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选出的敢死队,朝着石头人右侧的狭窄通路冲了进去,大吼着给自己壮胆。
一时五颜六色的各种仙术攻击朝着石头人打去,擦破了石头皮,磨损了上面生长的小蘑菇。
石头人动了起来。
它的石头手臂以不可思议的角度弯曲,像是面条一般,转眼间把跑在最前的两个道友打成肉酱,令战吼化为惨叫。
跟上去的人们被吓住了,停了一停。
天色坊主人鲁文冲叫道:“上啊,否则不分宝贝给你们!”
于是他们咬着牙继续前冲,挤在一起,希望靠着人多,让石头人打不过来。
石头手臂十分灵活,如果那些人的攻击全部实在地击中石头手臂,恐怕能将其摧毁一小半,但实际上石头人通过灵活敏捷的动作,卸去了九成以上的力道,受损很小。
趁着炮灰们挨打的机会,鲁文冲带着其余的人从左边的道路快速跑过。
当所有人都冲过了石头人身边,来到前方的安全地区之后,钱飞回头去看。
他看到最后的几个“炮灰”道友坠落到了石头人的身下,也就是石头人与其身边小路的夹缝悬崖之中。
就连会飞的合元境界的人,也在半空中被打得口吐鲜血,坠落下去。一个人都没有活着出来。
众人不忍继续去看,扭头向前。
走不多远,在最前的鲁文冲停下了脚步,又点燃一根火把,向前抛掷。
前方出现了第二个石头人,更为高大,有四丈多高。
鲁文冲回头望向剩余的“炮灰”道友,开始从中点数人头。
“炮灰”道友们都在跟着他手指的动作瑟缩。
其中有一个头发如乱草的瘦子叫道:“被点到就是死啊,一个人都活不下来。我可不要白白送命。”
鲁文冲耸耸肩:“并非必死,只不过是他们运气不好而已。”
瘦子大声说:“我不信。”
鲁文冲游刃有余地微笑:“好吧确实是九死一生,很难活着出来。不过,我们会记得你们,把你们应得的那一份交给你们的遗族。”
那瘦子不依不饶:“我没有遗族在外面,只有我孑然一人。”
“好吧,”鲁文冲有些烦躁地说,“还要逼得我对你们说一些秘闻吗
“刚才进洞之前,我们收到了一份飞鸽传书。
“你是济世斋的张若尘是不是你欠了债是投入了第九九九年的子母券是不是”
张若尘说:“那又如何”
“你的那份子母券,已经大跌,跌到只剩四钱银子一张,再也涨不回去了。你即便是在这里拿了宝贝出去,照样填不满你的窟窿。”
“你胡说八道!”
“喏,你看。”鲁文冲丢过去一个纸团。
那头发如同乱草一般,名叫张若尘的人,发狂似的撕开纸团,只见上面明白地写着每一份子母券的价格,墨迹淋漓,还有交易所的印章。
当即他失魂落魄地松开手,任碎纸飘落在脚下。
鲁文冲以充满磁性的动听声音,引导着他的思绪:“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不如做一次好汉,我们都会感谢你的。”
没被选中的炮灰道友们也都说:“我会给你立牌位,四时祭奠。”把他当成一个死人。
那张若尘面如死灰,咬牙说:“罢了,那就死在这里吧。”
一众炮灰悲壮地吼叫着,沿着右边的小路,朝着石头人守卫冲去。
在他们在石头人守卫的蹂躏下艰难抵挡的时候,鲁文冲带着其余人沿着左边的小路迅速通过。
虽然炮灰们吸引了石头人守卫的大部分注意力,但鲁文冲这边的主力也挨了几十记攻击。
其中有一个刻骨寺僧人躲闪不及,被打落路边悬崖下面,发出与炮灰同样凄厉的惨叫。
第二个石头人守卫过后,炮灰们全军覆没。
右边的小路根本就是一条断头路,过后就只剩下左边的这条小路了。
鲁文冲所带领的主力,折损了一个僧人,其他人有些带了轻伤。
钱飞和女郎们毫发无损。
稍微到了安全一些的路段,冯瑾冷不防地出现在鲁文冲身边,脸色铁青地揪住他:
“九九九年的子母券跌到极低,此话可当真竟有这种事”
李木紫在身后无语地看着她:“……”
鲁文冲失笑说:“当然是假的,骗骗他而已。不打消他的希望,他还会给我们添很多麻烦,是不是”
说着,他从宽大袖中取出一张薄薄的宣纸,纸上是空白的,他双手把宣纸揉成纸团,转眼之间又将其张开。
揉皱的宣纸上面已经是一副泼墨画,画的是劲竹,还有题诗与印章。
鲁文冲谦和地微笑说:“在造字作画一途,我天色坊还是略有心得的。”
意思是,假消息的纸团,想要制造多少,就能制造多少,随手可成。
冯瑾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她的眯眯眼里露出尖针一般的寒光,盯着鲁文冲。
鲁文冲恍作不觉,言笑自如。
倒是在她退下到人群中之后,李木紫揪住了她的袖子。
李木紫轻声说:“我们在鹤伴园的那一会儿功夫,你已经把私房钱送进去了啊”
冯瑾顿时矮了半截,缩一缩脖子,可怜巴巴地说:“只……只买了八千刀的。等到这次出去,我就把它赎出来。”
李木紫赞许地点头:“我不懂那么多,不过我也觉得还是赎出来为好。”
冯瑾跌足说:“哎呀,刚才听到他说大跌,我的心脏都停跳了两拍子。”
从第二个石头人的左侧小路前行,拐了一个弯之后,小路再次出现了分岔。
在两个岔路之间,矗立着第三个石头人,上面生满了冷光幽幽的小蘑菇。
这第三个石头人,足有五丈多高,因为近大远小的透视的缘故,从下面望上去显得腰粗脑袋小,宛如一座石塔。
面对比此前更为强大的石头人,剩下的十二三个“炮灰”都脸色煞白。
在那石头人头顶的上方,还可以看到发光蘑菇勾勒出远处小路的轮廓,看起来是分岔的两条小路又会在上方会合。
在会合的地方,有一扇发出纯净蓝色光辉的大门,门楣上绘有繁复的花鸟装饰,门钉仿佛是一块块圆润的宝石,每一块的色彩都不相同。
鲁文冲也看呆了,喃喃地说:“地宫。”
其它众人也交头接耳,都说:“地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