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贵清到底还是跟着蹦蹦车颠回来了,浑身是雪,冻得手脚都麻了。
在办公室下了车一瘸一拐的往家走。
他心里着急啊!
在场部的时候,他的面板就发出了警告。
这些架子猪已经进入亚健康状态了。
说起来,这也怪他。
当初他贪便宜,凑钱买了17头架子猪。
还没猪圈安置,只能挤在原来的猪圈里。
当时系统就给警告了。
可这面板天天红,猪也没啥事,他就硬着头皮没管。
大正月的,他也没法盖新猪圈啊!
他琢磨着到了三月底再弄。
结果,三月一号,系统就发出了警告。
走了一阵,逐渐缓过来的熊贵清越走越快,连家都没回,直接去了猪圈。
小猪崽的窝被这些大猪霸占了,它们只能躲在大棚的边上烤着火。
前几天这些猪还活蹦乱跳呢,现在有几头猪已经开始打蔫了。
这可不行啊!
熊贵清心里着急,必须要分圈了。
可这段时间咋办?
在猪圈里琢磨了一阵,他把打蔫的3头架子猪直接拉进了空间。
这3头猪立马被“冰封”了起来。
他回来的比较晚,晚上的这顿猪食已经喂了。
爸妈在这样的天气里也不会再来猪圈查看,如果把所有猪都存进空间,也不会被发现。
熊贵清接二连三的把架子猪都扔进了空间里,要“冻”就都“冻”上吧!
大猪一去,猪圈为之一清。
小猪们一阵懵逼。
刚才还满满当当的猪圈,怎么一下子就松快了?
它们哼哼唧唧的跑进马架子,回到了自己的窝里。
终于把那些恶霸赶走了。
天空中还飘着雪花,走进院子,熊贵清就看见自家窗子透出昏黄的灯光,映着夜空中飘落的雪花,那颗孤零零的大杨树在雪中挺立着。
过了春节,熊家就换回了原来的15瓦灯泡,40瓦的太费电啊!家里又没啥特殊的事,要那么亮干嘛?!
豆包远远听见主人回来了,提前跑到门口等着。
熊贵清清一开门,小家伙就扑过来,那亲密的样子让他心里一暖。
跺跺脚走进门,老妈拿着笤帚给他扫雪。
“冷了吧?咋才回来?”
老妈眼中尽是心疼。
“下雪了,路不好走。”
他摘下帽子手套挂上。
今天老爸要给他大衣,他没要,穿大衣显得笨拙,穿着去学校有点不合时宜,他就没穿,结果他为自己耍漂付出了代价,差点冻尿了。
老妈转身去了厨房端进来一盆热水,让儿子先洗把脸,热乎热乎。
又去把热了几次的饭菜端上来。
见儿子洗了脸手,熊长禄说道:“吃饭吧。”
把手里的烟头掐灭,拿起筷子,像是商量一般说道:“猪太多,得分圈了。”
“嗯,知道了,明天备料。”
熊贵清回道。
这也是没办法,总不能一直把架子猪扔在空间里吧?
爸妈也瞒不住啊!
“弄点板皮,麦秸家里够。”熊贵清脱鞋上炕。
老弟走了,家里吃饭就用炕桌了。
爷俩一个坐炕头一个坐炕梢,老妈坐在炕沿边,方便端饭菜和拾捣碗筷。
一家人正吃着饭,突然眼前一黑。
“哎呀,又没电了。”
“把油灯点上。”
南北河农场这些年的供电一直不稳定。
经常是白天供电几小时,晚上停电。
只有春节前后这段时间是全天供电的。
这不,刚出了正月没几天,又开始停电了。
老妈赶紧摸出火柴,擦着了火,油灯就在窗台上。
灯火如豆,昏黄的亮光随着火苗的大小高矮变化着。
老妈把油灯端过来,放在桌子中间。
油灯散发出一股黑烟,有点呛鼻子。
隐隐的能看见火苗顶部冲起一道黑影,向着屋顶而去。
农场人家用的油灯很少用煤油,油料在农场不缺。
像熊家的油灯里点的就是柴油,只是烧柴油烟子太大,还呛人。
有没有毒这会儿没人关注这個,只要能点亮就行。
灯下一圈的黑影,四周才是亮的,能看见盘子里的剩菜。
饭后,老妈端着碗筷,喊道:“儿子,把灯给妈拿着。”
“哎。”
熊贵清下地端起油灯走在老妈的身后,把油灯往前伸,给老妈照亮。
昏黄的灯光把娘俩的身影拉的老长,映在客厅的墙壁上。
熊长禄则趁着有亮,点燃了一颗香烟,没一会儿,客厅陷入了黑暗,一个香头一红一红的,黑暗中格外明显。
熊贵清放下油灯,“妈,我去猪圈看看。”
带着豆包出了门。
一进入空间,17头“冻”起来的架子猪,横七竖八的出现在熊贵清的眼前。
豆包跑过去挨个嗅了嗅,又跑回来蹲在主人的脚边,一脸的不屑。
熊贵清又研究了一阵,也没想出什么好办法,看样子这冻猪的法子也用不长。
熊贵清给炉子添加了柴火,带着豆包回去休息了。
第二天一早,他先跑到猪圈,把空间里的架子猪放出来,只把那3头打蔫的留在空间里。
回来跟老爸打了个招呼,就往何献超家去。
没法子,现在不用他的车还真办法。
何献超还没起床呢,被熊贵清用冰凉的手掌弄清醒了,一脸的起床气。
“干哈啊?这么早?”
