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连夜来投
朱知瑾话说完,便是仔细观察众人神情变动,向一旁的一人使了个眼色,那人顿时会意,“连朱书佐都被高德儒这般对待,更何况我们了”。
朱知瑾点点头继续说道:“方才高德儒已经说了,只要唐军破城,第一个杀得就是我们,凭借这区区四千兵马,尔等扪心自问,可能够抵挡唐公的大军天下已然大乱,暴隋必亡,跟随高德儒这样的上官,诸位觉得能有活路”
话已至此,在座的几人再不犹豫,当即表态,“朱书佐,你说吧,该如何行事,我等唯命是从”。
朱知瑾见状大喜,“郭校尉,陈校尉,你二人今晚子时召集心腹亲信去太守府官邸后门,届时,我等绑了高德儒,出城投唐公去”。
那陈郭二人闻言对视一眼,具都是狠狠地点头,“朱书佐,我等唯你马首是瞻,但请事成之后,不要忘记我兄弟二人的功劳”。
朱知瑾心潮激动,下座拉起二人的手,“投了唐公,我等便是同舟共济,荣辱与共了”。
待得陈郭二人离去,朱知瑾脸色迅速冷静下来,示意心腹将门关上,提起执笔,便写就了一封书信,交于心腹,“天黑之后,你攀绳索下城,将此信交于唐军”,心腹领命而去。
隰城北门外,唐军今日并没有开展攻势,而且在城外空地上大张旗鼓的打造着一应攻城器械。
这直看得刘弘基几人有些不解,“大都督,我们有从晋阳城携带攻城器械过来,为何还要在这里当着敌军的面打造呢”
李世民笑了笑,“你昨日不是说三日不见,要我对你另眼相待吗动动脑子吧”。
刘弘基闻言挠挠头,“昨晚劝降信,又是一夜袭扰,料想敌军已经是人心惶惶,不行乘机攻城才是,我们却在此……”。
正在嘀咕着,忽的刘弘基眼睛一亮,击掌赞道:“我明白了,是为恐吓敌军,瓦解其军心”。
高冲在一旁见状笑道,“弘基兄这脑子转的挺快”。
“弘基本就于军略颇有天赋,只是脾性使然,静不下心来读书”,李世民亦是点点头赞道。
刘弘基凑上前来,掰着手指头道:“而且好处还不止一桩,这攻城器械建造完,后续攻城拔寨依旧用的上”。
“今日便是给予城内压力的一日”,李世民紧握拳头,盯着远处的隰城,眼中闪着稳操胜券的锋芒。
李建成走上前来,皱眉问道,“二郎,你想逼降”。
李世民摇头笑了笑,“看来大哥跟我之前一样,一想到劝降便陷入误区”,说着看向高冲,“攸之,此计是你提出的,便由你来解释吧”。
高冲无奈,又是复述了一次,李建成闻言顿觉豁然开朗,击掌赞道:“确是我等思想狭隘了,攸之此计甚好,既可减少伤亡破城,又能斩杀高德儒以儆效尤”。
却是又有些忧虑,“只是城内会有人这样做吗”
“大公子低估人性了”,高冲摇头道,“高德儒本就不是什么深得人心的主官,在身家性命的威胁下,毫无疑问,一个无德无能的上官和一个暴虐无道的朝廷,明显不值一提”。
众人闻言若有所思。
随着夜色降临,营门处响起一阵喧哗,朱知瑾的心腹携带书信连夜来投,此信一来,大事已定,再无人怀疑此计的可行性。
中军大帐,李建成李世民兄弟二人相视大笑,“甚好,你家朱书佐能够迷途知返,本都督不胜欣慰,隰城若破,当记首功”,李建成对着帐下朱知瑾的心腹和煦说道。
李世民闻言忙是打断,凑近附耳道:“首功乃是高攸之”。
李建成咳嗽一声,“你且回禀你家朱书佐,事成之后,我李建成当亲自为他请功”,说着挥手道:“你连夜报信有功,赐十金”。
高冲听得眼睛一亮,十两黄金大手笔啊,可是随后侍从端来一个托盘,里面码着一吊吊铜钱,高冲看呆了,原来十金就是十贯钱啊。
那报信之人见状忙不迭的拜谢,喜不自胜的背着十贯钱就出去了。
“这朱知瑾说他会收买军中校尉,擒来高德儒”,李建成拍打着手中朱知瑾的亲笔信,“也不知他能不能行”
“能不能行,就看今夜子时了”,李世民倒是很有信心,因为他对高冲所说的人性那一套很是赞同,高德儒不是什么值得卖命的主官,而朱知瑾明显也不是什么愚忠之人。
“这朱知瑾是读书人,读书人心眼子多,定会想尽主意的”。
说着李世民忽的一怔,抬头看了看,只见得有一个算一个,温大有、高冲等人具都是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李世民愕然,忙是朗声大笑转移话题,“那我们严阵以待,静待子时吧”。
时间一点点过去,众人具都是一身甲胄,随时准备着。
隰城,郡丞下达严令,天黑之后,街道禁止闲杂人等来往,因此入夜的隰城,死一般的寂静,郭校尉陈校尉纠集身边亲信和家仆共计上百人,悄咪咪的来到了太守府官衙后门。
眼见得已到子时,陈校尉擦了擦额头的细汗,“郭兄,不……不会出什么事吧”
郭校尉听了心里也是打鼓,看了看天色,又看了看准备就绪的众人,咬牙道:“已经到这个地步了,别无退路”。
话音落下,后门嘎吱打开,惊的郭陈等人一哆嗦。
“可是郭陈二位校尉”那开门之人,一副小厮打扮,看样子是太守府官邸的仆从。
郭陈二人忙是应着,心底也是叹服,朱书佐连太守府的仆从都买通了,果然厉害。
“高德儒在后院中堂,已是半醉,诸位快跟我来”,那仆从忙是头前带路。
郭陈二人咬牙跟上。
此时,后院中堂里,高德儒趴伏在案桌上,肥胖的身体艰难的喘息着,一旁的下首座位上,赫然便是朱知瑾。
“朱…朱老弟……嗝…”,高德儒强撑着身子,打着酒嗝,胖脸上洋溢着一股淫笑,“白日里方才…方才伤了你,你却将心爱的小…小妾送与我,你有心了,来,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