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晃到了晚上,吃完晚饭,在院子里纳凉聊天,等到戌时困倦回房歇息,水轻柔再次小心翼翼的端过来一碗药香浓郁的牛骨汤。
看着这一大碗牛骨汤,陈旭心里充满了感慨,犹豫了一下端起碗就准备喝。
水轻柔脸色羞红伸手轻轻按住了陈旭的胳膊,声音很轻的说:“夫君,要不今天不喝汤了吧!”
看着陈旭疑惑的神情,水轻柔上前搂着陈旭的腰轻轻靠在他怀里说:“这几日夫君每夜都索求无度,自古男欢女爱乃是阴阳和谐之道,但夫君如此索求只会对身体不好,长此下去必然元阳亏损严重,轻柔不知道夫君为何会如此,但还是希望夫君能有节制,不然恐怕累坏了身体!”
“轻柔,你是不是怀疑这汤有问题?”
“夫君恕罪,轻柔不敢!”水轻柔娇躯微微一颤,脸色苍白的就跪到地上。
“起来起来!”陈旭赶紧把水轻柔从地上抱起来搂在怀里,然后看着牛骨汤说:“轻柔,你是不是觉得这汤有问题,你放心说,我不会怪你!”
水轻柔脸色苍白的犹豫了一下点头:“不错,从夫君喝汤的第二日开始我便感觉这汤似乎有问题,轻柔自小随师尊在鲁山修炼,熟读道经练气修心,知道男欢女爱之事乃是人之常伦,但绝对不会像夫君这几日这般无度和频繁,但牛骨汤又是娘亲自动手熬制,轻柔即便是怀疑也不敢说出口……”
“可是你可以拒绝我啊!”陈旭紧紧的搂着老婆说。
“轻柔不想拂夫君兴致,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这汤有问题,但连续几日下来,夫君脸色一天比一天差,但精神却一天比一天好,夜里更是精神百倍,轻柔害怕……”
水轻柔双目含泪的使劲儿抱着陈旭的脖子,泪水顺着脸颊流淌下来,“夫君,轻柔每日醒来第一眼就是想看到您,如若因为轻柔之故让夫君受罪,轻柔百死莫赎,因此今日告知夫君,怀疑娘亲之事无论真假,夫君尽管责罚,轻柔绝不会有半句怨言!”
“轻柔别哭了,其实不光是你怀疑,虞大哥也早已怀疑,我自己也在怀疑,这件事今日我们已经打探过了,和娘亲无关,是有人想害我,因此你也切莫胡思乱想!”
“是谁想害夫君?”水轻柔身上突然似乎有一股肉眼看不见的气息散发出来,不光声音变得的清寒,脸色也瞬间变得愤怒无比。
既然水轻柔已经差觉到这牛骨汤有问题,陈旭也不隐瞒,把今天调查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讲了出来。
“轻柔,这汤本身并没有问题,问题出在那一葫芦来历不明的药水上,此事我已经让徐福暗中打探去了,不过你放心,这药水徐福也说应该不是什么厉害毒药,只是不断的催发人体的潜力激发淫乱的欲望,短短几日不会对我的身体有什么影响,而这件事不能让娘知道,不然害怕娘会想不开做一些傻事,因此你还得帮我保密,等娘把葫芦里面的药水都用完,或许他还要去找那个老头,到时候我必然将其抓获,此事也就水落石出,你这几天尽量和娘呆在一起,如果她要出城一定要通知我和虞大哥……”
陈旭安慰水轻柔的同时将自己的打算也说了一遍。
“夫君放心,轻柔一定要把那个陷害夫君的恶人找到并且碎尸万段!”水轻柔流着眼泪紧紧的抱着陈旭哽咽。
“嗯嗯,乖,你的夫君可是仙家弟子,区区一个妖道罢了,我一定会抓到他,夜深了,我们安寝吧!等会儿记得装的像一点儿!”
陈旭伸手把牛骨汤端起来咕嘟嘟几口喝完,然后抱着水轻柔进卧室。
第二天一早,陈旭起了一个大早床。
并不是他想起这么早,而是有人早上前来拜访。
而且其实时间也并不是那么早,而是已经快辰时了,也就是八九点钟的样子。
陈旭感觉今天自己精神不错,洗脸的时候还专门对着水盆看了一下脸色,似乎气色好了不少,于是越发断定那药水有问题。
在几个侍女的服侍下穿衣洗漱完毕,陈旭来到客厅,江北亭和江珩两兄弟正在喝茶等候。
“抱歉,未曾亲自迎接,两位大人还请恕罪!”陈旭还没进门便笑着开始拱手道歉。
“清河侯言重了,我兄弟二人这么早前来打搅清河侯的美梦,实在是不该!”江北亭和江珩两人赶紧站起来拱手。
等陈旭坐下之后,江珩和江北亭两人才再次恭恭敬敬的对着陈旭一躬到底行了大礼,而陈旭也没阻拦和拒绝,而是双手虚扶一下说:“两位大人何必如此,今日前来是否有事要说?”
