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雪莲斗志髙,
有寒梅骨气傲,
有清莲迎风笑,
有牡丹独妖娆,
江山如此多娇。
有少年初成长,
欲与天公试比高。
八荒心跳,
我少年依剑笑。
披惊雷,
傲骄阳,
狂风当歌,
长空任逍遥!
童筹与林燕去小队上寻找可以移栽的树苗,整个村庄被淹没在胡杨树林中,一户挨着一户,看似散乱却又错落有致。这里农户多数养羊,越是往村里去,羊骚粪臭味越是浓烈。林燕捏着鼻子四下张望,却难发现树苗。
童筹道:“到村后去找吧,村里都是院子,不会有树苗。”
于是他们朝村后走去,林燕这会儿也不怕粪臭刺鼻了,道:“听说任笔友家里有个厂子,他为什么还出来打工”
见林燕又提起任笔友,童筹心中很不爽,道:“那是他二爸家的酒厂,他在厂里管事,大概是他跟他二爸吵架了吧,所以就出来了。”
林燕无缘无故地叹了口气,道:“感觉他是个好人,却原来如此不孝。”
童筹跟林燕往村外走着,姑娘离他近在咫尺,他却不敢正眼看姑娘,只用眼角的余光偷偷地扫苗着女孩的侧影,道:“其实他是个孝子,只是他想干自己的事业。”
“他想干什么事业”
“看他那么好吃,肯定是和吃的有关了。”
林燕的大眼睛忽闪忽闪地泛起彩虹,她笑道:“民以食为天嘛!听说他是个厨师”
还是任笔友的话题,童筹一改心不在焉的样子,他感觉应该好好说说那个男人了,道:“他不是厨师,不过做菜的技术就是好,他随时都在教大师傅做菜。唉,那个家伙自从跟大师傅耍朋友后,就很难见到他人影了,真是个重色轻友的家伙。”
“爱情是人类永恒的主题嘛。听说他在写,有没有发表过什么作品”
“没有。”还提那个重色轻友的家伙,童筹不胜其烦,他想静默一会儿,该改变一下话题了,别老围绕着任笔友说东道西的。那样的话,自己在姑娘心中没有留下印象,倒让她记住了任笔友。他想起任笔友教他的“撩妹三十六计”,是时候使用第一计“引恨芳心”了吧!但怎么让女孩生气呢女孩生气的后果会怎样呢会弄巧成拙吗他心中没底,一时也不知该怎么做,只是沉默着跟着女孩朝村外走去。村子不大,他们没多大功夫便来到了村后的马道上,道两边有果树,李杏梨枣等,一簇一簇的青果挂满枝丫,不由的让人感到酸涩的味儿来。
“童筹,你看,那儿有棵树苗。”
林燕在众果树中终于寻得了一棵米把来髙的挺精神的桃树苗子,便兴奋地跑过去,象端详意中人一般喜形于色,道:“这棵树正妤移栽,快把它刨出来吧。”
童筹来到桃苗边,四下看看,道:“这是人家栽的,还是找别的去吧。”
林燕道:“这是野生的,谁先下手谁得。快刨吧,呆会来人了就刨不成了。”
童筹只得免强挥动着铲子来刨这棵桃苗,不过中心异常紧张,害怕被人逮个正着。林燕见他懒洋洋地样子,倒显得有点急,道:“这株桃苗在这大树下难见天日,我们把它栽到流星林去,对他来说,正应了投桃报李那句俗话。童筹,快点刨吧。”
童筹心中嘀咕,还投桃抱李,你就是想出风头,博人眼球罢了。不过他不愿看女孩焦急,于是心一横,将铁铲抡起了风声,也不过几分钟时间,那棵桃苗便连根带泥地被刨起来。林燕爱昵地捧将起来,饱含娇羞地疑望着,眼前幻起了迷彩。
虽然不是什么力气活,无奈天气炎热,童筹还是感觉累。他冷眼渴慕地看着抱桃投李的女孩,刚想说什么,身后便传来喝叱之声:
“你们干什么”
两人都惊了一跳,回头看时,一个中年胡子男人怒容满面地站在他们背后。看着那棵刚被刨出土的树苗在烈日中病息焉焉,胡子男人气得铁青的脸色,在树萌下变得玄乌枯黑,因情绪激动说话的声音都走了调:
“栽活一棵树容易吗你们还把它刨出来,又不能卖钱,也不能当柴烧!你们怎么会干这种事呢”
童筹见胡子男人满脸怒容,似乎要打人的样子,就被吓得手脚哆嗦起来,心中埋怨林燕的不得了,并惊恐地盯着她,这事还得她来解决。
其实林燕心中也害怕,她见胡子男人凶神恶煞要吃人一般,就为了这么棵树苗,看来他也是爱树之人。于是计上心来,道:“大叔,我们是想找棵树苗去栽的。他叫童筹,四川来的,日子久了有点想家,所以就想栽棵树来寄托思家之情。我们刨这棵树,就是想把它栽到我们厂子里去的。”
胡子男人怒气未消,道:“你们是哪个厂子的”
