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昭寺是否愿意配合大宋?”姚雄犹豫道。
任谁都清楚,大宋同时扶持唃厮啰,乃是大宋分裂吐蕃的举措,大昭寺的高僧不可能看不到这一点,恐怕不愿配合大宋朝廷之策。
种朴冷笑道:“你我乃是从军之人,自然清楚不愿意当将军的士兵不是一个好士兵,同理佛家也一样,就算大昭寺不愿意,不是还有小昭寺,以及其他寺庙的高僧愿意。”
解决农奴还需要佛家的背书,大昭寺高僧不愿意配合大宋朝廷,自然会有其他僧侣愿意配合大宋朝廷,要知道在佛法盛行的吐蕃,能够堪比大昭寺的寺庙并不在少数。
“贫僧扎卡见过二位将军。”
很快,大昭寺的高僧应召而来,扎卡高僧一口流利的汉语,让二人颇为意外,更让他们二人坚信选择大昭寺作为合作对象。
种朴看着一副苦行僧模样的扎卡,直言道:“溪巴温窃据唃厮啰之位,违背佛祖旨意,已经被宋军斩杀,不知对于唃厮啰之位,扎卡高僧有何看法。”
扎卡脸色岿然不动,诵了一声佛号道:“溪巴温并非正统,该有此劫,以贫僧的意见,唃厮啰之位应该在吐蕃正统王室之后选拔,方可服众。”
姚雄配合道:“大宋所认可的吐蕃正统王室只有松赞干布的后人。”
“松赞干布!”
扎卡高僧不由一顿,作为大昭寺的高僧,他又岂能不知创建大昭寺的松赞干布,同时更明白这个雄主在吐蕃百姓心中的地位。
“两位将军说笑了,松赞干布早已经逝去数百年,其子孙早就不可考考据,如何继任唃厮啰之位。”扎卡高僧苦笑道。
种朴傲然道:“松赞干布虽然逝去数百年,然而所有吐蕃百姓都是松赞干布的后代,皆可担任唃厮啰之位。”
扎卡高僧闻言脸色一变道:“万万不可,若是如此,吐蕃定然会遍地烽火,再也宁日。”
要是每一个吐蕃百姓都认为自己松赞干布的后代,都可以继任唃厮啰之位,那吐蕃高原将再无宁日。
“所以这就需要扎卡大师的配合!”姚雄出言道。
当下,种朴二人将范正的邪方道来,扎卡高僧闻言顿时呼吸一促,连连摇头道。
“万万不可如此,否则我就是吐蕃的罪人。”扎卡高僧连连摇头道。
种朴傲然道:“不!扎卡大师也是吐蕃的圣人,佛家慈悲,扎卡大师此举解救百万农奴,定然一举修成正果。”
扎卡大师不由呼吸急促,作为僧人,他们自然对修成正果毫无抵抗力。
良久之后,扎卡大师悲呼一声道:“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姚雄配合道:“扎卡大师定然不会后悔今日的选择。吐蕃必将成为天下佛国,大昭寺将会成为圣地。”
当下,在扎卡大师的配合下,宋军召集一众领主大会,当下,颁布了新一任唃厮啰的选拔方法,同时宣布解救农奴。
实力最为强大领主嗤之以鼻道:“一派胡言,那些农奴乃是承受前世的业果,今生是来赎罪的,又岂能是松赞干布之后,当选唃厮啰。”
其他领主顿时哄堂大笑,毕竟吐蕃一直宣扬农奴前来赎罪的,而他们则是前来享福的,宣传久了,就连他们也对此深信不疑。
若是让普通农奴家的儿子当唃厮啰,那岂不是骑到了他们这些老爷的头上了。
种朴傲然道:“大宋官家乃是当今天子,代表上天的意志,听闻农奴的苦难,心中怜悯不已,特意颁布圣旨,赦免农奴所有的业果,让其无需赎罪。”
一众领主一片哗然,谁也没有想到大宋天子不去拉拢他们,竟然去关注无人在乎的农奴。
羊同领主颤声道:“这些农奴的业果滔天,又岂能让大宋天子沾染此业果。”
“阿弥陀佛!”扎卡大师口中诵了一声佛号,一脸肃穆道:“贫僧受到大宋官家的感召,日后农奴所有的业果皆由贫僧代为承受,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大师慈悲!”
一众大昭寺僧人高呼佛号。
“啊!”
一众领主顿时大惊失色,他们就是利用佛家的业果控制农奴,如果农奴不需要受苦,那他们如何控制这些农奴。
而事实上他们想多了,大宋根本不会容忍他们再控制农奴,当下,种朴见状立即宣布道:“大宋官家有旨,从今日起吐蕃所有的农奴一律释放,各自耕种的农田,放牧的牛羊皆归自己所有。”
“什么?那是我们的财产!”
一众领主闻言大怒,如果是农奴的儿子当选唃厮啰让他难以接受,更别说宋军的行为,直接剥夺了他们的财产为农奴所有,直接绝了他们的命根子,这岂能让他们甘心。
“大宋这是要卸磨杀驴么?”羊同领主怒斥道。
在他们看来无论是谁当唃厮啰,还是宋人占领吐蕃,都需要依仗他们,而他们才是吐蕃真正的主人,谁能想到宋人竟然来个釜底抽薪,彻底断了他们的后路。
更有一众领主想要反抗,结果却被宋军当场斩杀,整个封赏现场一片血色。
“诸位若是配合大宋官家的解救农奴的旨意,大宋会给诸位保留财产和一部分土地,否则别怪种某无情!”种朴冷酷道。
“阿弥陀佛!我佛慈悲,吐蕃百姓皆是松赞干布的后代,又岂能世代赎罪。”扎卡大师宣称道。
一众领主顿时如遭雷击,如今宋军得到了佛门的支持,更是再得到九成农奴的支持,在吐蕃再无威胁,他们的反抗也无人追随,他们大势已去。
随着宋军宣布大宋官家的旨意,赦免农奴,将农奴租种的土地和牛羊借归自己所有,再配合扎卡大师代为承受业果的宣传。
整个逻些城顿时为之轰动,几乎所有的农奴一瞬间彻底倒向了宋人,唯有依靠宋人的武力,他们才有可能从领主手中夺取牛羊。
而如今几乎所有的领主都被困在逻些城,各大领地群龙无首,再加上农奴、佛家都倒向宋人,即便有零星的抵抗也倒在大宋的火药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