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巧汐叹息:“不管何事都要留个心眼,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苏姐姐,其实我一直有个问题……”
“什么问题”
绥素心中忐忑,踌躇着问:“大家为什么讨厌妖”
苏巧汐没想到会问这个,可又想素素在京城待了这么些时间,迟早也会有这个疑问便答道:“这事说来话长,我听闻很早以前人妖鬼是和谐共处的,但后来鬼不甘于在阴暗的地方,便向外发出攻击,人、妖遭遇突袭损失惨重。
为了抵抗鬼,人、妖便团结一致对抗,人天生较为脆弱,所以妖在前线,人则在后方补给支援。由于不断的打斗,妖激发出吞噬之力,能吸食鬼的力量。鬼被镇压后,妖的势力便日益壮大,与人慢慢也有了矛盾绵延至今。
而当代最为严重,是因为妖有段时间不知为何多数大妖消失,只留下绝大部分弱小的妖,弱小的妖对人构不成威胁,在与妖的长期相处下人早已学会了除妖术。
妖死的死伤的伤,为了苟活部分妖逼不得已做了些不好的事,百姓们就对他们更加深恶痛绝。其中更有妖走投无路,险些伤害了当今圣上,好在段将军及时搭救,为此陛下便加大了除妖师对除妖术的修习,并下令诛杀妖类。因果循环,也是没办法的事。”
苏巧汐无可奈何:“素素为了你的安全,你最好还是少向外人透露你的真实身份,这么长时间以来人们的思想早就根深蒂固。”
绥素陷入沉默,难怪群妖只能苟居在山古寨上,可能唯有那才能暂时保障他们的安全、人、妖才能平等相处。
勉强的笑了笑:“知道啦。”
苏巧汐轻叹:“吃吧。”
晚饭过后,绥素回了自己的房间。
她盘腿坐于床上,感受着自身的力量,如梦境中的大妖所说,她的身体被各种强大的妖力堆满。
至于情绪的无法控制……
绥素忽然想到,之前苏姐姐险些被段云川所伤时,她的怒气是前所未有的大,好像顷刻间的事,然后又骤然恢复理智。如果按一个正常的情绪过渡,自己大约不应该如此才对。
这般想着突然有些后怕。
绥素战战兢兢地倒头躺在床上,脑子开始无目的地胡思乱想起来。
窗户未关,窗子被冷风吹的噼啪作响,开开合合,不一会儿就将房内的蜡烛熄灭,周遭陷入一片的黑暗。
绥素始终睁着一双眼睛,翻来覆去的头脑混乱不堪。
“唉……”
绥素起身,抓着被子的两角就将它裹在身上。她想去苏姐姐的屋子里,即便苏姐姐已经睡着,她待在苏姐姐身边也能稍微安心些。
脚才到地面,就被冰的瑟缩了一下,绥素这才瞧了眼还在往屋内灌风的窗户,老老实实的穿上鞋去找苏巧汐。
出了门原本服帖的发丝被风吹的飞舞,脸也随之冷的彻底。绥素吸了吸鼻子,将头埋得更深些,这才感受到暖意。
秋风萧瑟,快要入冬了。
绥素加快了步伐,裙摆擦过地面,只余细微的脚步声。
很快她来到了苏巧汐屋前,绥素先是敲了敲门,见里面没有反应后,就小心翼翼的推开门走了进去。
关上门后又立即放轻了脚步,蹑手蹑脚地靠近安睡的苏巧汐,渐渐地她听到了苏巧汐均匀的呼吸声。
绥素乖乖地蹲在苏巧汐的床边。一瞥就看到苏巧汐露在外头的手臂。
不看不要紧,这一看吓得绥素连呼吸都停滞了片刻。只见苏巧汐的皮肤惨白,像是剔透的白玉,一点暖色都没有。再看脸亦是如此,嘴唇更是毫无血色可言。
绥素连忙将自己才捂热的手覆在苏巧汐的手臂上,可眼看自己手都变冰了,苏巧汐还是没有一点回暖的征兆。
“苏姐姐!苏姐姐!”绥素着急地推搡苏巧汐的身体。
过了一会儿,苏巧汐睡眼惺忪地看向绥素,用气声回应,“……素素”
“苏姐姐不舒服吗身体怎么这样凉”
绥素着急地询问。
苏巧汐慢半拍地懵了一瞬就笑开:“我体质特殊,从小到大便是如此,无需担心,等到白日时自然就恢复正常了。”
“怎么会这样”绥素双眼内满是迷茫,更多的是担忧。
苏巧汐扶了扶还有些混沌的脑袋,温和宽慰道,“听爹爹说,我和我娘一样都是阴年阴日阴时出生的,所以就有了只要到了夜里就会浑身冰凉的毛病,但也就如此。我已经习惯了。怪我没来得及与你交代,害的素素被我吓到。”
听到如此,绥素方才稳定了心神:“我没有怪苏姐姐……只是这世界还真千奇百怪。”
“对了,你怎么来了”
绥素垂下脑袋,嘟囔:“睡不着,觉得心烦意乱就只想着和苏姐姐呆在一起。”
“这样啊……”苏巧汐想了想,身体往里边挪了挪,给绥素腾出了一大半的位置:“素素与我一起睡可好”
听到这话,绥素瞬间眉开眼笑,所有烦恼皆抛之脑后:“好哇!”
随后利落踢掉鞋子、裹紧自己的小被子就躺到了苏巧汐的身边。
苏巧汐无奈地笑笑,见绥素躺下后就侧过身用手隔着被子一下又一下地拍着绥素的背脊,“睡吧,好梦。”
绥素舒服的将自己蜷缩着,闻着苏巧汐身上淡淡的香味安详入睡。这一晚便奇迹般地没梦见那些大妖。
等绥素睡醒后,苏巧汐早已不在房间。
苏姐姐的作息很规律,不像她,总喜欢赖在床上多睡一会儿,直到睡到心满意足时才愿意起身。苏姐姐也知道她这个小毛病,如果没什么事,都纵容着。
绥素迷迷瞪瞪地坐在床上,等脑袋清醒过来时猛地意识到自己还没有给段云川传递消息。
“啊……啊……咳咳。”
绥素清了清嗓子,拿出遂心:“段云川不好意思呀,我今天有事去不了了。”
另一边段云川正准备沐浴,身上的里衣才褪到肘部,就被如意突然的声音惊得顷刻穿上,其间好看的肌肉线条仿若昙花一现、转瞬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