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一抹火星渐渐熄灭。
羽贺晴佑靠在门边,看着一个大油头提着一麻袋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随手丢在地上,对着发出幽蓝色光芒的玻璃外的鱼群不断的狂笑。
“毛利小五郎算什么,还是名侦探,还不是被小生耍的团团转,哈哈哈哈。”
大油头甩了甩自己长长的油发,阴沉着张开手臂,不断的放肆大笑。
羽贺晴佑脱掉鞋子,光着脚慢慢的靠近他,借着幽暗的灯光与玻璃的反射,渐渐看清了面前的油头人模样。
与新闻里相比明显消瘦下来的体型,头发平直,感觉拧一拧可以提供大量的油脂,眼睛一副给人冷漠、深不可测的样子,却又活像个小丑。
肤色很白,白的近乎有些病态的苍白感,看起来有点鹰钩鼻,一改那副在报纸中常出现的灰色衣服,披着一件黑色的斗篷。
羽贺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将手里的枪放了回去,拉着胸前的装饰品。
说实话他现在看时津润哉有些出戏,戴上帽子画个f和某个举火把烧情侣的团体没有区别,不带帽子又不洗头,看起来就像哈利波特里的西弗勒斯,只是感觉人品和他本人差了一个伏地魔的程度。
“嗯”
感觉没有捧场的时津润哉放弃了小丑一般的狂笑,却又注意到了玻璃中倒映的人影,还没有等他扭头大喊,一根细线就从他的背后紧紧缠绕着他的脖子,猛地一下就将他朝后一拉。
“嘭!!”
他还是头一次感觉到自己头与地面亲吻的声音是如此清脆,整个人脑子昏昏沉沉地,几乎看不清前面人影,身体不断的颤抖。
借着时津润哉还没有缓过劲,羽贺搜了搜他身上的东西,除了钱包就只有一个小盒子,打开一看是一个遥控器。
为了预防时津偷跑,羽贺对着他的头“温柔”地反复踢了几下,看了看袋子里的炸弹,将袋子提到远处,遥控器放到桌子上,转身回去,取出他钱包里的现金,用钱包夹着时津润哉的头发,朝着厨房的紧急出口的门走去。
刚刚检查过才发现,这个紧急出口的门旁边就是一袋水泥,也不知道是哪个天才这么优秀,竟然在这里堆这种东西。
用来堵门吗
“油头斯内普先生,你想怎么死”羽贺晴佑随手将他丢在紧紧通道的地下,拍了拍了他的脸,微笑着,又突然手指点着下巴,露出了困惑的模样,“哦对,你是斯内普,那就是混血王子,我想想,你这个盗版混血王子应该怎么处理好呢。”
“你是谁……”油头男缓了缓头脑,看着一个女人在他的面前,颤抖了一下,“谁排你来的,我出双倍。”
“想到了,”羽贺晴佑灵光乍现,拍了拍手,瞳孔里一股血色从中央散开,在男人面前,慢条斯理又无比残忍地微笑着,“就帮你混个血吧。”
最近一个月主动杀人的过多了,让他的精神状态不怎么好,既然正主找到了,灰原也没有受伤,就给他一个痛快吧。
“是那个组织吗我可是有你们组织的情报,你不能杀我,如果我死了你们组织的情报就会泄露!”
时津润哉颤抖着,看着面前的女人将绑住他的钢琴线抽了出来,瞬间产生的摩擦力让他的大腿腹部与手臂上传来强烈的灼热。
羽贺晴佑没有理会他,只是截断了一部分钢琴线绑住他的手脚,用最后的一段线缠绕住他的脖子,另一端挂在门把手上。
将大油头的身体调整了一下,换到房间内,让线拉着他的脖子前端,身体保持平躺的状态,上肩、脖子半悬空,只要他敢放松自己的身体,锋利的钢琴线就会瞬间切割他的脖子。
羽贺晴佑冷冰冰的说着。
“坚持五分钟,我就把你放下来。”
时津润哉瞪大了眼睛保持这幅姿态,后面完全靠不了,手脚被绑住,脖子悬空,看着离开他身边前往冰箱旁边的羽贺晴佑不断的嘶喊着。
这怎么可能坚持五分钟啊混蛋,几秒他都觉得很痛苦了。
“自己选择的路,就不会要后悔的走下去。”
羽贺晴佑嘲讽的说了一句,绕过中央的炉灶,戴上大油头准备的手套,在冰箱旁边的柜子里翻找着东西。
这个时间不是你自己选择的吗,一个还没有投入使用的餐厅那里会有人。
四分钟后。
羽贺找个一个袋子里面塞满了刀具,等待着几个锅里的油渐渐变热,可惜这里没有什么食材,不然还能做点宵夜。
……
一分钟后。
如濒临崩溃的时津所愿的,羽贺将他放了下去,拖着头发朝着紧急出口门出去,从这里往下还有一段楼梯,下面算是个储存间,随手将他丢在下面,用叉子固定着时津的嘴。
他的眼里满色血色,眼皮一眨不眨地,在时津已经绝望的眼神注目之下,将锅里滚烫的熟油顺着他的嘴倒了下去,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一股味道飘荡在空气中。
“啊啊啊啊。”
五分种后,伴随着所有锅里的液体消失殆尽,那股声音渐渐平息了下来,他随手将锅丢在地下,看着完全没了呼吸的焦状不明物体。
面无表情地去大厅取回来炸弹,处理了一下水泥堵在门后面,提着袋子顺着楼梯回到了地上。
当走回车附近的时候,看见两个人已经躺在座位上睡着了,羽贺将一袋子危险品在附近找了一个地方藏了起来,自己则是朝着附近的警局走去。
有着汤田的指控和自己手里的这把手枪,如果警方再调查一下,应该进监狱可以说是轻轻松松。
走到附近的警局,当着警方的面,随手对着里面的墙壁打光了子弹,丢下枪迅速逃到外面,找一堵墙猛地冲锋,眼睛一闭。
……
再睁开眼的时候,他已经回到了车里。
晴佑看了看自己身上披着的衣服,有些疲倦的靠着座椅上,看了看旁边握着手机的灰原,帮她取下手机,将衣服给她披好,自己靠着座椅上,看着窗外的夜空,一种强烈的倦意传来。
他看着自己的手,脑袋一晃一晃的低着头。有时候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谁,自己存在的意义的是什么。
借着月色,他能很清楚的看到,他的手心沾满了猩红色的血液。
这样的手,这样的他,又能保护什么,又能拯救什么
只是不断地在手上染上鲜血,只是越来越疯狂、暴虐。
最终在恍惚中迷失,渐渐找不到自己。
他扭头看了看安然入睡的少女,月光透过车窗撒在她的脸上,显得无比恬静。
茶色的发丝飘扬在空中,睫毛时不时动一动,就像一个从月夜中出现的天使。
与深处地狱的他截然不同,甚至都不能说是同一种物种。
坦白说。
越是看见她,越是厌恶自己。
他越来越难以忍受这样的自己了,越来越厌恶这双沾满鲜血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