,可自从你回宫之后,本宫从未对你下手,也不曾对你的孩子们下手,没曾想你竟然如此狠毒!”
“皇后娘娘!”魏凝儿看着她,冷笑道:“你的永璂惊吓过度,可臣妾的永瑄却受了重伤,娘娘竟然来质问臣妾,臣妾若是指使永瑄去害十二阿哥,此时只怕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便不是臣妾的永瑄了。”
“令妃,无论如何,此事都是因永瑄而起的,若不是他强行拉着永璂骑马,便不会出这样的意外!往后看好你儿子吧,若是永璂不能恢复如初,本宫是不会善罢甘休的!”皇后冷冷喝道。
此事,皇后早已心知肚明,可她若是不先发制人,太后与皇帝必定会怪罪她未曾教导好永璂,往后便愈发不喜欢她的永璂了,这是她无论如何也不愿看到的。
为今之计,便是让众人都知晓,虽然她的儿子胆小,可毕竟年岁小,情有可原,若不是永瑄强行让他骑马,便不会出这样的事儿。
“娘娘不必威胁臣妾,依臣妾看,娘娘不过是危言耸听,十二阿哥真的那样害怕?”魏凝儿嘴角露出了一丝嘲讽:“娘娘,既然十二阿哥那般的危险,臣妾自然要去翊坤宫看望一番了!”
皇后闻言,微微一滞,随即沉声道:“不必你猫哭耗子假慈悲,你给本宫记住了,少在本宫面前耍花样!”
“臣妾岂敢!”魏凝儿轻轻福身,笑道:“自打臣妾回宫后,臣妾与娘娘的确相安无事,可娘娘不要忘记了,当初的事儿可不算完,臣妾是因何出宫的?这一辈子,臣妾都不会忘记,不会忘记娘娘对臣妾的‘好’,总有一日,臣妾会‘报答’娘娘您的。”
“好,本宫奉陪到底!”皇后冷笑道,眸子深处闪过一丝复杂。
“臣妾恭送娘娘!”魏凝儿笑道。
“哼……。”皇后冷哼一声,便欲离去,且料外头却传来的太监的通传声:“皇上驾到!”
皇后脸色微变,随即与魏凝儿一起迎了上去。
“永瑄可曾好些了?”皇帝一进来便扶起魏凝儿问道。
“方才醒过来了,只是头太疼,人昏昏沉沉的,这会只怕又睡下了!”魏凝儿有些担忧的说道。
皇帝闻言微微松了一口气,抬起头看着身边的皇后,沉声道:“你怎会在这儿?”
“启禀皇上,永瑄是为了教永璂骑马才受了伤,臣妾心中过意不去,特意来向令妃妹妹请罪的!”皇后柔声说道。
皇帝闻言,脸色稍稍缓和了一些,沉声道:“永璂也太过懦弱了,往后你要好好的教导,今日之事,朕不想再看见第二次!”
“是,皇上!”皇后应了一声,又道:“皇上,永璂年岁还小,臣妾相信用不了多久他便能有所长进,方才那孩子刚刚醒过来便吵着要来见永瑄,臣妾见他如今还惊魂未定,便未将他带来,见他们兄弟二人如此亲近,臣妾心中甚慰,往后也要多请教令妃妹妹,教导好永璂。”
“嗯,你能如此想便好,永璂可有大碍?”皇帝问道。
“启禀皇上,他只是惊吓过度,不久前才醒了过来,太医说慢慢调养一些日子便无大碍了!”皇后笑道。
皇帝闻言,轻轻颔首,他是不想看到任何一个孩子出事的。
魏凝儿一直看着皇后,似乎想要将她看透一般,往常的皇后,即便不占着理儿也是咄咄逼人的,即使是在皇上跟前也甚少有轻易服软的时候,她方才来时还那般盛气凌人,等皇帝来了便换了一副嘴脸,当真是可恨。
看着皇后此时那满脸笑容的样子,魏凝儿脑中不禁浮现出多贵人的身影来,自从这个女人入宫之后,后宫的人仿佛变得更加无耻了,就比如眼前的皇后。
想到此,魏凝儿笑了,既然她喜欢虚与委蛇,她又何尝不能陪她玩玩呢,便笑道:“皇上,方才皇后娘娘还问臣妾,要如何做才能让十二阿哥一改往日的胆小怯懦,像臣妾的永瑄一般勇敢呢!”
