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卯时装车,辰时出发,张贵是守信之人,不过让他没想到的是自己这次租亏了,而且是亏大发了,他怎么也没想到于乐跟小保两人竟然有,有一车的兽皮跟兽肉,而且看品相应该是中上之等,驴车被压得死死的。
张贵不干了,“于乐,你们这是什么意思,这么多的货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啊!这,这驴能拉动吗?”
于乐看着张贵心里是真的蔑视啊,小农思想要不得啊!“张叔,您可没说不能装多少货啊!我们可是交了定钱的,您可不能反悔!这要是让村人知道了,您跟两小孩不讲信誉,您这老脸得往哪搁啊!”
张贵老脸气的通红,“你们,你们这是在骗人,你们,你们骗我!”
小保瞪着张贵,“张叔,都是乡里相亲的,你不要太过了,低头抬头的,谁还没有需要帮忙的时候啊!”小保在提醒张贵,自己平时可是没少帮助他家,那可是一文钱没收过啊!
张贵的脸由红变紫,心里这个憋屈啊!上当了,上了大当了,这次可是赔了,哼!小子们,等下次,我一定狠狠的宰你们。张贵默不作声,凭着于乐跟小保装车、绑车。
装车完毕,三人一起离开了钱家村走向了蓼花镇,由于车上装的确实是多,三人都徒步而行。钱家村距离平安镇有20里,三人最少要走一个时辰,距离还不是太远,于乐去蓼花镇的次数也是有限的,平时家里有所需都是跟村里人换物,村里人没有的时候就让到镇里的人帮忙捎带,凭借着谭峭的大名,村里人还是乐意帮忙的。
三人一路上除了于乐跟小保说话外,与张贵无言。张贵此时心里仍然憋着一股子气,似乎活了四十来年,这次被两个小孩子摆了一道,愤愤不平!于乐心里清楚,这家伙在憋着坏呢,没准会坑自己跟小保,得防备他点。
其实人世间大多无缘无故的矛盾,似乎都是无法预判而随机产生的,比如你无心地看了我一眼,我回了句“你瞅啥”,于是拳脚相向,更甚者你死我活。如此的无心插柳都能出人命,更何况已经有了矛盾的呢!
走了有一半的路了,于乐叫住了张贵,“张叔,休息一会吧,来,尝尝我们家的饼子,保证您没吃过。”说着于乐递给了张贵一张面饼,庐山地处长江以南的江州地界,只产稻谷,不产小麦,所以当地人以大米为主食,面食基本不吃,除了不太符合饮食习惯外,关键是要花钱买面,浪费钱。
接过面饼的张贵咬了一口面饼,咦!是甜的,仔细一看,原来里面裹着蔗糖呢,真好吃。嘿嘿!脸上不自觉的露出了微笑,于乐看在眼里,心想能用一张饼摆平的事都不叫事。
“张叔,不够我这还有,慢点吃。”
“好嘞!小乐子,你这饼真好吃,咋做的!”张贵好奇地问道。
于乐当然就坡下驴了,“张叔,跟您说您也不懂,回头你买几斤面,我家还有蔗糖,我送给您到您家给您做去。”
张贵心想,白送糖!这事可行,哼!看来这小子也是心生愧疚了。我得买点面,这么好吃的东西得让媳妇跟娃娃吃上。“小乐子,那可是说定了,你白送糖。”
于乐心里是嘿嘿的乐啊!这个张贵啊!也就这么点出息了,“是,张叔,白给您。”
“嘿嘿!那就好,那就好。”张贵开心的无所顾及的吃了起来,中途还噎了几次,小保憋不住乐,被于乐瞪了好几次。
张贵吃了两张,看得出真是占便宜不要命啊!免费的使劲造!吃的哏喽哏喽的。这回张贵心情舒畅了,心想这两张饼子也得最少五文钱。哼!总算吃回来点了,再算上白送的糖,嘿嘿,赔不上了,哈哈!心里偷着笑。
人世间千奇百怪,什么样的人都有,见怪不怪吧!
三人终于在巳时到了蓼花镇,蓼花镇属江州星子县境内,人口在一万左右,一条主街东西向,两边的商户早已开门做生意了,不过上门采买的人并不多,随着南唐皇帝李璟的上位,一改其父李昪的政策,开始大量对外用兵又加之生活奢侈无度,政治腐败,百姓们是民不聊生,怨声载道。
三人直奔皮货庄,先卖了兽皮跟兽肉最为紧要,蓼花镇的皮货庄在主街的东向末尾处,有三家,三人得从西向东走,横穿主街,看着一驴车的兽皮跟兽肉,很多闲杂无事的店主,街头百姓都前来围观,看到好的想私下里就买了,于乐跟小保是第一次贩卖不懂得定价,问了张贵,张贵只管租车其它的并不关心,帮忙送货也只是闲听几句,也不懂价格。此时三人可是犯了难,于乐知道取消中间商挣差价是B2C模型,这样最大化的保证商家跟消费者利益,这定价怎么定啊!于乐看到有几位顾客在争抢几张雪狐皮毛,这是本次售卖最好的皮毛了,可做成雪狐裘的,于乐心生一计:“各位,各位,请稍安勿躁,我们三人也是第一次来镇上售卖兽皮毛跟兽肉的,不懂得定价,所以我们决定,出价高者得之,这几张雪狐皮最为稀有,十分珍贵,所以最后售卖,第一单为这五只兔肉,想买的请出价?”