童筹感觉咽喉有点涩,道:“我们是郎中郎那个厂子的。”
胡子男人更显有气,道:“往砖厂栽树,能栽活吗我看你们是饭吃撑着了。”
林燕瞪了童筹一眼,对胡子男人陪着笑说道:“大叔,你也知道那砖厂的渠边有一大片空地,他们把它规划成了林地,还取名叫流星林,所有的工人都去栽树,还取有名字哩。现在已经栽了好几十棵了,厂里还安排了专人护理。我相信不久的将来,这流星林就是这的一道风景。”
胡子男人的脸色变得温和起来,他歉意地对林燕和童筹笑笑,道:“这风沙的苦头我们可没少吃,所以我们最恨有人伐树毁林了。你们既然是栽树造林,这是好事啊!缺树苗不是,我那有块苗莆,你们要的树苗我供应。”
童筹道:“可是我们没钱。”
胡子男人摆摆手,道:“我的树苗从不卖钱的,都是免费给人栽种的。就是有一点要求,要栽就得栽活。走,我也去看看你们的流星林。”
林燕冲童筹扬扬眉毛,笑了。童筹一颗悬着的心放了下来,他也不失时机地回报女孩一个微笑。林燕却没看见他的笑脸,她已经在前面带路朝流星林去了。胡子男人捧着桃树苗,紧跟在后面。童筹心里叹息一回,浪费表情,便也扛着铁铲跟了上去。
不提童筹与林燕和胡子男人回流星林去栽树。却说任笔友跟吕希燕有说有笑地沿着国道线望西缓缓而行。由于大道车流频频,略湿嘈杂且气浊,他们不由自主地择一林间小道左向南牵手行去。时值太阳曝表,阳光自林间树稍射下,如霓虹灯光似的随着风吹枝叶动而变幻着身形。抬眼望去,林间阴晴明暗交错,仿佛置身于黑白图阵中,偶有燕雀鸣叫飞过,但终归阴沉晦暗的多。
吕希燕吊着任笔友的胳膊,道:“我一个人还真不敢走这林子里来哩!”
任笔友笑道:“你一个人来干啥子呢当然得有我陪着了。”
“你们那有树林吗”
“有!”任笔友愉悦地拍拍女孩的肩臂,道,“等你到了四川,你就会发现,我们家乡那真是青山绿水如人间仙境,李白有诗云:九天开出一成都,万户千门入画图。草树云山如锦绣,秦川得及此间无。”
吕希燕笑盈盈地说道:“你们四川的路很难走吧,我记得李白的《蜀道难》:蜀道难,难于上青天。剑阁峥嵘而崔嵬,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笔友,剑门关在哪儿”
“剑门蜀道是古时候入川的唯一通道。相传在战国秦惠文王时期,惠文王欲吞并蜀国,苦于没有入川之路,便谎称要给蜀王送五金牛五美女。蜀王信以为真,便派五丁力士开山劈道,去秦国迎美女运金牛,却没想到迎来了十万秦军被直接灭了国。”
吕希燕笑道:“这就是贪财好色的下场。对了,你更贪吃,你们都好吃吧”
任笔友嘿嘿笑笑,道:“民以食为天嘛。你只知道剑门天下险,可你一定不知道剑门豆腐天下软吧。”
吕希燕噗嗤一笑,道:“豆腐不都一样软吗”
任笔友吞吞口水,道:“剑门豆腐的软体现在雪白细嫩,软而不粘不破,手感细腻柔顺,爽口滋润无渣,味道清香无杂味,乃是中国美食一绝。”
“你会做豆腐菜吗”
“不是吹,信手拈来都是你闻所未闻的豆腐大菜。”
吕希燕冷哼一声,任笔友说道:“水煮豆腐见过吗麻婆豆腐你肯定吃过,火爆豆腐你绝对没有听说过。哪天有空了,我亲自为你烹饪一款豆腐菜,叫飞燕迎雪,保证你吃了这一辈子都忘不了。”
“飞燕迎雪这名字好耳熟你就编吧,前会飞燕迎雪是幅画,这会又成了豆腐菜了。你呀,满嘴跑火车,没有一句正经话。”
仼笔友嘿嘿笑道:“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飞燕迎雪可以是幅画,也可以是菜名,这没有毛病啊!就好比你叫吕希燕,在你父母眼中你是个好闺女,但在我眼中,你却是个好妻子,在我们孩子眼中,你还是个好妈妈。”
吕希燕俊面娇羞异常,满眼妩媚迷离地给了他一拳头,道:“讨厌,又没正经了。”
任笔友却突然搂住她的小蛮腰,道:“雪芹,什么时候我们去游天山。”
吕希燕被虚惊一场,她还以为这家伙要干什么哩!逐面红转阴,媚态嗔怒,道:“你别信口开河了,这离天山百十里好远,又没车没时间,怎么去天山上怪物又多,说不定还会搭上性命呢。”
