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时分。
羽贺晴佑告别了老人,离开了房间。
随后,有田义彦和土屋益子相继来到老人的房间。
在老人七十多年经历风霜雨雪的和风细雨中,房间里瞬时痛哭流涕。
不需要警察,不需要侦探,只是一个老人挨个给购买了并非他作品的人,打了电话,并决定改日亲自登门拜访道歉。
这场菊右卫门家宅里的闹剧,在演变成一场杀人案的悲剧前,最终在这个老人的温言细语中平稳度过。
陶艺教室内。
众人看着毛利小五郎和五郎所做的稀泥,忍不住捧腹大笑。
羽贺只是静静靠着墙壁,看着其他人也开始认真地继续做着陶艺,生怕自己也做一个更糟的样子。
也许人就是这样吧,喜欢看别人的闹剧,却盼望着喜剧的人生能降临在自己身上,又在喜悦中迎来悲伤。
喜剧被打破也就成了悲剧,可悲剧即便给予所谓的真相也不会变成喜剧,但在彻底转化之前,或许一切都还来得及。
他能做的,可能就是在尚未打破之前,在尚能阻止之前,递出手。
仅此而已。
……
夜晚来临。
餐厅的桌子上摆满了饭菜和酒。
“哈哈哈哈哈哈,没想到菊右卫门老师竟然要退休了,这么高兴的事情怎么能不喝一杯呢!你说是不是啊五郎。”
“没错没错,这么高兴的事情,必须要痛痛快快的大喝一顿啊,毛利老哥!!”
终局,在得知第五代菊右卫门准备退下来,将第六代菊右卫门的名号传递给有田义彦的消息之后,一种温暖,欢喜的感觉随之传递下来。
更何况……这个屋子里有三个酒鬼,哦不,或许是四个也说不定呢。
“真是的爸爸,五郎先生,”小兰有些担心和无奈的看着面前的两个酒鬼。
“没事的没事的,高兴嘛,反正今天不回去了,这么高兴的事情就让他们痛痛快快喝吧,”土屋益子也喝的酩酊大醉。
“哈哈哈哈哈,”土屋益子比其他两个酒鬼更疯,用筷子不断敲打着碗边,换身衣服可以加入丐帮了。
“她都会发酒疯是不是,”有些醉的毛利小五郎也被吓到了,悄悄的问旁边眯眯眼的大谷熏。
“不用管她啦,益子一喝醉就会这样,整个人都变了。”
“我看这样不太好吧,我们不能收这么贵重的礼物,”小兰还是有些担心的对着土屋益子说道。
“没事没事,你们就不用在客气了,反正我爸爸的身体现在也没有几年好活了,根本就没办法有太好的作品,与其看着这些作品摆在着,不如送给你们呢,爸爸你说是吧。”
“土屋太太!”濑户隆一有些不舒服的回应。
“算了吧,我的年事的确已经太高了,能做出的好的作品一年也只不过就那么两三件而已,何况已经要退休了,我高兴怎样就怎样嘛,哈哈哈哈哈,”菊右卫门笑眯眯的有些醉意朦胧。
“别说了别说了,我们还是想听听你办案的事情,”土屋太太咧着嘴笑着,拍着因为完全不记得自己破案内容导致有些呆住的毛利小五郎。
毛利啊,麻烦来一个雾天狗事件,一个月影岛事件,温两碗酒,要一碟茴香豆。
见毛利支支吾吾,他们又故意的高声嚷道,“你一定又偷了柯南的东西了!”
毛利睁大眼睛说,“你怎么这样凭空污人清白……”
“什么清白我前天亲眼见你家柯南破案,麻翻了你。”
毛利便涨红了脸,额上的青筋条条绽出,争辩道,“窃案子不能算偷……窃案子!……侦探的事,能算偷么”
接连便是难懂的话,什么我破的“同学会命案”,什么“美术馆的案子”之类,引得众人都哄笑起来,房间内外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
夜空下。
和室的门慢慢被拉开。
“你不去看着五郎吗我看他都快和那位毛利侦探称兄道弟了,龙之介叔叔可能一夜之间多出一个儿子也说不定。”
灰原大小姐打开着和室的拉门,坐在边沿上,两只脚丫在空中一晃一晃,看着偷偷拿着酒壶出来的晴佑毒舌着。
“怕什么,又不吃亏,我是他哥,在辈分上,那位小小名侦探还得改口叫我呢。”
晴佑果断的选择卖掉某个变小的色侦探,顺势盘着腿坐了下来,觉得好像不大舒服,也学着将腿放了下去。
“啊啦,这么说似乎也不错,”灰原大小姐想了想自己被五郎叫大姐头的事情。
那么说她和毛利小五郎是一个辈分的,工藤新一那个家伙不是得改口叫称呼她,似乎也蛮有趣的。
晴佑小心的从衣服里拿出一个黑布,慢慢打开。
里面是今天做的两个茶杯,一个是灰原做的,一个是他们一起做的,后者的底部还写上了两人的名字。
灰原大小姐似乎想到了什么,看着近在咫尺地距离,脸颊突然闪过有些绯红的脸颊抢过晴佑的酒壶,小小的喝了一口。
她接过那个一起做的茶杯嘴角微微上扬,倒上一小杯,又把酒壶递了过去。
“……你为什么要救我和姐姐啊……”
灰原大小姐拿着杯子,看着自己晃来晃去的双腿,低着头晃了晃神,有些平静地问道旁边的晴佑。
“杀一个人或许需要理由,但是救一个人,却是不需要理由的,你不是也没有理由的就将水里的我拉起来了吗,”晴佑笑眯眯地看着旁边地灰原。
“那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还一直保护姐姐,”灰原大小姐低着头,露出有些悲伤的笑容。
救下他,真的好吗
对于她们这样身处黑暗却又渴望光的叛徒来讲,有那样的“美好馈赠”,活着就像在地狱一样。
“可能是感觉到了家的味道吧,”晴佑拿起酒壶倒入杯子,看着夜空,笑了笑朝着大小姐举着杯子,缓缓倒入口中,渐入心底。
“家人嘛……”
她想起了些什么,看着这片夜空,冰冷的脸颊渐渐面带笑容,勾勒一抹微笑,或许是酒的功劳,夹杂着意一丝绯红的气息。
不过谁在乎呢,微笑就好了。
“谢谢你,救了我,”宫野志保转过头拿起杯子,脸上勾起浅浅的笑意看着羽贺。
“嘛,我也同样感谢着将我从地狱拉回来的你,”羽贺也同样笑着,两个人的杯子彼此碰撞。
似乎伴随着杯子的碰撞,击碎了些什么。
不过,谁在乎呢,微笑就好了,笑容可以化解一切,笑容可以温暖冰冷的心。
似乎也不再需要酒了,悄悄地将酒壶放到一边,背手撑到地面上。
两个人的指尖轻轻碰撞着,抬起头来,看着这片东京没有的星空,崭露笑意。
谁在乎那些乱七八糟的呢,从前未来,无论怎样都好。
眼下,他们只想一起笑着看着这片绚烂的星空,仅此而已。
他与她,喜欢着这片夜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