皇帝闻言,脸上也露出了一丝笑容:“皇后倒是问对人了,凝儿的永瑄是朕所有皇子之中最为勇敢、诚挚的,这孩子人品贵重,可成大器。”
“是啊,皇上,那些年也苦了令妃妹妹,一个人带着永瑄流落宫外,受了不少的苦,这孩子却还这般的争气,着实让臣妾羡慕不已!”皇后不得不附和道。
听着皇后如此言不由衷的话,魏凝儿脸上的讽刺一闪而逝,笑道:“娘娘谬赞了,孩子们打小还是要略微吃一些苦头,长大了才能争气,身为皇子更应该刻苦勤奋,才能为皇上分忧解难!”
皇帝闻言颔首笑道:“凝儿说的不错,即便是皇子皇孙,也应自小勤奋才是,朕五岁起,每日早起读书,六岁时便能跟着王府里的侍卫统领学骑射,八岁那一年,皇玛父幸圆明园,朕在镂月开云练剑,皇玛父见后对朕赞不绝口,特意吩咐朕入上书房,又命二十一叔允禧教朕骑射,十六叔允禄教朕火器。”皇帝说到此,眼中满是追忆。
时隔多年,皇帝也常常想起当初在圆明园镂月开云的牡丹花从中与他敬仰已久的皇玛父圣祖康熙爷见面的那一幕,兴许是他的勤奋刻苦与乖巧懂事感动了皇玛父,从那以后,皇玛父对他便和别的皇孙们有着天壤之别,对他的教育也格外的用心和严格。
“请皇上放心,臣妾往后会对永璂严加管教!”当初的事儿,皇后也早有所闻,听说圣祖康熙爷在圆明园中瞧见了年仅八岁的皇帝,觉得他是可造之材,异常喜爱,这才对皇帝的阿玛世宗皇帝格外看重。
“妹妹倒是有一法子,可帮十二阿哥!”魏凝儿笑着说道。
“哦,凝儿说说!”皇帝眼中闪过一丝凝重。
“皇上,其实永瑄小时候也甚为胆小,因那时候臣妾独自一人带着他,日子过得清苦,邻家的孩子们常常欺负他,臣妾也没有少受旁人的气,从那时起,永瑄慢慢变了,虽然还小,却和那些比他大很多的孩子动手,因为他想要保护臣妾,在他心中,臣妾是最重要的人。”魏凝儿说到此,不禁想起了从前的事儿,心中感动极了,顿了顿才笑道:“皇上,臣妾想,在十二阿哥心中,皇后娘娘也是最为重要的人,为了不让皇额娘失望,只要是皇后娘娘期望的事儿,他一定不会拒绝的,甚至还会尽力去做,往后若是让皇后娘娘亲自督促十二阿哥学习骑射,想来会有成效的,若是皇上也陪着,那便更好了!”
“凝儿说的有理,朕也是疏忽了,明日朕带着永璂去箭亭学习骑射,朕亲自教他!”皇帝也不想看到自个的儿子变得胆小怯懦。
皇后闻言,心中满是狐疑,皇帝能亲自教导她的永璂学习骑射,那是再好不过了,可这却是令妃提出来的,皇后可不信令妃会帮她,毕竟,令妃的永瑄可是因为永璂才重伤躺在床上的,自个方才又来质问了一番,令妃定然是记恨在心,想要使坏,皇后心中顿时敲响了警钟。
“皇上,再过几日便要过年了,永璂他今日又受了惊吓,臣妾想,还是年过了,等天气暖和些再学吧,这些日子箭亭里积雪初融,地滑,不然孩子们也不会从马背上摔下来!”皇后故作担忧道。
“无碍,正好要过年了,朕明日也要教考皇子们的骑射,慈母多败儿,你不必多说了,就如此定了!”见皇后还如此护着十二阿哥,皇帝心中有些不快。
“娘娘,雏鹰总是要离开雄鹰宽阔羽翼庇护才能展翅高飞,娘娘不必担忧,有皇上在,臣妾相信十二阿哥一定会有所长进的!”魏凝儿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