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神不宁,华怜这些日子在虔思崖修炼,总觉得要出什么大事。
她侧耳听风,可惜风没有带给她什么有用的消息。
入夜的时候,华怜终于还是按捺不住御风去了一趟魏王府。
悄无声息落下,魏王宇文楼似乎还没有回来,华怜径直入了书房,没有点灯,她却能看得清楚。墙上挂着一幅巨大的地图,墙上悬着他惯用的那张黑色大弓,另一侧是书架,黑压压得堆满了书。
华怜坐在阴影里,跟随她一起来的豆包显然不喜欢这么干等着,一个振翅飞去厨房找吃的了。
书房里有他残存下来的味道,闻着很让人安心。
魏王府外车马粼粼,小厮急忙上前牵马,魏王宇文楼一翻身从马背上跳了下来,身后跟着一众幕僚,一众人面色凝重疾行向书房走去。
快到书房时,宇文楼突然顿了一下,转身对着身后的人道:“黄平,带诸位先生先去花厅用饭吧,吩咐厨房多加两个菜。”
“是,王爷。”
打发走了众人,宇文楼轻轻推开了书房的门,一室月光,不出他所料,酸枝木的扶椅斜坐着一人,满室的月光都凝在她身上。
许是等自己久了,华怜一手支在扶手上睡着了,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着,像只振翅欲飞的蝴蝶。
她变得越来越好看了。宇文楼心里这么想着,自从那日在临仙台上将她救下来,觉醒了凤凰血之后,她的容貌便越来越不像凡人。这样的容貌放在这前朝公主身上,绝对是祸不是福,不过那又怎样,自己护着她便好了。
“醒了?是不是等了很久?”宇文楼蹲下身来,眼角挂上了他都没有察觉的温情。
“抱歉,我不请自来了。”华怜有些窘迫,自己不请自来也就罢了,还在他书房睡着了。
“没事,我这里,你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最怕你不来。
“我四哥,凤修廉,有消息吗?”这天下究竟是姓凤还是姓宇文,对她来说,都没有什么关系,能让她感到不安的,便只有宫破那日失去踪迹的四哥凤修廉了。
听到这句话,宇文楼苦笑了下,凤修廉现身南诏国,他和梼帝在飞霜殿商谈了许久便是为了这件事情。
“他在南诏国现身,南诏国地势偏僻,又有天险庇护,攻打不易。”宇文楼看了一眼华怜,见她一脸期待便继续道,“陛下的意思是,最好活捉。”
“派谁去?”
“我。”
“你能不能,带我一起去?”华怜抬起头,一脸祈求,接着道,“”
宇文楼笑笑,伸手替她理好鬓边的发:“我的命都是你救得,这种小事,不值一提。”
“我”华怜双手搅着衣服,接着道“我在宫中出生长大,虽是皇后所出,但为父皇不喜,母后去后,更没有多少人愿意搭理我。我四哥是懿贵妃的长子,一众皇子中,属他对我最好。父皇整日沉湎于后宫妃嫔之中,对于我们,很少过问,我连读书写字,都是我四哥教我的。”
“你四哥待你真好。”
“宫破那天,所有的公主妃嫔都被带到了临仙台。我四哥很聪明,他早知道父皇要做什么,提前差小太监给我通风报信,让我躲起来,只可惜,我还是被他们找到了。”
“成王败寇的道理,我晓得,我不奢望你能放了我四哥,我只希望,有生之年能够见他一面。”
“都说帝王家无情,到你这儿却是个例外。”
“无情的哪里是帝王家,无情的是手中握着的权利啊!”
华怜一声长叹,满室寂静。
外面一阵喧闹,打破了这沉默。
叼了一大块带血牛肉的豆包,扑棱扑棱的从外面飞进书房里,后面追着打的厨娘想进来,被小厮拦在了门外面。
华怜不禁抚额,偏偏豆包兴奋的不得了,叼着牛肉过来献宝。
我刚刚在厨房都吃饱啦,这个是给你带哒!
“我不吃,你自己吃就好了。”
咦,真可惜,这么好吃的东西。豆包一阵可惜,咂巴咂巴,那半块肉又下了自己肚里。
“这么通人性的鹞子,倒是少见。”宇文楼背着手,一脸兴趣。
“聪明倒是聪明,就是有点贪吃。”华怜伸出手,替豆包顺顺毛。
百鸟朝凤,这一点,果真不假,宇文楼暗自想到。
“咳,你若是想跟我一起去南诏国,永泰寺那边需得安顿好。”
“这个容易,我身边的侍女可以假扮我,我终年不出永泰寺,也没有多少人认得我。”
“这个也行,只不过要委屈你乔装打扮成我的侍女,三日后从魏王府出发。”
“行,我晓得,永泰寺那边我会安排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