一名身着长服的长脸平民男子先喊道:“我出二文钱。”顿时遭到众人的鄙视,心想:二文钱想买五只兔肉,这是疯了不成。
“我出五文。”
“我出十文。”
“好,九十九文成交,这么大叔请您拿好。”于乐三人开张了。
“下面继续,五张兔皮毛。”
于乐跟小保收获颇丰,如今已经赚了三贯钱了,张贵在旁边真是眼馋,之所以收入甚高主要是人们对这样的售卖方式感到新奇,围观的人也是越来越多,有人故意抬价,成为了于乐跟小保的“托”,于乐真是心生感激,这要是在2023年,得花多少钱雇“拖”啊!
没过多久就只剩下雪狐皮毛了,一共五张,绝对的上等皮毛。
于乐对着围观的众人说道:“五张上等雪狐皮毛,有需者,请出价?”
无人发声,于乐心想这么好的皮毛卖不出去吗!是不是消费力不够啊!于乐仔细观察了一下围观的人,心里有了底,跟自己的判断没有差别,大都是些穷苦百姓,自己的肚子都有可能填不饱,又怎么会买这么贵的皮毛呢!
“我出一千贯。”喔!大家都看向了这位“财大气粗”的,中年不中年,青年不青年的,从长相看不出来是大叔还是公子的人,服饰华丽,五短身材,五官除了圆就是圆,整体也是圆。
“好,这位,这位公子出价一千贯,有没有出价高者。”于乐向众人喊道。众人鸦雀无声,于乐三人不知道这位出价者是谁,但蓼花镇的当地人可是知道,本人姓高,名蹴,是蓼花镇上有名的财主高家的嫡子,向来在蓼花镇上横行霸道,无恶不作。
围观的人大多是看热闹来了,有善良的人想着这二位小孩可要遭殃啊!
“我出一千五百贯。”一位身穿青色长袍的老者平静的发声了。于乐仔细观瞧,此人有四、五十岁的样子,满脸沧桑却透出睿智,目光慈祥却依旧犀利,绝非普通贵人家的。
高蹴一听有人比价了,立马炸了,心想,在这蓼花镇的地界上还有人跟我抢东西,真是不知死活,但他并没有声张,反而继续出价,“二千贯。”说完后傲慢地看向老者,意思是,你出价啊!简直是嚣张至极。
老人不动声色地说道:“二千一百贯。”
高蹴想都没想:“三千贯。”
“三千一百贯。”
“四,不,五千贯。”
听到高蹴的叫价,老者不出声了。场寂静,五千贯,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就是5000两白银啊!这得是几辈子才能挣来的钱啊!
高蹴见老者不出声,不免得意的笑道:“在这蓼花镇还敢跟我抢东西,老头,你是第一个,怎么样,知道什么是,是龙你的卧着,是虎你的趴着的道理了吧?跟我斗,哼!马王爷的三只眼你是忘了。”
“小顺子,东西拿上,我们走。”高蹴叫的这位手下,一副家奴打扮,中等身材,约在二十岁左右,跟高蹴一样,一个字圆。此人上来就要拿东西,却被小保一把给摁住了,“交钱拿货,钱货两清。”小保瞪着小顺子。
“呦呵!今儿太阳是打西边出来的,不怕死的可真是多啊!我高公子想要的东西你敢不给,你真是不想活了,给我打。”高蹴这是要开抢啊!
结果就是,高蹴的手下五人被小保打得嗷嗷叫,不是折胳膊就是断腿,小保出手真是狠啊!
于乐见那位老者还没走,于是拿着雪狐皮毛,送到老者跟前道:“这位老人家,我这雪狐皮毛卖给您了,二千贯如何?”
老者盯着于乐看了半天,此子虽看下出十来岁却面如冠玉,气宇轩昂,眼如宝剑,犀利有神,与自家小姐年龄相仿,如两人站在一起,实属登对啊!
缓过神的老者对于乐说道:“我只是一介家奴,钱财没带在身上,你可敢于我同去取钱?”
“好的,老人家,小保哥、张叔,咱们走。”于乐叫上了小保跟张叔就要走。这时高蹴暴怒的叫了起来,“你们给我等着,我要是让你们出了蓼花镇,我就不叫高蹴。”
于乐终于知道这个人的名字了,哈!原来是他啊!“高蹴,回去告诉你耶耶高平川,明日起不用到栖隐洞学经了。”
“你,你是什么人,胆敢直呼我耶耶大名,你,你是于乐!”高蹴紧张了,自己的父亲是谭仙人的铁粉,只要谭仙人在栖隐洞就不会缺席一天,而且还会经常给谭仙人送上贵礼,只为了求得金丹秘方以求长生之道。
高蹴听自己的父亲说过,谭仙人一年前收了个亲传弟子叫于乐,年纪不大,但聪慧过人,此时高蹴不得不仔细观摩于乐,应该就是此人了,这下可坏了,不行,不能让他就这么走了,如果让自己的父亲知道了,自己不得扒层皮啊!可是,五千两银子上那弄去啊!
“那个,那个,于乐,不是,于师叔,我真是有眼不识泰山,不知道这是谭师祖的东西,我要是知道的话,给我多少胆我也不敢哪!这次纯属误会,误会啊!咱们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了,嘿嘿!我阿爷也是师从谭师祖,与您也是师兄师弟之别,还请您大人有大量,放过我这次吧!”说完高蹴就对着于乐行了大礼。
本就不想招惹事非的于乐,也不想得罪小人,俗话说阎王好见,小鬼难缠哪!这样的人虽然不能为伍,但还是不能然得罪的,借坡下驴吧!
于乐对着高蹴说道:“那好吧,念你也是不知道,就原谅你这一次吧,快些送你的手下去救医吧!”
高蹴一听于乐这么说,心里这个高兴啊!终于躲过了一劫,至于这几个笨蛋,算了吧!无用之人,换了,真是丢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