“赶紧的,把车发动起来,跟我去趟场部,去木材厂拉点板皮。”
“啊?还去场部啊?”
“赶紧。”
熊贵清也不想多解释。
何献超是真不想起。
昨天下了一天一夜的大雪,那路还能走?!
可好哥们来找,他只得去。
“赶紧的,我先回去了,一会儿在办公室碰头。”
熊贵清交代了一句又往于慧勇家去。
熊贵清一回家,就见猪食棚子里冒着阵阵白色蒸汽,猪食味四溢。
跟老爸打了招呼,他进屋吃起了早饭。
熊家的早饭很简单,就是昨晚的剩菜剩饭。
简单垫巴点,熊贵清起身就要走。
“把大衣穿着。”老妈把新大衣披在儿子身上。
“给我爸穿。”
“你爸留给你的,穿着吧,坐车冷。”
熊贵清也不矫情了,没大衣坐车是真受不了啊!
“等等,拿着钱。”
老妈拦着要出门的儿子。
“不用,我这有。”
“真有啊?”
“真有。”
在余秀华将信将疑的目光中,熊贵清走了。
豆包要跟着,被余秀华一把抱住。
“你就别跟着捣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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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远的,熊贵清就望见办公室门前停着何献超的蹦蹦车。
见他走来,何献超招呼他进驾驶室。
他也不客气,拉开车门挤了进去。
于慧勇已经坐在了里面。
一路颠簸,一路打滑,终于来到了场部。
南北河农场的辖区不仅有广袤的田野,还有山川河流。
因此设有林业站和木材加工厂。
车子一进入木材厂的大院,就听见加工车间里电锯锯材的尖锐噪音。
嗡嗡嗡的让人耳膜刺痛。
蹦蹦车停在了木材厂办公室门前。
木材厂的板皮是锯材的边角料,都是当烧柴卖的,4块一个立方。
熊贵清开了两立方,8块钱。
车子开进了货场,他眼前一亮。
说是板皮,其实还是有点好东西的。
不仅有真板皮,还有些是变形的废材。
这些木材厂不能用了,可他拿去盖猪圈没问题啊!
熊贵清递上一盒烟后,工人们就可着好的装车。
两立方的板皮装了满满一车,也没人来管闲事。
他们又拐到供销社,买了十斤钉子花了734元。
中午时分,他们就回来了。
先吃饭,在熊家吹了阵牛逼,这才开始干活。
在猪圈的东边五六米处,也是一块平坦的地方。
只是被积雪覆盖了。
扫雪!
地面简单的清理一下。
找来大腿粗细的圆木头,钉马架子。
有了前面那个猪圈的经验,熊贵清都可以指挥何献超和于慧勇了。
马架子钉上板皮,把超出屋脊的板头锯掉。
圈里又铺上地板。
四人忙乎一下午。
熊贵清跑了趟供销社,找陈江买了一斤塑料布。
拿回来直接盖在了马架子上,底部用砖头压上。
这是为了防风和防雨的,至少比没有强。
他趁大伙不注意又把架子猪扔进了空间。
第二天他依然早早的起来,把猪放出来。
今天只有家里人一起忙活,再好的朋友也只能是帮忙,指望外人是不现实的。
他吃了早饭就开始了一天的劳动,新猪圈还没围栅栏呢。
有板皮和钉子,这活就好干多了。
一上午的时间栅栏围好了。
下午又转移麦秸。
当初拉麦秸的时候,猪圈就堆着三车,麦秸堆的高高的,像座小山。
冬天猪圈上没有覆盖物保暖是不行的,麦秸就是东北最好的保暖物。
转移了整整一车的麦秸,熊贵清蹲在马架子里感受到了温暖。
这猪圈算是弄好,下面就是把架子猪弄过来。
老爸进猪圈里抓猪,熊贵清站在大棚口等着。
猪圈里立马响起了猪嚎声。
熊贵清拎着架子猪往新猪圈里放。
本来熊贵清已经有了转移方案。
只要在新猪圈里打开传送点,这些架子猪就能从空间里扔出去。
可是不行啊!
这事不能再耽误,还有爸妈你没法遮掩。
他只能一头一头的转移。
见猪圈里没有几头了,他找了个借口翻进大棚,把空间里那3头猪放了出来。
熊长禄还嘀咕呢。
“你们刚才躲哪儿去了,现在才出来。”
新猪圈没有大棚,这些猪当然不愿意在外面挨冻,都往马架子里挤。
爷俩又抱了麦秸,堆进马架子里。
这些架子猪钻进麦秸堆,哼哼唧唧的极为享受。
老爸忙着做了两个猪食槽子。
熊贵清拿来了几个旧麻袋,钉在了马架子的入口处,有了这玩意能挡不少风。
猪圈弄好了,猪也分圈了,熊贵清反而更担心了,一夜都没睡好。
第二天一起床,他就跑去看。
好家伙!新猪圈里到处都是屎尿。
这个猪圈可不是系统的,没有自洁功能。
他哀叹一声,扛着铁镐翻了进去,一搞一搞的刨。
“我呸!”
一颗猪尿冰碴子嘣嘴里了!
呸,呸,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