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反正就是极好!极好!就是了!这机缘,整个翠凌的修仙者都梦寐以求,更别提咱们凡人啦!”山长端起酒杯,斜睨着他道,“你可别不识好歹,坏了你家孙女的好事!”
“啊哦!是,是!我不会!不会……”刘修文忙道。
过了一会儿,容容从内室连蹦带跳的跑出来,扑到刘修文的身旁,笑道,“外公,仙长答应带我回宗门了!”
刘修文紧皱的眉头此时才算是舒展开。
内室传来思闲君的声音,只道是乏了,让丛礼给他端壶酒进去,众人自乐便好。
得了思闲君的赦免,众人都散了,容容也跟着外公外婆回了家。
“容容,你要跟仙长走吗”回到家,外婆不舍地问。
“嗯!娘亲过世之前,最后还在提醒我要进宗门……”容容低头道。
刘氏摸摸她的头发,叹了一声,“外婆舍不得你走啊!”
容容抬起头,微笑地看着外婆。
刘修文过来道,“孩子大了,让她去吧!”
刘氏瞪了他一眼,“我怕容容到了人家的地方,吃不饱穿不暖,怕她受苦呀!”
刘修文拍了拍容容的肩膀,“那位思闲君救了咱们全镇人的性命,一定也会照顾好容容的。”他看着刘氏,道,“你还记得吗发洪水时,容容回镇上救人。那会儿,我怕她出事,想拦着她,但是她不但救了很多人,还帮县里解除了水患,自己也安然的回来了。这阵子啊,我就在想,咱们容容长大啦!她这么有本事,我们把她留在身边,只会束缚住她。不如让她走,她才能飞得又高又远哪!”
“唉……人各有命!”刘氏叹了口气,转而又瞪起眼睛道,“什么又高又远我只怕容容过几日连饭都吃不上!走走走,外婆跟你一起准备要带的东西去!”说着,拉起容容的手回了屋。
吃的,穿的,用的,就连盖的被褥,枕的枕头都带上了。金银之类的东西容容本不想带,爹爹以前给她讲的故事里,修炼之人用的都是灵石,银钱根本用不上。但是,刘氏不放心,把之前容容给她的二百两银子都让她带上了,以防万一。
容容拒绝不了外婆的一片好心,把银子收了起来。然后,她突然想起一事,跟外婆说了一声,便跑出了门。
花布坊如今在主街上已经是很大的门脸,足足是原来的三倍还多。
天刚擦黑,店里的大门还没有关。
容容两步跑进店内,看见五娘子正在柜台后面盘帐,“五姨!”容容叫了一声。
“容容来啦!”五娘子抬起头,看见是容容,笑道,“小安在后院练拳呢,你要是找他玩,就去后院。”
“五姨,我不找他,找你。”
“找我”五娘子惊讶地问。
“嗯,五姨,我要……”容容把要跟思闲君去修炼的事情说了。
五娘子先是惊讶,然后叹了口气,“唉,你也要走了……”
容容抿了抿唇,道,“五姨,我外公外婆年事已高,我这一走,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我没什么可以留给他们的,所以想问问您,年底时如果有分红能不能给他们一些……”
“嗯,好孩子,我知道了。年底若有盈余,我必会想着他们的,你放心好了!”五娘子拍着面前的账本道。
“那就谢谢五姨了!”容容笑起来,给五娘子施了一礼。
“容容,你要走吗”小安探进来一个脑袋问。
“嗯!”容容点点头。
“那我们就不能每日一起回家,一起练拳了!”小安叹道。
容容笑笑,“小安哥哥,你要好好练拳呀!将来,等我回来,看看咱俩谁的拳法更厉害!”
