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得了?”
“我听说修真界情人湖的小吃很有名,但只能在舟上吃到,之前我说请师兄吃饭,可我那时发着热,几乎没怎么正式请到你,便想着重新请你一次。”
祝欢前世撒谎惯了,这会儿撒起谎来眼中也是一片真诚,完全看不出任何端倪。
温祈瑞凤眸静默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温润着嗓音回道:“可以是可以,但情人湖的情人舟,顾名思义,一般都是有情人一同登上的,以你我之间的关系,是不是不大合适?”
她当然知道不大合适,但现在不是没什么办法了?
对比起跟他一起去情人湖,跟个女变态一样找他讨要一个拥抱明显更不大合适啊!
祝欢暗暗叹了一口气,硬着头皮辩驳道:“师兄也说了是一般,那便说明还有少数情况可以由不是有情人的人一同登上,我主要是听人说舟上美食十分可口,才会想着定这个地方。”
说到这里,祝欢怕他还是顾虑,直接对他上起了PUA。
“再者,我一直听说师兄最是有主见,为人也清正,既然清者自清,应当便不会被外界的声音干扰到吧?”
温祈喃喃道:“为人清正”
若是换做真正的温歧,约莫的确如此。
可他温祈,却是和“清正”一词毫不相干。
他想起情人湖那边的氛围,压下唇角弧度和眸中恶劣趣味,颔了颔首:“祝师妹说的对,那今日忙完了,你我便去情人湖会面吧,具体的时辰,待我这边忙完了再告诉你。”
祝欢还以为是她的PUA大法生效了,松气和温祈分别后按照灵机上的地图导航,一路到了内门宿舍区域。
说是宿舍,也就是一大片圈禁起来的殿宇群。
和祝欢在前世见过的宿舍规矩差不多,还有个年龄大的大娘当宿管守着。
她将温祈在灵机上发给她的特殊编号读出,给了大娘后,大娘很快取出一块木制令牌给她。
令牌上有剑宗佩剑出鞘的标志,还写了一个“借”字,估计因为她是借住弟子。
“令牌对准木门后注入灵力激活,便能催动木门的锁阵进行解锁,中途令牌有损坏或者有丢失,记得第一时间灵机联系我,这是我的灵机号。”
祝欢像是现世加微信一样加了宿管,给她做好备注后便带着令牌往三楼去。
宿管大娘刚才说,她要去的宿舍已经有人住了,不知道会不会是一个好相处的。
思忖间,她很快到了六楼,停在六六六的宿舍门前,往令牌注入灵力激活开门。
令牌内的光折射到木门上的瞬间,祝欢听见咔嚓的解锁声响起,木门跟着出现一条缝。
她收回木牌,带着背上小包袱推门而入,看清了里面的布局。
屋子不算大,摆放了两张木床,床的附近就是一排柜子,还有两个书架。
靠窗的位置摆有两张木桌,其中一张木桌前已经坐了一人,桌上摆了不少草药,正在用石杵捣药。
看见熟悉的高马尾和那张艳丽冷面,祝欢愣了一下:“段娅?”
昨日才下过雨,今日剑宗内门的地面却看不见一点湿润。
温祈视线从内门烘干法阵上移过,看着近在眼前的摘星殿,眼中浮现出一年前他离开这里时的场景——
“教给你的剑术记得好好温习,也要谨记我教给你的规矩,不可无故恃强凌弱,不可将手中剑指向亲近之人,不可走上歪门邪道。”
那时他是借着“温歧”的身份过来学艺,明明那个老头儿看起来并未发现异常,那短短不到一年的时间,却让他感觉,他是真的有将他和“温歧”区别开对待。
那些话,也像是说给真正的他听的。
如今再见,不知他可能认出他?
温祈压下眸中暗色,抬步走进摘星殿范围。
这处和他记忆中大差不差,明明是宗主的住所,却见不到几个人。
殿前的一大片空地里栽种满了长势喜人的灵菜,俨然被开辟成了菜地。
菜地附近还落有一些杂草,看起来是今天才新拔的,还没来得及清理。
正想着,一戴着草帽,腰间别有一个酒葫芦的灰袍老头从正殿走来,手里还抱有一袋灵肥。
老头看起来五十五左右,本该如旁人一般长的青丝却被他绞断成短发,布满沟壑的老脸瞧起来慈祥可亲。
见到他来了,只是顿了下步子,便远远和他打起招呼。
“徒儿,来了。”
温祈看着压根不像一宗之主的青阳尊上,按照他记忆中温歧会做的模样拱手行礼:“师尊。”
“既然来了还愣什么?为师帮你弄了个外门弟子名额,还不快过来帮为师抱灵肥报恩?”
青阳嗔怪看向温祈,在他走过来后直接将灵肥丢给他,去捡被他丢在地上的锄头继续锄草。
“左半边已经施肥好了,就差右边的了。”
他似乎没发现“温歧”换了个人,上手锄草后还问他,他和那个外门弟子祝欢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真的只是因为根骨适合做剑修你才如此帮她?”青阳抬眼,老眼略带探究看向将袖口撸起的少年,怔愣了片刻。
他重新定眼去看他,观他是用左手打开的灵肥袋子,眉头微蹙。
但在温祈抬眼去看他时,他又很快舒展眉头,恢复那副慈祥模样。
“也不全是,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她名讳和我一位故人一样。”
“故人?莫不是那位当年帮你从温家走出,成功拜入老夫座下的故人?”
无他,以温歧的性子和家世背景,能被称为故人的,也就这位了。
“是。”温祈没隐瞒,青阳却觉得奇怪。
当年温歧进入修真界,也是三年前的事情了,那个祝欢他已经派人调查过,今年不过刚满十六岁,出身也很差。
那时候十三岁的她,如何能助温歧?
他不解,但少年既不说他便不好追问,待施肥结束,告诉温祈,获得外门弟子名额的祝阳说有事寻他。
“看样子很急,都找到老夫这里了,不过老夫没让他进来,把他晾在摘星殿外西边的亭子,想着等你来了再问问你的意思。”
“你看看,可要去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