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怡嫔一脸惨白低下了头。
“哼……。”看着皇后如此声色俱厉,想要将莫须有的罪名强加给她们,纯贵妃冷哼一声,率先站直了身子,魏凝儿三人紧随其后在奴才的搀扶下迈着轻巧的步子坐到了椅子上。
“本宫让你们坐了吗?”皇后冷笑道。
魏凝儿几人却对她的话充耳不闻,纯贵妃做到椅子上,与魏凝儿相似一眼后,抬起头看着皇后,笑道:“看娘娘这仗势,今日只怕一时半会也说不完,依臣妾看,娘娘莫要急,吩咐奴才上好茶水,有事慢慢说,臣妾等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看着纯贵妃一副自得的嚣张样,皇后气不打一出来,浑身都在发抖。
回宫之后,她立即去了冰窖见到了十三阿哥的遗体,原本就悲痛欲绝的她心中升起了无尽的怨恨,便下旨将后宫众人传来。
“本宫与皇上离开圆明园时,十三阿哥还好好的,为何才几日便夭折了?一定是你们几人下了毒手!”皇后看着魏凝儿几人,厉声喝道。
“娘娘……话可不能随口说,无凭无据的,难不成娘娘想私自定臣妾等人的罪?”愉妃看着皇后,一脸正色道。
“娘娘,臣妾等人得知十三阿哥身子不好,便派太医去逸梦轩给他诊治,且料被怡嫔与郑太医拦住了,臣妾等也爱莫能助,谁曾想几日后十三阿哥便夭折了?”纯贵妃说到此,微微一顿,看着皇后,脸上露出了一丝冷笑:“至于十三阿哥的死因,几位太医最为清楚,怡嫔、揆常在与郑太医也一清二楚,娘娘何不问个明白?”
皇后早已问了怡嫔与郑太医三人,此时自然一清二楚,孩子的死是她一手造成的,可……事到如今,她如何能承受这样的事实。
此时的她心中的悲苦无处宣泄,更何况,皇后明白,此事若是被皇帝与太后知晓了,她一定会受到责罚,兴许会丢掉后位,既然她提早回宫了,自然不能坐以待毙。
如今的她只能强忍住失去孩子的悲痛,想一想如何善后才能保住自个的一切。
自然……将十三阿哥的死推到魏凝儿几人身上,对皇后来说,这是对她最为有利的。
事实上……只要处死怡嫔三人,便能有一个交代,也能保住她自个,可她……却觉得不够,远远不够。
“郑太医已经禀明本宫,十三阿哥是被毒死的,令妃你们几人向来与本宫作对,对本宫怀恨在心,此番定然也是你们趁着本宫不在才害了十三阿哥,来人啦,传本宫的旨意,搜宫!”皇后早已做了准备,此时已是胸有成竹。
一听皇后要搜宫,在座众人皆变了脸色,特别是魏凝儿几人,她们知道,皇后这是针对她们有备而来的。
“敢问娘娘,十三阿哥身中何毒,为何当日臣妾等人派太医查验时并未发现十三阿哥中毒,而且……郑太医也再清楚不过了,不是吗?”魏凝儿说罢看着跪在大殿中的郑太医,眼中一片冷色。
郑太医浑身冷汗直冒,颤声道:“启禀令妃娘娘,那日……是奴才未曾仔细查验,几位太医亦然,奴才今日随皇后娘娘又验了,十三阿哥的确是中毒夭折的。”
“中毒?”魏凝儿抬头看着皇后,眼中满是讽刺:“娘娘……臣妾自小喜欢看杂书,里面讲的趣事很多,其中有个故事,甚为有趣,今日便讲与众位姐妹听。”魏凝儿说到此,微微一顿,笑道:“一个赶考的书生名落孙山,归家途中投宿客栈,客栈小二哥见财起意,夜里趁书生不备,偷入他房中,用锦被将书生闷死后,在书生嘴里灌入毒药,众人皆以为这书生因名落孙山心中苦闷而服毒自尽,且料县衙的仵作却将那书生开膛破肚,证明那书生并不是服毒自尽!”
“开膛破肚……真是可怕!”纯贵妃故作害怕道。
“可不是。”魏凝儿笑道:“怪渗人的,不过……为了查明书生的死因,也只得如此了!”
