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氏部落的寨门前,那个手持画像的黑袍男子周身魔气盘绕,浑身上下爆发出了一股骇人的气势,出手干脆利落,瞬间击杀了一名九品武师,将在场的所有人都震慑住了。
坍烈见属下惨死在自己面前,心中怒极,但他很快就将这股怒火压制了下去。
此人身份特殊,修为莫测,就算与他发生冲突,自己这一方恐怕也讨不到什么便宜。坍烈翻身下马,走到那名黑袍男子面前,略微抱了抱拳,道:“卑职是坍氏部落的坍烈,敢问足下高姓大名”
那名黑袍男子的一张脸藏在斗篷帽的阴影里,唇边扬起一个弧度,语气冷淡地道:“你还不配知道我的名讳。”
“放肆!”
几名坍氏部落的将士见少族长受辱,纷纷怒眉睁目,欲冲上前与那名黑袍男子拼命,却被坍烈拦了下来。坍烈脸上依旧保持着笑容,“这位前辈,我等初来乍到,性情鲁莽了些,若有得罪之处,还请前辈见谅。”
黑袍男子冷哼了一声,将手中的画像抖开了,向前一送,“小子,你可曾见过此人”
坍烈转眸看向画像上的女子,微微摇了摇头,那名女子姿容不凡,美若天仙,他若是见过必然会印象极深。
黑袍男子对身后身穿兽皮衣的士兵示意了一下,那群士兵走到坍氏部落装着货物的马车前,仔仔细细地搜寻了一番,还用手中的长矛用力戳了戳盖在货物上的羊皮毡,随后对黑袍男子摇摇头。
黑袍男子对坍烈摆摆手,神色不耐地道:“走吧!”
坍烈对着黑袍男子躬了躬身,转身后即刻变了脸色,阴沉着脸走到自己的马匹跟前,跨上马背带着族人们催马离开了。
不远处的银蝶放下车帘,忐忑不安地道:“这么仔细地搜查,姑娘一定会被发现的,这可如何是好”
洛月在一旁低声安慰,“银蝶姐姐,不要慌,要不我们先回客栈避避风头”
“不行,姑娘的伤势不能再拖下去了。”
洛月咬着牙道:“那我们就与那群人拼了,大不了拼个鱼死网破!”
银蝶轻叹了一口气,“说得倒是容易,你没有看到刚刚那个坍氏族人的下场我们哪里是那个黑袍人的对手”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说该怎么办”
两个人想了半天都没想出一个对策,不约而同地望向白晏。白晏不紧不慢地从怀中取出一个玉瓶,轻轻捏住方昭的脸颊,将一粒药丸塞进了她的口中。
片刻后,方昭的一头黑发变得花白,粉嫩的脸蛋上爬满了皱纹,仿佛一瞬间苍老了。
“这……你给我家姑娘服了什么”银蝶怒视着白晏低呼道。
“不必担心,只是一粒化形丹罢了,待药效过了,小丫头还会恢复原来的样貌。”
听白晏这么说,银蝶才松了一口气。
洛月则一脸崇拜地看着白晏,拍手笑道:“还是公子的主意妙,这化形丹可不是常见之物,公子实在是太厉害了。”
银蝶见洛月喜眉笑目、谄媚讨好的样子,暗暗撇了撇嘴,这小丫头年岁不大,心机还挺深。
寨门前的队伍徐徐前进,很快就轮到了方昭他们这辆马车。
一名身穿兽皮衣的士兵走上前,斜着眼睛看向提灯,冷声道:“你是妖族人来巴氏部落干什么”
提灯陪着笑脸道:“这位军爷,我家夫人病了,路过此地,来借宿一晚。”
那名士兵对另外两名士兵使了一个眼色,那两个士兵开始搜查马车上装的货物。他一把掀开车帘,朝车厢内看了一眼,将一张画像展开,对车内的人道:“你们几个,可见过画像上这个女人”
银蝶和洛月赶忙摇头,白晏朝着那张画像看了一眼,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厉芒,随即,也跟着摇了摇头。
那名士兵放下车帘,对提灯道:“走吧。”
“等一等!”
守在寨门前的黑袍男子猛一抬手,拦住了这辆马车,他总觉得眼前这个妖族人有些面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黑衣男子掀开车帘,将头探进车厢内,一张阴鸷的面容也从阴影中露了出来,他的视线落在了白晏怀中那名白发女子身上,微微皱了皱眉。
白晏见到这名黑衣男子,即刻将他认了出来,在建安城中,这名男子和另一名巫族人要捉小丫头,被白晏拦下了,两人曾有过一面之缘。后来听小丫头说此人叫巫,是贰负派来杀她的。
短短时日未见,此人的修为怎么提升得如此神速连自己都看不透他的修为了。
白晏将头顶的斗篷帽拉低了一些,以防巫认出自己。
“我家夫人病了,你这样盯着看好像不太好吧”洛月挡在巫面前,将他的视线阻断了。
“下车!我觉得你们几个十分可疑。”巫一甩衣袖,冷着脸道。
洛月跟着巫走下了马车,双手叉腰,蛾眉一蹙,道:“我说你这个人怎么这样我家夫人急着看病,若是耽误了病情,你担当得起吗”
一名士兵指了指洛月,“你这个小丫头不想活了吧胆敢得罪巫神国派来的使臣。”那名士兵害怕方才血腥的一幕再次发生,疯狂对洛月使眼色。
洛月仿佛没看见一般,继续抢白道:“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也要讲道理不是”
“呦呵!臭丫头,小小年纪,嘴皮子倒是耍得挺溜。”那名士兵尴尬地笑了笑,对巫躬身道:“上使莫要动怒,我来替上使收拾这个小丫头。”
“不必了!”
巫衣袍一荡,周身爆发出一股凌厉的气势,吓得洛月连连后退,那些硬气的话卡在了喉咙里,一句也说不出来了。
“小洛月,真的是你,没想到你还活着!”一名身穿兽皮衣,满头赤发的男子从人群中走了出来,看到洛月,脸上的神情又惊又喜。
洛月见到来人,一双妙目中滚动着泪水,容色可怜地道:“巴旸哥哥,你可来了,这个人他要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