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焕没搭话一掌回了过去,秦固下意识躲过顺势按住他的手臂,宇文焕也趁势反手捉住秦固的手,两人谁也不退开始较劲,二人手上、额角的青筋也越来越明显。
士兵们不敢出声但看的起劲儿,军官们却是也捏了把汗,是知道这一下会不会决定以后大虞大将军之位的归属,虽然这两位都能让人信服,毕竟还有个亲疏之分。营里其他士兵闻讯也跑了过来,值岗的士兵也都踮着脚抻着脖子望着。
北风吹得校场大旗吱呀作响,宇文焕目光一沉松了手:“行了,不闹了!先吃饭吧。”将士们没看出门道只得散去。
秦固松了口气,虽然早就想同宇文焕切磋的打算,却不曾想病着的宇文焕竟如此难对付,要不是他收手自己也险些吃不住力了。
暗暗攥紧发力过猛甚至有些发抖的右手,看着宇文焕难免有些紧张:“多谢光延兄手下留情给我留了点面子,今日怎么来了兴致想与小弟练练”
宇文焕认真的拍上他的肩膀沉声道:“怕再不出手我的兵就都跟你跑了。”
秦固笑起来推开他的手:“那你就不会留手,今日是我输了等打完仗我们再好好比试比试。”
宇文焕笑道:“你以为我还会给你机会歇了吧!”
秦固皱起眉头:“在光延兄眼里我就那么差,再打一次的机会都不给”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很好比循正那小子强些,方才我也快到极限故此没有在比下去的必要。没见你之前我只觉得你是合格,如今看来更是远超我的预期,大虞的未来还是要靠你们。”
秦固苦笑:“从光延兄嘴里听到这些话,尤其是我比那小子强,那我是不是可以得意一下循正可是一直都不服我,这回你发话了看他怎么说。”
宇文焕笑道:“其实单论武功你们两个差不多,只是作为将领循正的性格有些软,不争不抢随遇而安,对你不服也只是挂在嘴上,从未想过与你动真格的。”
“确实如此,他露在外面的狠都是装出来的,内里心细的像个姑娘。西南快开战了,刘复来王革这些人我都可以放心让他去对付,刘鄂都没能在他手里讨到便宜,可怎的到了景瑞升我这心里却如此不安,景家这个新家主还能强过他们两个不成”
“八年前我们动手灭北肃,南楚也没闲着借此机会灭了西越,刘复来、项直、还有这个景瑞升都是这一仗打出来的,那年他也不过十七八算是少年成名,后来景家势微他也跟着没了消息,刘鄂屡屡受挫,这次推他出来想是南楚那些世家的功劳。”
秦固盘算起来:“灭西越那他六年没上过战场,怪不得我到西北时没听说过此人。如此说来对我大虞西南并不熟悉,楚帝会放心让他做主将定是要派个得力的人助他。”
宇文焕揉着额角:“对了阻水道淹了南境的归凤尹叫什么”
秦固想来也是此人:“淹了自家千万百姓的苏蓬!让这两个豪无人性的东西凑一起了,还不一定干的出什么事!得给循正传信撤离兴蜀以南所有百姓,不要死斗,只要他和南时安好兴蜀丢了也无妨。”
宇文焕点了点头:“若真如我们所想桓王的信这两日也该到了。南时殿下和循正的安危最重要,早一刻知道就早一刻准备,这就写吧!”
周矩正教南时测风,升骑营士兵跑了过来:“殿下、将军,探子来报景瑞升到归凤了!”“知道了,传令下去,升骑营点两千人还有刚来的三千新兵准备好,未时开拔汲水。让老马告诉城中百姓收拾地契、房契所有值钱的东西准备北迁,叫伙房开饭!”“是!”
见士兵们都跑开了,周矩望着归凤的方向喃喃道:“不到浣城先去了归凤,有点意思。”
难得见周矩一脸愁容看来这一仗没那么简单,南时小声问道:“我能和你一起去汲水吗你脸色不好是不是归凤那边很难办”
周矩笑起来:“当然可以殿下尽管放心,臣只是觉得是世事无常,一帮吃人饭不干人事的东西凑在一起了这就是人与群分吧。“
南时盯着他:“何出此言你可不要轻敌了!”
“殿下看啊,景瑞升弑杀暴躁,我在南境的时候与他打过交道不足为惧,苏蓬疯子!阻河道水淹天堑两岸两国百姓流离失所死伤惨重,王革就不说了估计现在还起不来呢。”
南时忍住泪水暗暗握紧手中的弓,声音略微颤抖:“苏蓬就是他害死我大虞三百多万百姓,害得我五哥被困死在怀平城。循正我们能杀了他吗此人不除我心不安。”
周矩紧忙安抚:“别急都记在账上了,如果他们真的联手这几日京里也该传信过来看林相怎么说,当然最后还是我们说了算,先吃饭!”
南时深吸一口气忍住泪水:“早晚会把这些账的清算了,将他丢进江中活祭那些枉死的百姓。”
周矩看着眼前怒气快到极限的小姑娘憋足了劲就来了句丢江里,不由得想笑:“殿下,你敢想点狠一些的刑罚吗活刮了怎样”
南时抽了抽鼻子:“血淋淋的场面好看还是撕心裂肺的喊声好听左右都是杀,浪费时间干嘛。”
“那就让他死这么便宜不劳殿下动手,臣不怕脏。”
南时也被周矩的自信唤起了精神:“周将军你快歇歇吧,仗还没打就想着怎么处置他们了,万一他们活不到那个时候呢”
周矩笑了笑:“殿下学得可真快,战场上就得这样,畏畏缩缩的可领不了兵。”
南时严肃起来:“那就没有一点值得你忧心的吗”
周矩叹了口气:“还真有,王革手下那一千多南军,那队人里五年以上的兵我都认得还有我养大的。不知道林相给了他们什么任务,可他们现在名义上是楚军,真打起来我也不会手软。”
归凤城,景瑞升坐在主位,瞟了一眼苏蓬为他准备的整只清煮全羊,丝毫没有下筷子的自顾自把玩着匕首不耐烦道:“苏蓬,你最好不是让我白跑一趟,有什么你就直说但说之前可想好了,若是不中听我把你胆挖出来泡酒,我可不管你是不是右司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