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云飞不懂民国建筑的式样,但是他却知道这个时代人的行为习惯,这个时代只有大都市才有银行,对于一般的土财主来说,钱财自然只能放在家里。
既要时时的看见,又要安保险,就算进贼了也不容易被搜查出来,自然是墙壁夹层和地下暗室这类地方最保险。
在后世那个资讯发达的年代,某某地方老宅拆迁墙壁中挖出钱币银元这类事情并不是什么新鲜事,这类新闻都没啥爆点,上不了头条。
所以就算张云飞不懂这个时代的建筑,事先已经有了定论,那么带着目的性的查看,还是可以发现其中的一些端倪。
经过面的搜查,在这个房间中,还找到了一个小小的地下室,所谓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中,这个张有德想法还真不错。
一般盗贼土匪什么的,就算潜入找到一个暗格,拿出其中的钱财,就会下意识放弃继续搜查,也只有他们现在这样的才有功夫在房间中一寸一寸的搜查寻找。
众人启出所有的收藏,子弹,西药等,一摞摞的用油纸包好的银元,还有大量的伪钞,法币等物。
望着堆满院子中各种物品,贾大姐都震惊了,她真不敢相信张有德家中竟然能翻出如此多的东西出来。
张云飞其实也挺敢意外,真没想到一个个小小的地方汉奸,竟然能搜刮如此多的财富来,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这种说法还真是有道理,这种穷乡僻壤的地方小官都能积累如此多的财富。
这个时代,纸张货币那玩意一直在贬值,所以那些伪钞,法币等不算什么,就连银元其实也在贬值,不过因为是银子铸造的,贬值的没那么厉害而已罢了。
而子弹和西药,在这个乱世才是真正的硬通货,特别是药品,由于鬼子的封锁,就算是有钱都不一定买得到。
这些物资中还没有算张有德家中的各种粮食等物资,这次他们收获满满,不过张云飞也为这个时代的百姓悲哀,这个时代像张有德这类官员官员层出不穷,他们贪赃枉法,长期盘剥,百姓的日子能好过才有鬼。
对于日益贬值的法币和没多少人认同的伪币,自然得尽早的花出去为妙,要不然越来越不值钱,张云飞和贾大姐仔细的清点完各种物资,子弹和一部分现金作为支队和区委以及支援县委的活动经费留下来外,其他比较值钱的大洋和西药等,都要上交给上级的。
忙完了这些,他们才想起处决张有德的具体行刑人来,财帛动人心啊,贾大姐暗暗的自责,自己竟然直接忘记了小赵那个可怜的孩子。
张云飞并不知道贾大姐在想什么,现在除掉了平三区得最大汉奸,贾大姐接下来的工作就要好做多了,雷霆手段不能说能立马见效,但是在短时间内至少起到足够的威慑作用,那些汉奸做事至少都得要收着点。
如果在这种情形下,还有人死不悔改,肆无忌惮为鬼子卖命,张云飞不介意再次出手,血腥手段也许吓唬不了有着坚定信仰的八路军,张云飞还就不信了,这帮汉奸也这么有骨气。
张有德被处决,至少最近一阶段的威慑是够了,接下就看贾大姐的工作了,她如何拉拢那些首鼠两端的伪军汉奸这就是地方上的工作了,和自己没多大关系。
当他们再见到小赵的时候,这孩子脸色白的吓人,脸上泪痕纵横,已经走不动道了,是被铁蛋搀扶着的。
见此情形,张云飞不满的道:“怎么回事,怎么怂成这个德性。”
铁蛋有点支支吾吾的道:“那个副支队长,这小子还是挺勇敢的,他一共戳了两枪,不过并没有戳死,他实在下不了手,于是我就帮着他补刀来着,于是他就吓成这样了。”
“好了,知道了,算你勉强合格了。”张云飞颇感头疼,铁蛋这新嗜好真不知道的纯粹是情绪的发泄还是变态了,他又不是心理医生,搞不懂他的行为背后的含义。
张云飞真有点担心这个家伙最终会走向自我毁灭,不过目前看来,好像除了这点行为异常外,其他方面挺正常的。
因为铁蛋的靠近和搀扶,小赵跟抽风似的颤抖起来,见此情形贾大姐的胃部不由的发酸,又有了一股想吐的冲动。
这个张建国同志的战斗风格太恐怖吓人了,望着他们离开的背影,贾大姐有点不满的道:“小赵还是个孩子,他不过是向我告了次密而已,这只是个误会,有必要这么不依不饶的打击报复吗?”
张云飞愕然的望着她道:“你是这么看的?”
“难道不是吗?”
“当然不是!”张云飞觉得自己有必要解释清楚,“你也看到了,杀人可不是轻松的事情,战场上可是双方无数人互相厮杀,敌人可不会给你呕吐和缓口气的时间,他要是在战场还这种表现,那么只会被敌人杀死,没有第二种可能。”
杀戮这种事情谁都不是天生的,第一次杀人那种不适的自然反应在战场上其实非常致命,为啥鬼子喜欢拿俘虏和平民练刺刀,这虽然很不人道,但是却是减少新兵伤亡的一种行之有效的方法。
这孩子能在战场外适应这种杀戮过程,这本身就是一种幸运,许多新兵就因为初次上战场对杀戮的不适反应,从而失去战斗力成了敌人的刀下亡魂。
“对不起,我误解你了,你是一个好的指挥官。”贾大姐歉意的道歉,然后又加了一句,“比某些人强。”
张云飞:“……”
这位大姐的怨念有点大,张云飞觉得吧,自己得为那位素未谋面的周书记周支队长说几句话。
“军事作战这种事情,并非是谁都擅长的,有些人善于地方的宣传组织工作,有些人善于军事作战,工作性质不同而已,大家都在为打赢这场战争努力,没谁比谁强,也不能这么比较。”
“是啊,你看你既然懂得指挥作战,对于地方上的事务好像也懂得不少,的确比某些人强。”
张云飞:“……”
得,自己算是白说了,看来自己的确没有做思想工作劝人的本事,那位周大支队长自求多福了,不过张云飞好像隐约听说过一句话,女人挂在嘴边的抱怨有时候不是真的抱怨,所以自己不明情况还是别瞎掺和了,他立马明智的闭嘴,不再接这个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