“我兄弟二人此次全靠侯爷搭救才没有被流徙边荒之地,还能继续委任官职,如此大恩大德令江氏满门无法报答!”江珩神情恭敬的说。
“二位大人坐下说话,此事也并非旭一个人在努力,如果不是江琥将军此次河北大捷,必然也不会如此容易,为两位开脱者乃是监察省蒙大人,而为两人委任官职者乃是尚书省冯大人,旭只不过在其中穿针引线而已!”陈旭谦虚的摆手。
“侯爷不必如此谦虚,此事全靠侯爷力挽狂澜,我兄弟才能摆脱罪责,方才早朝之后中书省已经签发皇帝谕令,今日我兄弟就要启程去两地赴任,事起仓促,特地前来拜会感谢侯爷,他日侯爷但有差遣,我江氏满门必不推脱!”江珩再次行礼说。
“多谢侯爷仗义出手,江北亭没齿难忘!”江北亭也非常激动的跟着弯腰行礼。
陈旭站起来说:“既然今日便要启行,旭就不留两位大人饮宴了,不过来日方长,说不定再过几年,两位大人都会再次回转咸阳担任要职,不过临行之前我有一件事要拜托两位帮忙!”
“清河侯请言!”
“那沛县在大秦籍籍无名,但江北亭大人去任职之后一定要帮我打探一个叫刘邦的人,在家中排行老三,当地人呼为刘季,年岁大约四十,听闻为人豪爽,结交有不少当地的闲汉,有可能还在一个叫泗水的地方担任亭长之职,此人一旦查到,务必来信通知我,而且要密切监视,甚至可以委任一个县吏职务好将其掌控,不过也切记小心,此人胸怀大志非等闲之辈……”
“侯爷莫非是说此人想造反?”江北亭脸色大变。
因为胸怀大志非等闲之辈从陈旭这个仙家弟子口中说出来,那绝对不是一般的等闲之辈,而且还为人豪爽结交大批闲汉,这种人当过县令的江北亭太清楚了,那就是当地的恶霸,很多乡镇都有,一般都不服王法,并且还胸怀大志,那自然就是想造反了。
“造不造反我不知道,但此人一定要牢牢掌控,到时候我有大用!”
“侯爷放心,只要此人在沛县,北亭必然将其找出来密切监视掌控!”江北亭脸色凝重的一口答应下来。
“江珩大人赴任之地在会稽,郡府所在之地为吴县,任职之后同样要帮我找到两个人,一个叫项梁,一个叫项籍,此二人在当地应当也不是籍籍无名之辈,因为项籍乃是楚将项燕之孙,项梁年岁不明,是项籍叔父,而项籍年岁不大,如今大概在十四岁左右,找到之后也要来信通知我,此二人比之刘季更加桀骜难驯,因此更需密切监控……”
江珩和江北亭兄弟二人互相看了一眼,彼此都看到了对方脸上的惊讶甚至惊恐。
江北亭当官多年,甚至还不知道那沛县在哪个旮旯,而会稽郡更是远离咸阳三千余里,环境恶劣越人杂居,陈旭绝不可能知道当地有这三个人的存在,而且这三个人真的是籍籍无名之辈,估计整个咸阳城都没有人听说过,但陈旭竟然能够将其身份甚至年岁都说出来,而且听口气陈旭也绝人没有去打听过,更没见过,不然不会让他们两个去当地寻找。
“两位大人勿用猜疑,此三人命缠天机不可妄断,因此此事二位也切勿传出去,按照我说的去做就行,等有机会本侯会亲自去一趟见识一下,到时候也切莫暴露了我的身份!”
“侯爷放心,我兄弟二人会牢记侯爷叮嘱!”江北亭和江珩一起行礼,然后又寒暄几句之后陈旭亲自送两人出侯府大门。
“四弟,侯爷所说之事我等切记不可有半分差池!”坐车离开清河候府之后,江珩淳淳叮嘱江北亭。
“兄长放心,唉~”江北亭突然没来由的长叹了一口气。
“四弟为何叹息?”
“我在想月儿之事,当初……当初……唉!”
“现在多想无益,月儿你也切勿将她留在咸阳,不然害怕给我江氏再次引来祸端,如今赵柘已死,青宁公主也已经离世,这一桩婚事也不会再有人提及,去了沛县,给她寻一个夫婿嫁了吧!”江珩对自己这个刁蛮任性的侄女也是头痛不已,甚至见都不想见了。
“如此也许是最好的结局!”江北亭郁闷的捋着胡须不再说话。
兄弟二人回家之后,府中的侍卫家仆早已把全部物品打包完毕,府中除开留下几个仆人照看之外,所有人全都随同去两地赴任。
很快数十辆马车辘辘出咸阳南门,过渭河桥,沿东方道往齐鲁方向而去,队伍中,一个身穿淡蓝色长裙带着斗笠的少女,屡屡回头看着那高耸巍峨的黑色城墙,走走停停落在最后一直到看不见城墙之后,犹自舍不得催促马匹不断的回头张望,略显清瘦的脸颊上,一双眼睛中有泪光闪烁。
此一去估计就是永别,再也见不到他了!
回想第一次在清河镇看到陈旭衣衫褴褛售卖大蛇时候的样子。
回想他脸色淡然无羁将自己短剑从脖子上推开的样子。
回想那一巴掌,少女的身躯跟着微微颤抖了一下,然后耳边似乎顺风传来那一首狂放而粗鄙不堪的俚俗歌谣。
“妹妹你大胆的往前走哇~往前走~莫回呀头……”
同时还有一个没穿衣服的影子突然从脑海中浮现出来,那一盆破碎的清水,仿佛铺天盖地的波涛一般从天空席卷下来要将她淹没下去。
“三妹,要下雨了,快走!”远远的传来一声呼喊。
“陈旭,你……你保重!若有来生,我一定不会那样对你……驾~~”
两行清泪从少女眼中涌出,她拉扯缰绳调转马头,清咤一声双腿一夹马腹挥鞭狂抽几下,骏马四踢翻飞踏着轰隆的雷鸣瞬间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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