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你当真要为了那厮对付清涟?”清涟躲开甩向胸口的一鞭,愤愤地质问着眼前装扮奢华的女人。
一鞭未中,千叶扬手收回鞭尾,惋惜道:“是你逼我的,你不该再三害他!若你发誓从此罢手,我便如以往一样放过你。”
清涟眼中闪过绝望,仰天大笑道:“哈哈哈!罢手?不可能!只有我才配当娘娘的姑爷,那厮他不配!”
“你若如此执迷不悟,休怪我不念往日情分!”
“娘娘,我知道你的本事,你真以为我会毫无准备便激怒你吗?我动手前,早就禀报了天官,此刻,神将们差不多就要到了!”清涟得意道,“娘娘放心,等你进了神囹圄,你就只能是我的人了!”
千叶气势一凛,甩出鞭子缠上清涟脖间,拽来身边:“哦?是吗?对付你,我只用一瞬,不知你那些仙友,能否在我动手之前赶到?”
“轰隆——”一声雷鸣响起,原本晴朗的天空瞬间乌云密布、电闪雷鸣。
“妖女,还不速速住手!”伴随着一声暴呵,几名神将冲破乌云,手持武器冲千叶袭来。
千叶也不躲避,眼中更不带丝毫惊慌恐惧,手中的长鞭紧紧缠住清涟,猛地催动法力,清涟的仙体随即在长鞭下爆裂开,炸出一片金光。
仙体毁灭,空中留下一滴散发蓝光的露珠——清涟的本命真元。
千叶想伸手取得露珠,却被一名神将抢了先:“妖女!竟敢毁甘霖仙君仙体!还不束手就擒!”
千叶扫视周围,几位神将在前如临大敌,后方黑压压的仙兵也将自己围了个水泄不通。
又看向巨锋神将手中的露珠,千叶叹了一口气,扔掉手中的长鞭,道:“不过区区一介仙君,何必摆出如此阵仗。”
为首的巨锋神将不敢大意,念咒请来绝仙索,将千叶捆了个严严实实,才道:“你这妖女再度诛仙,怕不是要反了天,且随本君上天,待神帝亲自发落!”
被押至神帝大殿,千叶仍面色如常。
巨锋神将看她这副风轻云淡的样子,避开众仙视线,忍不住低声提醒:“我已经派人去请霜升祖佛了,你态度好点,认个错拖延一会儿,想必不会有大事儿。”
千叶撇了他一眼,语气中带了些不满:“谁让你去找那个老家伙了,我的事儿我自己担,才不用他管!”
两人闲话间,神帝飘飘然落于殿上,磅礴的气势让在场每一位神、仙都震了心神,包括妖女千叶。
巨锋神将趁神帝不注意,偷偷站回到自己的神位。
“又是你。”神帝威严又冷清的声音在千叶头顶响起。
见了神帝,千叶眼中泛起崇拜的光芒,恭敬的行礼道:“千叶拜见神帝。”
“你这小妖又残害了我座下一员仙官?”
千叶笑嘻嘻地回答:“神帝怎如此见外,等千叶不日功德圆满成了仙,也能成你座下仙官。”
“放肆!”不等神帝开口,一旁怒气冲冲的花神忍无可忍地控诉道,“你这妖女,先是杀害我哥哥,如今又害了甘霖仙君,这次你当还能身而退吗!”
“你哥哥强抢我佛蕊花粉不成,反被我失手打死,是他技不如人。况且事后我也吃了苦头,但从未连带着记恨你,望你也能大度一点,莫要时时、事事都咬住我不放。”
“你是吃了苦头,可我哥哥却是丢了性命,魂飞魄散!”花神泫然泪下。
“你只怜他丢了性命,可若不是错在他,我恐怕也要给他陪葬。反观若是他打死我,也只不过是受些苦头!难不成成了神成了仙的,就比未修成的高贵?难不成因为我是妖,不管对错就该去死,好让你哥哥继续享受香火?”千叶回怼得理直气壮。
提起往事,众神仙也打开了话匣子,叽叽喳喳讨论起对错。
神帝手指轻敲在帝椅扶手上,发出“铮——”的一声脆响回荡在殿上,众神仙皆静,神帝发话:“上任花神之事早有定数,不必再提,只说甘霖仙君一事如何论罚。”
雨师向前一步进言:“回神帝,这妖女二度诛仙,法力堪比主神,天上如今仙心惶惶,仙仙自危,必得将她打入神囹圄,永世不得超生,方可还诸天清净。”
清涟是雨师座下的一位甘霖仙君,专职久旱之地降雨,颇得雨师器重,此番丢了性命,雨师自然不干。
待雨师说完,巨锋神将也上前一步道:“回神帝、雨师,方才末将先妖女一步,护住了甘霖仙君,仙君真元尚在,妖女尚未铸成大错,判入神囹圄恐惩罚太过,还望神君网开一面。”
千叶看着清涟真元无奈道:“唉,你不该护着他的,这是他欠我的因果,如今债果未偿,苦了他也苦了我。”
此时神帝才开了口,问道:“怎么说?”