“哈哈!好!”小安也笑了起来。
从花布坊出来,容容又去了一趟自己家。几个月没人住,院子里的杂草都快比她高了。
除了杂草,这里的一切都还保持着容容离开之前的模样。那些美好的、幸福的、悲伤的回忆也立刻纷至踏来,搅得她连呼吸都觉得困难起来。
容容努力让自己不再想那些事情,平复了一下呼吸,才迈步,走进正屋,又走进自己的厢房,还有厨房、杂物间……把桌椅家具、锅碗瓢盆,还有爹爹那些采来还没有来得及卖的药材,甚至连木柴她都放进了空间里。
小咕噜看着空间里被填得满满当当,连凝神木上都挂满了各种东西,只“咕噜”了一声,什么也没有说。
容容回到外祖家的小院时,天已经完全黑了。
院子里亮着灯,她跑进厨房,外公和外婆还在厨房里忙活。
容容从怀中掏出一个小木盒,道,“外公外婆,这是花布坊的字据,我娘亲走之前交给我保管。说是有了它,花布坊每年都会给我们分红。我这一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这个就留给你们吧!”
刘修文擦了擦手,接过木盒,打开。小木盒里躺着一张叠得整整齐齐的纸,上面写着慧娘和云伯阳共占花布坊的三成股。他把纸又叠好,重新放回盒子里,拍了拍容容的肩道,“这个我替你保管着,若有一日你回来了,这个还是你的。”
容容笑笑,又拿出思闲君给的小盒子,道,“这是思闲君给外公外婆的延寿丹,你们也收起来吧。”
“好,好。”刘修文双手接过盒子。延寿丹他以前也听说过,没想到有朝一日他们也能得到。只是,跟眼前的外孙女相比,这延年益寿的丹药似乎也变得无足轻重了起来。
刘氏从柜子后头掏出一本小册子,走过来,把小册子递给容容,道,“容容啊!外婆想了想,给你带再多的吃食,也不如让你学会自己做吃食来得有用。所以啊……这个给你!这里面写着外婆给你做过的各种食物的做法、配方,再加上之前你跟我学的那些做菜手法。外婆希望你走到哪儿都不会挨饿!”
容容接过小册子,翻了翻,抱在怀里,抿了抿嘴唇,道,“谢谢外婆!”
“哦!之前你不是想学酿酒吗这里有几页是专门讲怎么酿酒的,你想学了就可以照着上面的步骤做。”刘氏继续叮嘱着。
“嗯,我知道了。”容容点点头,没有看见身后外公一脸惊讶地看着她和外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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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学堂后院的内室里,烛光摇曳。两个有几分相似的影子映在墙上。
“明日一早,我带上你那小同窗,便要回去了。”思闲君道。
“还请祖爷爷多关照着些容容。”丛礼道。
“那是自然,我自己的门人,自会顾她周全。”思闲君又饮了一口杯中之物,道,“倒是你,也别只顾着他人,该为自己的将来多想想。”
“祖爷爷……”
思闲君摆摆手,道,“明日我一走,你……也该回去了,该承担的责任,总是要去承担的。”
丛礼低下头不说话,过了一会儿道,“祖爷爷,我来此地,本来还有一个任务,我……是来找回玉简的。可是,那玉简已经被我自己给捏碎了……”丛礼越说声音越小。
过了一会儿,他复又抬起头,“反正……那个地方,我也不太想回去。”他嘿嘿一笑,继续道,“所以您也别为我担心了,我觉得自己现在这样挺好。”
思闲君看着他的脸问,“你不想你娘吗”见丛礼的脸色微微变了,他才笑道,“你这孩子,倒是很对我的胃口。”说着,把手伸到丛礼面前,“这个……你拿回去,跟你家人复命吧!”
丛礼低头一看,一枚温润的玉简躺在思闲君的掌心里。
“祖爷爷!这……”丛礼复又抬起头,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思闲君。
“跟之前那枚一样,用法也一样。希望你回去后,依然能如现在这般,有着一颗赤子之心。”思闲君笑了笑。
丛礼双手接过玉简,深深一揖。
思闲君又嘿嘿一笑,拦住了丛礼下拜的身形,道,“其实我也挺希望看到你回去之后,那群人坐立不安的样子。你可别,辜负了我的期望呀!”
思闲君看着丛礼错愕的眼神,摆了摆手,端起酒杯,小啜了一口。
嘿嘿,说到看热闹,他还想看看,若凝翠和清阳将来知道他们错失了一个好苗子,那两个宗门的人会是一副什么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