“那么胆小干嘛,有我保护你哩。”小伙子将女孩渐渐地搂紧,道,“我曾经露宿过麦积山,一人攀登过九龙雪山,山顶常年下雪,看云山雾海,迷离人间,真是神仙般的感觉。这次有你陪我临幸天山,肯定是一次一生难忘的旅行。”
吕希燕被任笔友紧紧地搂着,两人几乎肌肤相亲了。姑娘羞红了脸,这家伙越来越胆大了,光天化日下也敢搂搂抱抱,被人看见多不好啊!但不可否认,被他如此搂着,却实又多了一种兴奋的感觉。她假意在小伙子怀抱里挣扎着,怒目嗔语道:“你干什么,想箍死我啊”
男子嘻皮笑脸地亲了女孩一下,道:“我们跳舞吧。”
吕希燕意外伴着失落,没好气道:“你神经病啊,我不会。”
“没关系,我教你,很容易学的。”
“你不热我还热呢!再说了,没音乐跳啥子舞”
任笔友笑道:“这音乐自在我们心中!你先放松嘛,回归自然那种。你心里只想着那百花丛中,那些个彩蝶迎着妖娆妩媚的花儿翩翩起舞,看她们时而高飞,时而低旋,时而相衔比翼齐飞,时而放任各自陶醉。对了,跟着我来,左脚,右脚,左脚,一、二、三”
他说着,便带动女孩儿自由的跳了起来。此时,林间的太阳光辉恰似霓虹灯似的,随着他们无限变幻的身姿动了起来,或明或喑如迷幻一般催人陶醉。
音乐自在心中!锦城丝管日纷纷,半入江风半入云。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音乐自在心中!随着心律震动的节拍,他们盈盈而动悠悠而舞,时而互执子之手如蝶飞凤舞赛飞仙渡月,时而相拥而如鸳鸯戏水胜并蒂莲花初开!音乐自在心中!含羞整翠鬟,得意频相顾。雁柱十三弦,一一春莺语。娇云容易飞,梦断知何处。深院锁黄昏,阵阵巴蕉雨。
突然,林子中的光线暗了下来,五光十色的光柱消失得无影无踪,林间一种神密得可怕的静谧。任笔友竖起双耳,瞪大血红的双眼巡视着四周。蓦然间,他脊背一阵发麻,浑身起鸡皮疙瘩。原来,他的目光所及之处,一条暗花青色、半寸粗细的长虫正盘曲着身子,口中纤纤红信子直直地朝前伸出。蛇的对面是一只老态龙钟的黄毛大老鼠,它正惊恐地盯着面前的这条大蛇,浑身瑟瑟发抖。任笔友明白,这条蛇要吃那条老鼠,而那只老鼠许是被蛇给吓懵了,所以忘了逃跑。
蛇是益虫!但任笔友却害怕讨厌这些长家伙。他脊背发麻,一颗激情的心瞬间变得毛绒绒的蒙了心窍,他紧紧地搂着姑娘,在她耳边低声且颤抖着说道:“雪芹,蛇,蛇!”
迷醉中的吕希燕正忘情于男子的热情拥抱之中,她兴奋、羞涩、幸福与恐惧交集在一起。她流连于八荒之中,纵有千惧万恐,却依然抵不过浓浓的渴慕。然而,男人发抖的身躯震荡着她的意识:“雪芹,蛇、蛇!”
蛇!
吕希燕潜意识惊了一跳,原来她也十分惧怕这种长虫,那肉肉凉凉长长的身体是可以缠住任何东西的,要是生命被它缠住,可就只有入阴暗潮湿的地狱了。
“蛇!在哪”
任笔友示意她小声点,然后用手指给她看。在距他们约数米之地,果真有一条大蛇,吕希燕亦觉得脊背发麻,心中充满恐惧。这时,只见那条大蛇浑身一抖,尾巴闪电般地横扫过去,只听得“啪”的一声响亮的脆响,紧接着又听得那只老鼠凄惨的哀叫两声。原来,这是大蛇向老鼠发动了进攻,动作实在太快,以至于任笔友也没有看清楚什么情况,那只老鼠已被蛇尾击翻在地。紧接着,大蛇倏地窜将过去,用身体紧紧地缠住老鼠,一扬蛇头,张开血盆大口便朝已成俘虏的老鼠狠劲地咬去。
这是第一次看见蛇鼠相斗,任笔友虽然害怕,但仍感好奇,竟然想继续欣赏下去。吕希燕可不依了,她抓着男人的手不停地往后退着,显得小心翼翼,害怕弄出了响声惊动了正在美餐的大蛇。须臾,蛇在他们面前消失了。吕希燕深深地呼出一口浊气,拽着男人便朝来路一阵狂奔。蛇实在太恐怖了,她害怕见到那东西。任笔友跟在女孩身后,随着与蛇的距离拉远,他也感觉不再有恐惧了,于是笑道:“雪芹,别跑了,安全了。”
吕希燕方才收住脚步停了下来,她抚着胸,喘着气道:“妈妈呀,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看着姑娘激动不已的胸怀和她白里透着红晕的妩媚的脸儿,任笔友无奈地长长地叹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