千叶与清涟两者的因果,在场仙神之中有知情的,有道听途说的,也有不知情但看出些端倪的,可此刻竟无一人敢开口,连千叶这个当事者本身,听神帝询问,也一脸的不情愿。
一时,大殿之上安静的诡异。
“禀告神帝,霜升祖佛来访,此刻正在诸天外等候。”传令侍者的声音打破了沉寂。
众仙神听到“霜升祖佛”又开始窃窃私语。
神帝命了侍者去请,霜升祖佛浑身佛光大盛,看不真切样貌,只能隐约看见修长的身形轮廓,乘坐着一朵金光与黑气相互交缠的莲台进入大殿,停在神帝身侧的位置,点头示意。
神帝寒暄道:“祖佛今日前来,是有何要事相商?”
霜升祖佛开门见山道:“无有,我是为这莲台而来。”
“我才不是莲台,不用你管!我修道不休佛,即便成不了仙也归神帝管,他怎么罚我都认!”千叶不满地喊。
一个此时没什么存在感的翩翩美男,从霜升祖佛莲台后挪步至千叶身边,与她并排站立,摇头并示意她闭嘴。
千叶视而不见,还想说什么,话还没出口,就被霜升祖佛一道视线施了无言咒,只发出:“呜呜——呜——”的动静。
祖佛接着说道:“这露珠本是由我这莲台点化,方通了灵、成了仙,今日万般,皆是二者造化。还望神帝从轻发落。”
现任花神在下面听着,气的牙痒痒,默道:“霜升祖佛今日又来撑腰,怕是这妖女又能蒙混过关了。”
果然,神帝开口降罚:“既是如此,恰逢地界魔气肆虐,便让这小妖受一遭天谴雷劫,再下界净化魔气百年吧。”
天谴雷劫共计千道,对主神以下的仙位来说是九死一生,主神及主神以上,也免不了皮肉之苦。千叶诛杀上任花神后,受的就是这劫。当时现花神对此惩罚甚是满意,可结果让她大失所望:千叶受劫放出后,除了衣着褴褛,灰头土脸之外,并无实质伤害。
因此,此次的惩罚虽不能服众,众仙神也只互相嘀咕几句,不敢提出异议。
霜升祖佛看向千叶身边的低调男子,又道:“此事归根究底因你而起,你也同去吧。”
天谴雷劫前,花神私下寻了雷师:“那妖女厉害,还请雷师定要严惩。”
雷师苦笑,自上次雷罚千叶后,一些仙神就怀疑他屈于祖佛之威,对妖女手下留情,只有他自己知道当时费了多大的劲,便对花神道:“别说专门降罚用的天谴锤,就是我这当武器用的雷师锤,一锤下去,连自己都难担住。若是花神不信,大可前来观刑,看我有没有换锤放水,也算是替我见证见证。”
受邀之下,花神与二三仙神前去观刑:雷师所用确为天谴锤,光是雷劫溢出的天谴之力就已让他们惧怕。
落雷千道,受刑者除了装发焦黑,并无不妥,反观施刑者,倒是累了个半死。
刑满后,千叶当即被神帝施禁制封了法术。此禁制只有获得功德才能削弱,随着禁制削弱,才可逐渐恢复法力。功德越多,恢复越多。
继神帝之后,霜升祖佛也将一枚黑色的印记种在千叶眉心间,才放了两人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