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狗，还嚣张不？想杀我大哥，呸！”
魏搏侯围绕胡人祭祀尸体，喝骂几声，一脚将其踢翻
猿猴连连点头，它想起自己还被对方烧了，伤口还在疼。
于是，猴子鼓起双颊，猛地朝尸体吐口水。
钟生坐在小毛驴背上，托起一张丝绸，慢条斯理擦拭古剑。
三两下过后，丝绸飘地，剑锋重新变得锃亮。
“魏搏侯，走！”
魏搏侯正骂得起劲，闻言抬头，“啊？”
“出发干活了。”
“干什么活？”
“找到胡人，将他们的坟包一个个都踹了，老子咽不下这口气。”
你做初一、我做十五，敢来找钟生寻仇，就别怪他变本加厉还回去。
“以后遇到胡人，见一個杀一个，尤其是那些坟包，不毁掉誓不罢休。”
魏搏侯听了连连点头，“这才是大丈夫所为。”
他是本地人，见胡人肆虐家乡，早已恨在心头，急切要打杀一场。
……
碧空如洗，一眼望去万里无云，只有几个黑点若隐若现。
草地里，仓皇逃命的百姓们，气喘吁吁，接连有人腿软倒地。
“快走，逃不了就是个死。”
掉队的百姓绝望摇头，“他们有快马追捕，我们两条腿跑不过。”
“还有，天上都像是长了胡人的眼睛，我们藏到哪里都会被发现。
“没救了，都等死吧！”
话音刚落，身后响起马蹄凌乱，伴随着胡人的呦呵声。
来了，胡人追上来了。
当头一骑，马骄人狂，骑行中弯弓搭箭，寒光凝聚于箭头，眼看着即将射出。
咚，一声闷响。
胡人如被大锤击中，横着从马背坠落，竟不爬起，显然是死透了。
几个百姓松了口气，突然头顶一物堕下，砸落在地，羽毛纷飞。
定睛去看，原来是只染血的死鹰，脑壳都被掏空了。
“胡人绕到前面，我们逃不掉了。”
跑到前面的百姓，男女老少都有，哭叫着从原路返回。
胡人以打猎的方式屠戮中原百姓，经常借助马力抢先，斜刺包抄一网打尽。
呃………
他们看到落后的同伴，居然没死，当场愣住了。
这时候，周围的胡人也乱起来，一阵战马嘶鸣声，然后是嗖嗖嗖，像是顽童丢石头。
叽里咕噜的胡语此起彼伏，越发急促焦急，伴随着重物落地的闷响。
突然，一匹马跃到众人面前，上面骑着……半个胡人。
齐腰往上空荡荡，只剩下腰胯以下两条腿，还坐在马背上。
伤口整齐，就像被一口锋利的重斧拦腰劈断。
百姓们吓得不行，眼前黑影一闪，正中马头，高大胡马眼睛一凸，倒地身亡。
“魏搏侯，你看仔细些，又把马打死了。”
从另一个方向，传来憨厚的笑声，“对不住，大哥，下次我改。”
空中又下雨似的，掉落几只死鹰，甚至砸破一个逃难百姓的额头。
呱呱呱，鸦叫声响起。
一头野狗般硕大的乌鸦，落在胡人尸体上，娴熟敲开脑壳，大口吞吃脑浆。
“噜噜！”
马蹄声急促间，十几头战马狂奔而至，马背上的胡人一手策马，一手转身射箭。
他们神情慌张，似乎背后有恶魔在追击。
然而，一根根箭矢，均如石沉大海，再无回应。
百姓们缩成一团，就是这些胡人，推毁他们的家园，杀老人婴儿，将青壮男女用绳子捆着，像是牲口般鞭打驱赶，稍有不从，便是一箭射死。
现如今，他们不复往日凶残，脸上满是害怕的情绪
嗖嗖嗖，又是几条黑影掠过，三两个胡人脑袋迸裂，从马背上坠落
胡人们不敢停留，一路狂奔，有人连马鞭都抽断了，光着脚靴子也不知去向。
他们没有理会那些百姓，骑马一跃而过，扬长而去。
“大哥，等等我。”
急促的话语声中，二人一前一后，前者分别骑着小毛驴、战马，紧跟其后。
骑驴的手持长剑，骑马的握着弹弓，追赶胡人如同打猎。
“我想起来了，他们是，是骑驴持剑钟郎君、百发百中魏二郎。”
钟郎君的故事流传甚广，最近又在各地游猎胡人，救活许多百姓，名声越发响亮。
百姓们纷纷跪下，朝着二人离开的方向磕头，答谢救命之恩。
风中传来依稀的声音，魏搏侯转头看着前面。
“大哥，刚才他们谢咱们呐！”
心里美滋滋想到，百发百中魏二郎，这名头听起来真威风。
前面钟生头也不回，“有大鱼，这帮胡人是护送通天冢的精锐，跟着他们就能找到所在。”
“记住，悠着点，别一下都打死，咱们还指望有人带路。”
魏搏侯嘿嘿笑了，身后传来乌鸦叫声，展翅追了上来。
……
一骑胡人全身是汗，落地时头顶雾气蒸腾，喘息不止，取出皮囊却一滴奶酒也无。
他失望摇了摇头，看到不远处的圆帐，露出喜色。
通天家，祭祀上天、祖灵和亡魂的庄严祭器，也是胡人侵占领土的标识。
他遇到强敌，一个部落数百勇士，都被杀光了，只剩他一人。
找到了通天冢，就能呼唤其他部落帮助，反过来杀了敌人。
须知，越是强大的敌人，猎杀之后，也是祭祀上天最好的祭品。
“嘟嘟嘟！”
苍凉号角声响起，周围的胡人部落都被惊动了，朝着通天冢方向汇聚过来。
这是一处固定的场地，和钟生先前所见的不同，那个处于护送移动，周围胡人数量并不多。
顷刻间，以圆帐为中心，无数胡人骑马呼啸而来，如潮水般汇聚，似能拍碎一切。
“大哥，事情闹大了，这里人太多了。”
魏搏侯转身看向钟生，“要不，等晚上再来？”
钟生摇摇头，“现在时机正好，老规矩，我冲锋，你压阵。”
话说完，小毛驴踏起一缕土烟，一往无前的势头冲入胡人的海洋中。
魏搏侯咬咬牙，一口气打空腰间所有弹丸，拍马转身离开。
弹丸如雨，将钟生附近的胡人打空一片。
“呜呼呼！”
胡人们察觉到钟生闯人，各自取弓拔刀，围拢着杀过来。
周围已经成了胡人的海洋，无边无际，蹄声轰鸣如雷，各种武器招摇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