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上方的手在碰到幽冥火焰时,反应剧烈的瑟缩了一下,随即便加大力度拉着段云川往下沉,但绥素比它的速度更快。
绥素拼命伸手去抓住段云川,并呼喊他的名字,试图让段云川清醒过来。
本来幽冥火焰的热度十分高,但好在他们身处在冰凉的井水里,能平衡住温度,使得幽冥火焰的温度骤降。
绥素环抱住段云川的腰,幽冥火焰便也将他包裹了起来,小鬼无法靠近,一两只冒失的不肯抛下好不容易到手的猎物,拼了命想穿透火焰,结果还没碰着就被狠狠灼烧。
井内的空间十分有限,两人抱在一起也只是勉强能行动,绥素几乎是整个身体与段云川贴近。
段云川呼出一口气:“上去。”
听着对方难耐的声音,绥素不再恋战,直往井外飞去,在离开水面时也立即收回幽冥火焰,以免段云川被误伤。
到达井外,段云川颠簸了一下身体,胸口剧烈起伏,总算能喘口气。平复好后又瞧了一眼绥素,就见她混身干爽,甚至连衣裙都没一丝褶皱。
此刻傻看着自己,道了句:“你看起来好惨……”也是……在井里泡那么久可不得惨
段云川确确实实湿了个透,外裳已经接近透明,乌发披垂,发冠早已不见,冰冷的水珠顺着发丝滴进脖颈,断断续续地带来凉意,最后连他站脚的地面也是湿了一整块。
不满绥素这样盯着,段云川偏过头,长睫上还挂着几滴小小的水珠:“别看了。”
第一次被人看见如此狼狈,多少还是有些不自在的。好在她还算有点聪明,懂得在使用妖术前先支开其他人。
可绥素并没有听他的话,而是径直走了过去:“我来帮你吧。”
“帮我”段云川眉宇好看的皱起。
绥素点点头,二话不说将段云川身上的水全数烘干。
段云川感受到皮肤外升起暖意,液体肉眼可见的全部变为雾气消散。
“多谢。”
绥素有些愧疚的捡起先前被丢下的赤萧剑,“你是个好人,刚刚是我误会你了,还以为你来东宫是为了报复我,抱歉。”
段云川本想上前拿过长剑,听到绥素的话时动作一滞,豁然抬眸,联想起绥素那日拒绝他的邀约:“为何这么想”
“嗯……种种原因。”
段云川无言地收剑入鞘,只道:“解开误会就好。”
“对了,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重要的事……”顿了一会儿,段云川迅速转移话题:“后院怎么空荡荡的”
绥素娇俏一笑,看起来傻憨傻憨的:“我用了点术法,现在他们大约是一起去救治岳冰嫦了,你若是有空的话,要不一起去看看情况”
段云川定然点头,他来找绥素就是为了和她更亲近。
东宫因为齐殇的特殊,所以在内部特意设置了医馆,医馆又分为两个部分,东馆是专门为太子医治的顶级大夫,西馆则是为其余人医治的普通大夫。
后院当时在场的下人们此刻全部聚集在了西馆,他们也不知为何会来,等清醒过来时人已经全部到了医馆。
此刻医馆里里外外全是人,把大夫吓得磨药的棒子都掉落在地,还以为是东宫突然出现了瘟疫。之后才发现原来这么多的下人来,就只是为了送一名溺水的侍女而已。
大夫被气笑了,拿出扫帚将他们全部赶了出去。顿时他们如来时那般,再次乌泱泱的离开……
等段云川和绥素过来时,他们已经全都离开了。
段云川一到西馆,大夫立即行礼:“少将军怎么来了可是有哪里不舒服”
“刚刚送来的女子情况如何”
大夫有些诧异,没想到少将军竟然会特意过来关心一个侍女:“现在已经好多了,只不过还在昏迷,休息一会儿应该能醒过来。”
段云川“嗯”了一声。
大夫就又震惊地见他对身侧的侍女缓缓开口道:“安心了吧”
绥素轻叹,话语间满是怜惜:“岳冰嫦好可怜,她是被人欺负才变成这样的。”
段云川闻言微一挑眉,声调都上扬了几分:“你说她是岳冰嫦”
绥素诚挚着答复:“嗯,我就是听见有人欺负她,所以才特意赶过来看看情况的。”
段云川沉吟一会儿,颇有兴趣地道:“既如此,那我们便得将这情况告诉给太子殿下才是,岳冰嫦作为他的贴身侍女,受了伤他理应最先了解清楚,还能为岳冰嫦做主。”
绥素听完,觉得十分有道理,她自己也能感觉出齐殇对岳冰嫦的不同,告诉给齐殇事情经过,还能将欺负人的坏丫头抓起来。
“我还有其他事先走了。”
绥素一愣:“这么快吗”
“下次见,我还有其他事务要处理。”
“好,慢走。”绥素挥挥手目视着段云川出了医馆。其实段云川是故意走的,若是齐殇发现他在这里,必然会多想,还是让绥素去传消息效果才会更好。
绥素听从了段云川的建议,她先是去看了看岳冰嫦的情况后,离开医馆,再向路过的侍从问路,前往太子齐殇的所在之处。
齐殇知道绥素要来,立即派人将绥素送到自己跟前。
绥素看着面前似笑非笑的齐殇,再次浑身难受起来,但为了给岳冰嫦做主还是强行忍下,一本正经的道:“我是来告状的!”
齐殇好笑:“告状的事容后再说,坐会儿慢慢聊。”
绥素坚决的摇头:“是关于岳冰嫦的。”
一听这话,齐殇渐渐收起笑容,神情叫人看不清道不明:“什么意思”
“岳冰嫦叫人给欺负了,你要帮帮她,刚刚她还掉进了井里,若不是及时发现可能当场就命丧在那了。”
“这样啊……”齐殇淡淡开口。
绥素继续添油加醋,试图唤起齐殇的同情心:“而且她不像是突然被欺负的,她的身上还有许多陈旧的伤口和淤青。”
齐殇闻言缓缓从脸上挤出一抹笑,那模样让除了绥素以外的贴身侍从齐齐噤声,各个噤若寒蝉,连呼吸都显得奢侈。
他们几个从小伺候齐殇,清楚的知晓齐殇不可告人的一面,也知笑这一笑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
不知是哪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竟然做出此事,这不明摆着不把齐殇放在眼里吗谁人不知那岳冰嫦可是他齐殇最特殊的,致此他们几个可一直都对岳冰嫦客客气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