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先打破沉默的是圣女本人:“不过这个不是我要说的重点啦。我想的说是呢,除了利诱、翻脸、闯出去之外,我还有一种更好的脱困办法。”
钱飞喜出望外,说:“那再好也没有了,请问是什么”
圣女小唐终于起身迈步,扶着李木紫的手,从冰棺……冰床里出来。
她俯身双手比划:“我这个冰床呢,它有个夹层。”
这一点并不令钱飞意外。冰床的底是很厚的。本来人躺下去是个扁的形状,然而冰床整体的横截面却是正方形,底座占了将近一半的高度。这纯白厚实的底座,就像金銮殿下面高高的汉白玉地基那样,分外显出这件高级灵宝的贵气。
如此厚的底座,很适合容纳一个夹层。
圣女说:“夹层里面装了很多很多的水。说是有三江四湖那么多,但我觉得可能没有那么多,或者那个湖比较小……”
反正已经是很多了。这也在一定程度上解释了它为什么不能装进普通的储物袋之中,毕竟它自身就是个强大的容器,内容物远超出普通储物袋的容量。当然,看起来它的能力不止作为容器这么一点。
圣女继续比划说:“这么多水都是可以帮助我修行的,哪怕我在睡觉,也能帮助修行,效率比较高。”
虽然作为水系宗门功法的典型修行者,圣女自身处在目前的第三境界“凝虚”,已经到顶了。再修行下去不知道能有多少效果。
钱飞没有多说什么闲话,只是说:“好的,请继续说。”
圣女掀开薄薄的褥子,说:“你们再看人躺在床上的这个位置,屁股下面有个塞子……”
钱飞的眼角抖了一抖,就凭她这样的谈吐,她为什么能成为圣女,果真是五个水系宗门之中最大的秘密……
净草已经明白了,而且跃跃欲试:“如果把这个塞子拔掉”
看到眼前有一个塞子,难道想要拔掉它不是人类的本能吗毕竟人类是百万年前猴子成精变成的啊。
圣女端庄地嫣然一笑:“我们把这个废矿井淹掉,让大水送我们出去,好不好”
钱飞说:“好!”
他的话音刚落,寒冷彻骨的外来真气流溢就入侵了这个角落。下一瞬间,杜狼武的魁梧躯体堵住了这个角落的唯一出口。
钱飞一行刚才又是点灯,又是交谈,太容易暴露自身位置了。
杜狼武冷笑说:“逃我看你们还……”
钱飞简单地说:“拔!”
冯瑾一把接过圣女手里的褥子收进自己袖口,净草已经抱起冰床,把塞子拔了出来。
杜狼武:“哦噗!……”
霎时间,冰床化身为高压水枪,碗口粗的雪白水柱不仅击中了杜狼武的腹部,把他立刻击退,令他口吐鲜血,而且将他整个身体都打得嵌入到了岩壁里去,甚至还陷在里面不断后退。这里是废矿井,已经没有了煤炭、只剩下土石,但高压水柱仍然打出了水力采煤矿机的风采。
然后几乎所有的人都漂浮了起来。
唯有陈夏华被那四吨多重的战甲拖着沉在水底。虽然一时有些不知所措,但她已经做好了独自留下的决心,只要能让钱总逃出去就好。
然而,圣女的嗓音通过液体与金属的传感传入了她的耳朵,声音清晰无比而又大得出奇:
“抓住冰床!”
不知道圣女是怎样做到在水下说话的。陈夏华一跃而起,用铁手套死死抓住冰床的边缘。
而冰床像是肚皮朝天的海豚一样(瞧这比喻),一边向下后方不间断地猛烈喷水,一边轻轻摇摆、良好地控制着自身的平衡,沿着横井浮游而上,丝毫不在乎几吨的载荷。
圣女穿着月白色的朴素长裙,让湿透的薄薄布料优美地包裹在她曲线有致的丰满躯体上,让清汤挂面的长发漂在脑后,半蹲半跪在冰床的上侧,伸开双臂,像是骑马驾舟,甚至像是在疾驰的火车顶上保持平衡的牛仔。
其他人即便能游得起来,也不得不头晕脑胀地拼命抓住冰床边缘,万一被水流冲到后面去可不是闹着玩的。
杜狼武虽然受伤之后还留有战斗力,但是整个人已经懵了,郝西虽然完全没有受伤,但也已经懵了。
他们眼睁睁地看着废矿井变成了伸手不见五指的海底,自己与手下管事们都在无助地漂浮,碳纤维全都被冲到了不知何处。
郝西一度想要踩水追上冰床与钱飞一行,并且放出极寒的干冰真气去释放大范围的攻击。但是……极寒真气把大片的水都冻成了冰,然后他自己结结实实地撞在了自己制造的坚固冰层上。
冰床带着钱飞一行,沿着竖井一路“飞升”,顷刻之间就飞跃出井口,回到了天空之下。
这时候天黑得已经较早,出来时只剩下西边天边最后的一抹金色霞光,而东边的天空已经现出繁星,黑石山这个宗门也是华灯初上。
水流在地下涌动的隆隆声已经把整个黑石山惊动起来,成百上千的弟子在不安地相互询问,直到看到大水漫山而来,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房屋被冲垮,好几个正常运作的矿井也被彻底淹没。
还好,钱飞冲出来的那个废矿井本来就在黑石山的边缘,大水也主要是流向山外的。
杜狼武费力地游回到地面,见到同样狼狈的郝西。
杜狼武说:“怎么回事难道钱飞挖通了地下湖他是做过真人的人,所以比我们通晓地脉,所以才故意逃到了那里。”
郝西怒喝:“我们黑石山自己,哪一代没有出过真人地脉的事情难道天王老儿他们不清楚吗黑石山立派千余年,就没听说过山下面还有地下湖的!”
而在山外,钱飞一行也感受到了一种沉重而又强大的威压。这里是黑石山宗门的老巢,这个宗门的名号为“天王”的掌门,拥有宽达十里的威压范围,他可是坐镇在这里的!
现在,黑石山掌门似乎也开始把注意力投向洪水爆发的东北角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