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刀在落下前一刻停滞在半空,离席玉眉心只剩半厘。
席玉眉眼弯弯,满含挑衅。
“妈的!”
男人咒骂道,浑浊的眼珠因为暴怒而凸起。
远远看去,竟如金鱼眼一般。
他不甘心的咬紧牙,手上力气又重了几分,可悬在半空中的刀仍旧纹丝不动。
“这到底怎么回事?!你用了什么妖术?!”
男人恼羞成怒,席玉没再理他,扭头就走。
门外李月众人见状也跟着撤回背包。
半空中无端生出一股力量将男人扔出图书馆大门。
被摔懵的男人还没反应过来自己是怎么被丢出来的便被不远处的鬼怪们簇拥着围成一圈。
惊恐的尖叫从身后响起,席玉头也不回的回了寝室。
“小玉你终于回来了!”
见席玉进屋,陈故雪连忙上前抓着她的袖子。
她脸色很差,眉头拧成了“川”字型,说话间眼睛还不停向后瞟。
身后,李可儿低垂着头,盘坐在床边,嘴里不停嘀咕着什么。
连席玉进门都未曾发觉。
“怎么回事?”
席玉用口型询问着。
陈故雪摇头,也用口型回她:
“不知道,回来后就这样了。”
“方芯蕊呢?”
“不知道,说是去找东西,现在都没回来。”
席玉点头,不断用手揉着眉心。
从进门开始,李可儿的姿势从未变过。
席玉缓步凑上前,伸手搭上对方肩膀。
低喃戛然而止。
手下人浑身一凛,像是受惊般迅速抬头。
她瞪着没有焦距的双眼,嘴也呆呆的大张着。
这么望着人时,直让人浑身发凉。
席玉屏住呼吸,右手缓缓伸向后背。
“小月!”
席玉厉声唤着。
李月瞬间从背包钻出,为席玉抵挡住李可儿的正面攻击。
与此同时,席玉长刀一挥,将身后“陈故雪”的攻击尽数瓦解。
“什么时候。”
席玉双手握刀,面容沉静。
两相对比,“陈故雪”笑声尖锐,四肢着地头发四散的模样让她看起来仿佛是从地狱来的恶鬼。
她不断活动着五指,细长的指甲以难以想象的速度迅速生长着。
“猜猜看。”
尖细的声音在房中来回荡着,最后又传到席玉的耳膜。
“在进图书馆后?”席玉蹙眉:“故雪呢?她们现在在哪里?”
“故雪?”女人哈哈大笑着,用和陈故雪一般无二的面容凑近席玉:
“我就是陈故雪啊,小玉,你不记得我了?”
长刀在女人凑近的刹那纵横着劈向来人,又被那双长指甲牢牢卡住,动弹不得。
“小玉。”女人亲昵道:
“你该不会以为,这种东西会伤到我?”
长刀应声而碎。
手中刀只剩刀柄,席玉眸色深沉。
“你想干什么?”
“我能干什么?我可是你最好的朋友啊小玉,你这么说话,我可要伤心了。”
女人说着双手环抱住席玉。
陈故雪身材瘦小,比席玉矮了半个头。
但在此刻却能轻而易举的将席玉揽入怀中。
“可恶!”
李月看向这边,与李可儿打斗的动作愈发迅猛。
李可儿只是躲避,只在李月心不在焉想帮忙时发动攻击。
这种战斗方式让两人谁都不能顺利脱身。
背包不停鼓动着像是有什么东西迫不及待的往外钻。
又在女人的环抱下被封印。
感受着周身的冰冷,席玉下意识的想要逃离,身子却动弹不得。
“你杀不了我。”
片刻,席玉抬头望向女人。
女人一愣,眼中闪动着的惊诧被席玉完全捕捉。
“现在,我应该还在考试中。”席玉轻笑着,扭头看向身后人:
“我说的对吗?院长?”
伪装被拆穿,男人有些遗憾:
“怎么发现的?我明明藏得这么好。”
“确实,如果不是你藏得这么好,我也不会这么快猜到。”
席玉自嘲着:
“你应该不知道,我可是个非酋。”
太顺风水水了。
对这种要什么来什么的日子她还是过不习惯。
周围场景随着谎言被拆穿而迅速消散。
还是那方小屋。
还是那闪着昏黄灯光的台灯,以及面前填写完整的数学卷子。
而距离考试结束还有四十分钟。
“这是你的第二道考题?”
席玉端坐在座位上对着虚空问。
“不,”声音从身后传来。
席玉回头,却不见人,声音却仍旧继续:
“这是对你好学生的附加题。”
“那我还要谢谢你的夸奖了?”
席玉冷笑,长刀随手召出。
这也是席玉认出那一切都是幻境的引子。
她用那么多钱堆出来的神器,怎么会被一个不知是何面目的小鬼轻易损坏。
长刀挥向空气,不出几下,痛呼声伴着凭空显现的血液伤痕将男人的位置暴露无遗。
“你真是我见过的最会找死的学生。”
男人狞笑着扑向席玉,又被骤然出现的李月几人拦住。
“拖住他!”席玉说着,扭头走向玻璃门。
若之前一切都是虚假的,那现在……
席玉开门,趁着时间还没到迅速奔向那处长椅。
“又见面了。”
说着,席玉凑到近前,坐在对方旁边。
“你是谁?”
何淑清满眼警惕,拿起一旁的绘本就要起身离开。
席玉暗道不妙。
虚假时空的起点是在答完卷子还未见到何淑清之前。
也就是说。
现在的何淑清还不认识她。
在她的世界中,两人是第一次见面。
“不好意思,是我冒犯了。”席玉连忙解释:“你长得和我一位朋友很像,是我认错人了。”
“是这样啊。”何淑清放松警惕坐回长椅,她满脸涨红,似乎在为方才起身要走的行为害羞。
“你叫什么名字?”
“何淑清,你呢?”
“我叫席玉。”
话题展开,按着先前的回答,席玉再次得到了绘本的观看权。
内容并无不同。
看完绘本,在何淑清感慨时,席玉从背包拿出了那本五三。
“我想,你应该去参加高考,这也是你家人所期望的不是吗?”
血泪从何淑清眼眶滑落。
她颤抖着手接过书本,随即紧紧抱在怀中。
平和的假象被击溃,何淑清泣不成声。
干净整洁的校服变得油腻不堪,不过片刻,她便于那处房间门口的尸体一般无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