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台谈判磨磨蹭蹭,幕后的决策者们已经先聊上了。
这一次依旧是塞莉主动找过来,她见到洛雨后,先是恭喜了下她还活着,随后送上礼物,一幅字。
——
和
——
就这么一个字,这个字能够代表的东西可太多了。
洛雨这边也肯定准备好了回礼,她送的——那肯定不是之前捡的七窍玉,而是一幅水墨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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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中青松
——
两人都选择了依贝莱文化中的物件送给对方。
奇妙的巧合怎么可能呢。
依贝莱文化在这个世界中属于上层贵族文化,而对非常传统贵族出身的洛雨送这种物件,那摆明了就有点攻击洛雨出身的意思
洛雨选择的水墨画,也并非表面上送个好看物件,云中青松寓意不错,但可不会用来送同辈人,更别谈小辈了。洛雨是在攻击塞莉这个年纪参与这些事情不像是个正常人而已。
这种场合,谁尴尬谁丢人,两边那都不可能展露出什么特别的情绪波动,走走仪式,随便鬼扯鬼扯。
互赠礼物的流程走完后,两人互相招呼对方坐下。
关系融洽气氛和谐也许上一秒是这样吧,但一开始谈正事,那氛围就是瞬间急转直下。
塞莉的态度还是如之前一般的强硬。
“公女,德罗帕萨雅想要战争吗”
“这不应该问我吧我们可是被侵略的一方。虽然莱茵地区在国际法上没有明确的归属,但那块区域一直都是隶属于我们德罗帕萨雅。我们两国也一直有天然分界线,你们得学会管控一下自己的贪婪了。”
“贪婪那你们做好总动员的准备了吗”
“没有,同样我也觉得西菲尼也没有做好这个准备。”
洛雨笑着拿起了早就准备好的地图,特意指向了自己所在的布林迪西。
“我们两个国家都不是什么强国,没必要这样斗的你死我活,我的态度没有变,不如我们各退一步,我们两边一起撤出莱茵地区。”
“西菲尼过去曾有那样的时期,把土地让给一个邻国,把海上让给另一个邻国,我们满足于蓝色天空的时代已经过去了,我们也要求阳光下的土地。”
塞莉这番说辞非常吓人,洛雨很自然的联想到了一些很不妙的事。
按道理现在的各国在地区利益上的争端,不至于到不得不打的地步,利益交互也没有那么复杂。
对西菲尼来说,现在也是内忧外患的时候,总不可能是德罗帕萨雅已经虚弱到树看了都想上来拍两下的地步吧总不可能是西菲尼拿土地做战争借口,打算打一场为了团结而侵略的战争吧
这块洛雨不可能妥协,也没有理由让步。
“如果塞莉小姐想要战争,那我们也只能被迫接受。”
“我们不想要战争,这就是我来这里的原因,我们要的是阳光下的土地。”
谈判还没开始,对方自然没可能松口。
洛雨明白这一点,也就懒得在这个问题上多做辩解了,主要也没意义,十有就是两边车轱辘话轮着说,这就是在纯纯浪费时间。
还不如聊点可以聊的话题,比方说吃的。
——
“约翰高恩特侯爵,叛军首领瓦特泰勒求见。”
——
莱切的名誉市长听闻了这个消息后,放下了手上的刀叉。
已经五十五岁的他,对待叛军并没有过多的同情,同样也没有仇恨。
瓦特进门后,餐盘也都撤去了,侍从们摆上了几杯茶。
约翰示意瓦特喝茶的同时,猜了下瓦特此行的目标。
“我一个阶下囚,让瓦特你说求见,看来现在莱切的局势已经快要失控了”
“约翰老师——”
“停,我可不想和叛军扯上什么关系,这是要杀头的,可别喊我老师,我没教过你。”
“约翰侯爵——昨天夜里的炮击伤亡了五千多人,我们的军事人员并没有遭受太大的损失,但市民们已经没有办法承受和忍耐这份损失了。我们也会撤离莱切,重新——”
“昨天夜里连绵不断的爆炸声,折磨了我一夜没睡,不得不说下这个命令的人,是真的大缺大德。你们知道是谁下的命令吗”
“是布鲁塞尔的特派凯熙希罗公女下的命令。”
“哈哈哈——”
听到这个名字,约翰笑出了声。
嘲笑,但并不是嘲笑公女,而是嘲笑瓦特。
“遇到困难只会逃避,现在放弃莱切你们未来还有从山上下来的机会你们搭上西菲尼的那一刻,你们就已经没了活路和正义性,现在还要放弃赖以生存的资源,你们可能还有未来吗西菲尼对你们必然是用完就丢,必要时刻,他们会亲自出手清理你们。”
“我不知道,但我不想给莱切的市民们带来麻烦和损失,他们也不会允许我们在这块地方立足下去。”
“你以为战争是什么是小孩子的童话故事是一刀捅进去流出的不是肠子,而是气味好闻的泡沫战争之中没有人无辜,能够选择的只有胜利或死亡!无辜的民众不该被卷入其中他们不会让你们立足真要这样军工复合体就不会占据普利亚区的工业体系,就不会让冲突持续不断。”
“我们和他们不一样,我们是为了正义的事业而战。”
“正义正义到不被人民接纳正义到要被民众赶出莱切你们可太正义了,正义到都快送自己进坟墓了。一个没办法被贯彻到底的正义就和一场不流血的战争一样,那是空中楼阁。”
“约翰侯爵,我知道战争会流血——”
“那么告诉我!流谁的血”
“”
面对约翰的高声质问,瓦特没有办法回答了。
视线不自觉的看向了台面,桌子上绿色的茶水,也不足以平复瓦特的落差感。
只要拿起武器反抗,一切都会好起来。
曾经的他把一切问题都归咎在了人们不去反抗,当他开始带领人们反抗,他感受到了庞大的无力感。
此时的约翰并没有放过瓦特的打算。
“你可以回你的山上,带着你的人定期袭击几个哨所,开几枪之后,回去庆祝。我不否认这非常浪漫,但这不是一个国家该有的未来。选择这种方式,你可以满足自己,但改变不了国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