“令妃妹妹,本宫不明白,为何开膛破肚便能查明书生不是服毒自尽?”看着皇后的脸越来越白,愉妃轻笑一声,问道。
“姐姐有所不知,若是服毒自尽,那毒药自然会入五脏六腑,甚至是骨血里,自然要开膛破肚验一验,若……不是服毒自尽,那毒药是不会进入五脏六腑,须知……死人是不会吞咽的!”魏凝儿柔声回到。
“原来如此,今日本宫倒是长见识了,还是令妃妹妹见多识广,改日本宫也要吩咐奴才找些杂书来瞧瞧!”纯贵妃笑道。
“妹妹宫中就有许多,稍后便送去给姐姐!”陆云惜适时笑道。
“好,有劳妹妹了!”纯贵妃笑道。
看着她们四人一唱一和,皇后额头上青筋直冒。
开膛破肚……这四个字犹如晴天霹雳,险些让皇后喘不过气来,的确……她的确让人给十三阿哥灌入了少量的毒药。
孩子已经死了,而且死了快一个月了,让孩子尽早入土为安是她做额娘的唯一的心愿,可是……她不能,为了自保,为了对付魏凝儿等人,她不得不那样做。
可她万万没有想到,令妃一个身居宫中的嫔妃会知道那样的事儿,难道真的是从书中看来的?
若真的如令妃所说,只要开膛破肚便能查明一切,那么……此番她不仅白费力气还会自食恶果。
决不能让任何人再动孩子的尸身,决不能,皇后紧紧握住了拳头,对暮云等人喝道:“没有听见本宫的旨意吗,搜宫!”
“是,娘娘!”暮云恭声道。
事到如今,皇后别无选择,只要她趁着皇帝尚未回宫,给她们定了罪,处置了她们,那么皇帝会来也死无对证了。
皇后知道……这样做会的风险很大,即便她贵为皇后,要一次处死几位高位的嫔妃,也没有那样的权利,那是大忌,甚至本朝从未出现这样的事儿,可是……事到如今,她也只能赌一把。
即便皇帝会震怒,有太后在,她也会保住性命,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最坏的结果便是她会被废。
被废又如何?只要能除掉最大的敌人,有太后在,她就能东山再起。
看着下方正在沉思的令妃,皇后嘴角露出了冷笑,最不济,她也要趁此机会除了令妃这个最大的敌人,其余三人,往后慢慢来。
皇后下旨搜宫,纯贵妃等人都很着急,但见魏凝儿并未多说,且看似胸有成竹,她们也逐渐静下心来,静观其变。
约莫半个时辰,暮云派去的奴才回来禀报,说在纯贵妃与庆嫔宫中搜到了毒药。
“这……是谁栽赃陷害本宫?”纯贵妃大惊,立即起身喝道。
“娘娘,这毒药绝不是臣妾宫中的!”陆云惜也立即表明清白。
皇后却充耳不闻,看着众奴才,沉声道:“可还有哪里不对劲?”
皇后心中很是诧异,为何令妃与愉妃宫中就未曾搜到呢,她可是安排好了的。
“启禀娘娘,别处并未发现异常!”海盛恭声道。
魏凝儿宫中固若金汤,是决计没有叛徒的,加之胡世杰的一番安排,没有人能够加害、嫁祸魏凝儿。
愉妃向来谨慎,身边皆是可信之人,估摸着皇后的人也没能找到机会下手。
郑太医在皇后的示意下,将搜到的毒物细细查看了,才禀道:“娘娘,十三阿哥所中的就是此毒!”
皇后闻言大怒,厉声喝道:“纯贵妃、庆嫔,你们该死!”
纯贵妃与陆云惜二人还来不及辩解,魏凝儿却猛地站起身来,走到了郑太医身边,冷冷的盯着他,甚为平淡的问道:“郑太医,你确定你所言非虚?”
“是……。”郑太医浑身冷汗直冒。
魏凝儿轻轻颔首,抬起头看着皇后笑道:“皇后娘娘打算如何处置纯姐姐与庆嫔?”
“害死皇子,罪无可恕!”皇后是想让魏凝儿死,如今的结果她很不满意。
“是啊,这可是大事,且疑点重重,臣妾听闻皇上还有四、五日便回宫,皇后娘娘还是等皇上回宫再做定夺吧,到时候,是非曲直,自有定论!”魏凝儿柔声道。
皇后岂能善罢甘休,厉声喝道:“证据确凿,不必等皇上回宫,来人,传本宫旨意,赐死!”
魏凝儿闻言,不禁轻笑出声:“娘娘是在说笑吧,即便您贵为皇后,也没有权利不经皇上允许便处死后宫嫔妃,纯贵妃姐姐比娘娘您还要早几年伺候皇上,说杀便杀,只怕皇上回宫,皇后娘娘您无法善后,臣妾也是为娘娘您着想,还望娘娘您三思,若皇上追究下来,您……只怕后位不保,到时候……后位之争不可避免,只怕后宫又会迎来血雨腥风,娘娘您于心何忍?”
皇后闻言,倒吸了一口凉气,她不得不承认魏凝儿说的是事实,杀了纯贵妃……皇帝回宫必定会追究,若是事情败露,她便有被废的危险,到时候……宫中可就是令妃独大,她便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直到此时,皇后才知道,是她自个太心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