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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应来得实在是太快了。
第二天上午,出去买菜的吴妈回来告诉我们一个好消息:那恶毒的老不死的昨天在回家的小巷里被人打劫了。
我的心里很开心,也知道干妈跟我一样,可我看见她的表情却是很着急。她说:“人怎么样了?”
吴妈说:“人被杀了。”
“啊!”干妈惊叫一声,脸上是难过的表情,接着就哭了起来:“我的乳娘啊······”
我说:“活该!”
吴妈也说:“报应!”
我说:“东西呢?”
吴妈说:“太太昨日送她的东西被人抢走了。”
干妈说:“凶手抓到了吗?”
吴妈说:“听说被她当警察的儿子打死了。”
干妈就不再哭了,说:“我的厨娘啊,这下您可以安息了!”
我说:“她这样恶毒的人就应该遭受这样的报应。”
吴妈却说:“她应该遭千刀万剐!”
我也说:“她应该遭剥皮抽筋。”
外面的冬梅这时候也插进话来说:“她应该遭受五马分尸。”
干妈说:“人都已经走了,你们不应该再这样说了。”
吴妈说:“她这样恶毒的人,死了也会被恶鬼推进忘川河里去,被铜蛇绞······”
冬梅抢着说:“被铁狗咬,撕碎她的魂魄,让她永世不得为人。”
我想了半天才说:“她会被打入十八层地狱,被恶鬼抓去下油锅。”
干妈难过地说:“求求你们,别这样说她了。”
吴妈就说:“太太别难过了,她可是一个恶毒的人,她可是害了您一生的人。”
干妈流着泪说:“我可是吃她的乳汁长大的呀,这份恩情,无论如何都叫我难以忘怀。”
常言说:生身父母小,养身父母大!
我说:“凶手已经死了,仇已经为她报了。”
吴妈也说:“她没有白死。”
干妈说:“你们知道什么啊,最怕我会受牵连,她儿子会说是我害了她。”
我说:“大家都看见了的,您可是不计前嫌,她那样对您,您也没有扣下她的遣散费。”
吴妈也说:“我们大家都看见了的,大街上那些人也是看见了的,您对她可是仁慈义尽,倘若换作别人,就算不将她打跑,也会扣下她的遣散费,倘若她儿子还要怪罪于您,简直是天理不容。”
我说:“对,到时候我们大家为您作证。”
吴妈也说:“我们会为您作证的。”
干妈擦着眼泪说:“只怕他不会听你们的。”
吴妈说:“就算他不听我们的,将您抓进去,我们会带领大家去警察局请愿,把您要回来。”
我说:“不错,我们会去请愿把您放了。”
吴妈说:“再说,那凶手又不是您派去的,他凭什么来抓您。”
我说:“那首饰虽然是您送给她的,可那是给她的遣散费。”
吴妈也说:“人人都知道,这里的每一个下人离开的时候都会得到一笔遣散费。”
我却说:“只是可惜了那些漂亮的首饰。”
干妈又叹息一声,说:“倘若不是家道中落,我又怎么舍得将那么贵重的首饰送人?”
吴妈说:“凶手被抓住了,那些首饰显然落在了警察局里,太太可以去找他们要回来。”
干妈说:“只怕没有理由,毕竟那是我送出去了的东西。”
吴妈说:“太太可以拿钱去赎,就说当时没有那么多钱,所以才以这些首饰作抵押。”
干妈摇摇头,再摆摆手,吴妈就退了出去。
我说:“吴妈说得对······”
干妈却打断我的话说:“不用我去赎,她的警察儿子就会把首饰盒子送回来。”
我说:“真的?”
干妈说:“不会等到天黑。”
的确如干妈所说,下午我陪干妈从外面回来的时候,老不死的那警察儿子早已坐在我们的客厅里等干妈回来。
午后,干妈叫我陪她出去找有名气的老中医为她开药方,调理老不死的下的麝香毒损坏的身体。
在路上,干妈告诉我,这个老中医医术很高,治好了很多不生孩子的女人,名气很响,她以前也喝过他开的药。
我不明白,干妈为什么还要去找他开药方。
干妈说:“以前不知道病根所在,现在知道了病根,他一定能找到解麝香毒的药,为我开出一个好药方来。”
那老中医住在簇桥街上,干妈坐着滑竿去找他,我跟在干妈的身边。这是我两年多来头一次走出那宅院,却并没有呼吸到自由香甜的空气。
从成都省到簇桥要经过很多农田,这是一个逃跑的好机会,干妈无论如何是追不上我的。那两个抬滑竿的人就算想得到干妈的赏钱而来追我,但他们却早已累得气喘吁吁了。
但今天,我非但没有逃跑,还老老实实的跟在她身边。
只因为此时的我,早已忘记了逃跑。
只不过我还知道干妈现在更需要我,这也正是我报答她的好时刻。
老中医今年八十五岁,但眼睛异常的光亮,面色也十分红润。在知道干妈是中了麝香毒后,就一手摸着花白的胡子,一手为干妈把脉。
也不知过了多久,把完脉的他以帮忙为名,把我叫到了后面。
我知道他有重要的话对我讲,而这话是干妈不能听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