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月无暇,夜空破碎。
乒!
主峰脚下。
徐伯安斩碎第十三颗妖丹,长剑直戳在地面。
再也抑制不住体内那庞大且斑驳的精血。
哇
猛地吐出一口鲜血,原本红得发紫的脸色这才正常了下来。
在他身边,苏兆文已经累得连喘粗气,红发贴紧脸庞,黑红血渍顺流而下。
“徐伯安,你,你还能坚持”
他眼神惊愕地看着那依然屹立的身影。
开战至今,每个人都是高强度的战斗,一般解决眼前敌人之后,都会轮流下去休息补充灵气再战。
饶是灵气醇厚的苏兆文,也间接休息了三次。
可徐伯安却一直不知疲惫般上下穿梭,愣是以金丹一重的境界,力斩十几名同境界敌人。
这悬殊且不可思议的战力,着实令人惊诧。
“说句废话……还不如起来帮我……”
徐伯安断断续续地说道。
随后面色一痛,紧接着神情便舒缓了很多。
原本消耗殆尽的灵气亦是噌噌上涨恢复。
“好。”
苏兆文搬起巨剑,在地上砸了个大坑,摇摇晃晃起身。
其实他这也是有些多余了。
因为那些低阶金丹基本就不敢再上前来。
那飘扬着红色发带的冷峻青年,已然成了他们心中的噩梦。
曾几何时,好几个同族勇士见徐伯安力竭,以为他无力再战,而上前想补刀捡漏。
可是他那看似摇摇欲坠的身影,实则就是不倒,尤其是那神奇的黑色触手闪瞬即逝后,立马又跟打了鸡血般满血复活。
这种强烈的反差场景已经不止一次出现。
此时见他又是那摇摇欲坠,仿若喝醉般的样子。
他们就算再傻也不敢上前。
与此同时,都城外围一座高耸山峰。
修长白皙的细腿在空中轻轻摆动,脚腕上的蓝色铃铛响着清脆声音。
“好持久,真不愧是我的徐郎。”
鲜于葵眼睛眯着,竟蓦然有了一丝娇羞。
“你不是在生他的气么,难道忘了他是怎么骗你的了”
身后,一个淡蓝旗袍女子斜着靠在树上冷然说道。
“嗯,忘了。”
鲜于葵认真地点点头。
嘴角挂着浅浅的笑意。
那轻咬嘴唇的样子,好像还在回味当初喂药的感觉。
“你。”
鲜于琪欲言又止,脸色深深的无奈。
“真不知道这个毛头小子有什么好,能把你迷成这样,真丢狐狸精的脸。”
恨铁不成钢地敲了她一个脑瓜崩。
鲜于葵目光澄澈道:“六姐,徐郎真的很不一般。”
“是无耻得不一般还是花心得不一般我给你数数几个女人和他有染……”
“六姐家里姥姥总骂我,在外面你就别管我了呗”
她眨眨眼睛,拖着长音说道。
鲜于琪冷哼一声。
“我才懒得管你!”
“别犯花痴了,该干正事去了,这件事办不好少说得关你三百年禁闭!”
……
主峰顶宫。
寥寥几道人影聚集在一道光柱之中。
那光柱呈现纯粹金色,如同金河般横贯了天地。
其中静静悬浮着一部残缺竹简书,缺口处凹凸不平,无数细小碎片围在周遭。
那轻轻震动样子,似乎要逃离这条金河一般。
“天机密令已然碎开,若要修复,需大衍天机诀与姬氏血脉。”
姬玄亥那蒙在金光中的脸庞满是敬畏,旋即转身,望着台下几人继续道:“故本宫和纳兰小姐不能参战,一切来犯之敌只能由诸位应对。”
而下方之人不过只是白流苏,徐震天和乔问峰。
此战顶尖战力悉数到齐。
徐震天是唯一一个金丹境,但依靠王朝之力加持,战力也是远超一般金丹九重境界。
“此事关乎北玄国运,容不得丝毫马虎,若有何恩仇,现在也应放下。”
“诸位,我,在场任何人都需怀抱战死之心,以追先烈。”
姬玄亥目光没有聚集到任何一人身上,但这敲打的意思也不言而喻。
乔问峰那深陷皱纹中的双眼微微一凉,当即和他们一起施礼以表忠心。
姬玄亥淡淡笑然。
倏忽,眼瞳一片金辉之色。
抬头望着遥远天穹。
“来了。”
话音刚落,七八道磅礴如深渊的恐怖气势降临上空。
旋即屋顶破裂,无数碎石木屑倒飞而起。
无数蓝色光线在周围延伸蜿蜒,最终汇聚在一只纤手之中。
“十二殿下,又见面了。”
鲜于琪嘴角浮起一丝危险的弧度,竖瞳之中尽是瘆人寒意。
姬玄亥面色薄凉,冷道:“妖狐,本宫在此,休得猖狂。”
“哈哈哈哈,若是你那些哥哥姐姐前来,我倒是还会思量一番,可你这头幼龙实在是小的可怜呐。“
鲜于琪笑声尖锐,穿透性极强,几乎整座主峰都能听到。
“大言不惭,白某当领教你的手段。”
白流苏伸手虚招,一把修长的白色斩马刀浮在手心。
那接近两米长的刀刃萦绕着道道罡风。
地面猛然爆开,白光冲起。
乒!
菱形的空间裂缝被强行斩开。
夜穹震荡之意,仿若星辰陨落。
“徐震天,子债父偿,拿命来!”
呼延霆卫那雄浑怒喝声紧接着响起。
紫色氤氲开来,庞大蛮牛虚影俯身低吼。
徐震天亦是不含糊,长剑在手,悍然迎上。
两处顶尖战场皆已开辟,乔问峰冷冷瞥了一眼前者,凶狠之意被压在眼底。
“先解决了这些喽啰再说。”
一时间,主峰顶端三处战场震天慑地,所有人皆是被那无穷无尽的毁灭之气震得心跳加速。
一处房顶上,徐伯安难得喘息之间,亦是将目光投在主峰方向。
那与庞大紫牛缠斗的徐震天。
二者皆是金丹九重境界,亦是几十年的老对手。
但徐震天正值中年巅峰状态,出手之间大开大合,与王朝之力的霸气加持相互映衬。
可谓出手便是山岳之势。
他原来这么强
徐伯安微微惊讶,这还是穿越以来第一次见他动手。
那翻手之间便是令自己都胆颤的强横攻势。
直到此刻他才恍然明白,为何他在面对欧阳等世家的联合针对而无动于衷。
并非是难办,而是他根本不在乎!
若想,当真一巴掌就能扇死所有人。
留其性命,不过是应对兽潮而已。
徐伯安内心油然而生一股敬意。
略微感慨之余,一道凌冽劲风蓦然在身后袭来。
下意识转头,欧阳庆立正持刀,眼中杀意毕现。
“徐伯安,该为吾儿偿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