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锦独自进了醉仙阁,穿过三层大堂后,他从暗梯上了顶层,很快就到了自己的专属包厢内。
偌大的包厢空无一人,装饰点缀却极尽奢华。
面朝京城最繁华的方向,有一面占地极大的窗户,以紫檀木镶嵌边框,整面窗户都采用了极为薄透的水晶与贝壳镶嵌,阳光下自然流转着斑斓彩光,仿佛整个京城都纳入了包房之中,成为点缀的一部分。
更别提脚下铺陈的金丝绒毯,拱门上悬挂的翡翠珠串,博古架随处可见的名画古籍,紫金香炉里袅袅盘旋的西域名香……
无一不是顶尖极奢,无一不是价值连城,随便取下一样,都足够普通百姓衣食无忧过一辈子。
连皇宫里都没有这样的奢华靡费。
燕锦却早已经习以为常,他走到窗边的圆桌前,拂衣坐下来。
桌上已经摆好了刚沏的新茶,茶香清幽馥郁,是燕锦最爱喝的品种,旁边配茶的点心也精致无比,完全按照他的口味制作。
燕锦倒了杯茶,饮了一口,脸上便露出几分满意的表情。
醉仙阁的包厢名额之所以受人追捧,除了极高的保密性和**性之外,还有这种无处不在的精细伺候。
只要主人不想,就永远不会在包厢里看到多余的人,但无论是吃喝享用,要什么有什么,而且每一样都能精准安排到客人的喜好上,毫无瑕疵,贴心至极。
燕锦喝了半杯茶,门口便传来三短两长的敲门声,这是暗号,说明他的客人到了。
很快,包厢门打开。
一个身形高大壮硕的男人走了进来。
他穿着普通不已,约莫三十多岁,体格强壮得像头牛,面相粗犷带着一股煞气,左眼有一道明显的刀疤,眼球泛白失明,显得长相更加凶狠狰狞。
“四少爷,这么急着叫我过来,到底什么事儿”
男人不但长相粗犷,说话口气也粗野,大步走到圆桌前,没等燕锦说话就直接坐下来。
燕锦眉头不留痕迹地皱了一下:“屈老大,我吩咐你办的事情怎么样了”
“你叫我过来就是问这个”
屈老大啧了一声,倒了杯茶一饮而尽,抹了把嘴才说:“我还以为出什么大事了,之前明明说不要轻易碰面的,突然把我叫过来,吓我一跳。”
燕锦沉着脸:“问你就回答,废话什么”
屈老大并非京城人氏,以前是在南地山里一代当土匪的江湖草莽,没读过书,却有一把天生的好力气,性格看似粗野实则狡猾,他还有两个亲弟弟,一个老二一个老三。
三兄弟都体格强健,学了几手功夫后就当了山匪,结果竟还越做越大,接连吞并了好几个土匪寨子,四处打家劫舍拦截过往的商队路人,让南地多个城池村落的百姓苦不堪言。
当地官府组织了好几次官兵围剿,却都被三兄弟打退,越发助长了他们的气焰,甚至打上了劫掠军粮的主意。
谁知他们运气不好,第一次打劫军粮,就劫到了镇南军头上。
刚好那时,燕锦又身在军营里,得知此事后亲自带兵,燕敦、燕殊两个武艺最强的兄弟做前锋,直接攻占了屈家三兄弟的土匪窝,只一晚上就剿灭了整个土匪寨。
但是让燕锦没想到的是,在重重包围下,屈老大硬是凭着一股凶狠的劲,带着他两个弟弟突出重围,最后在燕殊的亲自追杀下,他还是带着屈老二逃走了。
只剩下屈老三被活捉。
燕锦知道后顿时来了兴趣,觉得这三兄弟还算有点本事,虽然是低贱的土匪,但也可以收来用用。
最不济,送到前线去当军奴也行。
于是,燕锦就叫人做了一个巨大的十字架,把屈老三当人质,手脚都有铁钉钉在十字架上,让镇南军举着木架和人,到处游街示众,想把逃走的屈家两兄弟引出来。
毕竟,带头逃命的是屈老大,而他明明能自己逃走,却还不忘带上自己的亲兄弟,甚至最后关头还拼死带上了他二弟,可见他们三兄弟感情十分要好。
燕锦就毒辣地利用了这一点,对症下药,以折磨屈老三的方式,逼迫逃走的屈家两兄弟出来救人。
最后他也确实成功了,在屈老大来劫囚救人的时候,将他活捉。
但燕锦并没有要他的命,反而将屈老大收到自己手下,许诺他只要办好差事,以后就给他们三兄弟更换户籍,让他们以正常身份加入镇南军,以后凭本事建功立业,哪怕当将军都不是不可能。
屈老大三兄弟一听,自然也乐意,他们本来就是无处可去才当了山匪,又杀了太多百姓,落到官府手里就是死路一条,本来都打算一条路走到黑,现在有人给他们提供了另一条更好的路,三兄弟毫不犹豫就答应了。
而且,他们想不答应也不行,都已经落到燕锦手里了。
不答应就只能死。
燕锦收服了这三兄弟后,却没有给他们洗白身份,而是让他们隐藏在暗中,派人教导他们武艺,让三兄弟彻底变成了他手下不见光的势力,专门为他或镇南军处理一些肮脏事。
燕锦手里当然也不止屈家三兄弟,只是一般负责出面的是他们。
而在屈老大手下,还有不少以前当土匪的兄弟手下,如今也全都从明转暗,归到了燕锦手里。
燕锦上次从南地回京,特意让屈老大挑了一批人手,混在镇南侯府的护卫中到了京城。
这些人在京城没有户籍,也查不到任何来历信息,等于是影子黑户,用来做一些不见光的事情再合适不过。
屈老大撇了撇嘴,这才老实下来:“按照你的吩咐,四天前,我就带着手下的兄弟蹲守在京城城门口,盯着过往出城的人。
当天倒是没事,不过第二天一大早,西城门的兄弟就看到有人快马出城,跟你事先说的一样,拿的是镇北王府的令牌。
兄弟马上就来告诉我了,我还特意问过。
出城的是个年轻男人,一身劲装戴着斗笠,看不清脸面,十分低调,也没大摇大摆的显摆,要不是兄弟盯得紧,都看不见他腰间的王府令牌。
出城之后,这小子就往西南方向去了。”
燕锦立刻质问道:“你没派人跟上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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