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注每一个药厂爆炸案的受害者,是莫小艾必做的一件事,但张微忱不是一个容易监视的人,至少试了很多次都失败了。所以莫小艾只能亲自出手。
好在那段时间她工作不忙,或者说初入职场的她根本没有把重心放在工作上,所以她会利用每一个休息日去张微忱所在的城市,想尽一切办法去了解他。
机会来得并不是很快,但终究还是来了。
有一次张微忱的公司陷入了绝境。他的合作伙伴带着公司的专利技术和骨干技术人员,跳槽到了一家大厂工作,这几乎打垮了张微忱的公司。
那个人虽然技术不如张微忱,但一直都由他出面与甲方斡旋,所以甲方完全不认识张微忱这个首席技术官,更何况他的名字就没有出现在公司的任何信息栏里,包括注册公司的时候,他用的也是妻子的名字。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张微忱并没有告诉他的妻子,而是自己默默承受着,但不善于与人交际的他,根本无法拯救公司,失去了技术骨干,凭他一己之力也无法准时完成进行中的工作。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救世主出现了。张微忱的另一个人格——于言。
莫小艾调查过张微忱,所以当于言出现的时候,她就猜测应该是儿时的遭遇催生出了这样一个人。
于言不愧是张微忱的救世主,经过他的整顿,公司在短时间内吸纳了一批人才,脱离原有的专利技术,开发出新的专利技术。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张微忱完全不知道于言的存在,只是每天他醒过来的时候,自己的记事本上就写满了当天要做的事,他只要继续醉心于本职工作,公司就能回归正规。
就这样,张微忱不仅带着新的员工完成了现有工作,于言还花了年半的时间将丢掉的单子都争取回来了,公司也恢复了稳定。
只是于言在争取一个极其注重家人,尤其是孝敬父母的老板的单子的时候,终于出现了问题。而这个单子关系到张微忱的公司能否继续下去,所以于言无论如何都要争取下来。
但张微忱的父母都不在世,妻子周婷的父母虽然逐渐接纳了张微忱,但木讷的女婿一直无法和他们处好关系。对方老板举办的派对,张微忱将无法携同任何长辈出席,更何况张微忱根本不可能出席那样的聚会,努力做到给对方留下深刻的印象。
但周婷是公司法人,周婷必须参加。为了争取订单,于言做了一件非常大胆的事情,他去请了袁也,一个曾经差点成为他继父的人来充当自己的父亲。
周婷是一个伶俐的人,而且也知道袁也的存在,所以整个派对下来于言成功地给对方老板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只是派对结束后,老实的张微忱认为这样的欺骗行为早晚会露馅,因为他的父亲一定会像个阴魂不散的幽灵一样再一次找上门,而妻子会因为无法忍受这样的公公而带着孩子离开自己。
公司获得了订单,但首席技术官却陷入了莫明的忧郁中,工作迟迟没有进展。
没办法,于言终于向张微忱坦白,他那个可恶的父亲永远不会来找他,永远无法继续折磨他,因为他已经死了,死得毫无痕迹。
但于言犯下了一个致命的错误。
于言将整段自白写在了张微忱的笔记本里,而莫小艾早就盯上了那个笔记本,早就安排了小偷去偷那个笔记本。一开始莫小艾只是想从里面获取破解张微忱电脑防火墙的方法,但没想到让她发现了更不得了的事情。
张微忱那个时候还没有只把自己困在仓库里,而是每天都会去公司上班,然后在抵达公司后就会切换成于言。于言虽然心思缜密,但张微忱只在工作上缜密,所以偷笔记本只能是在人格是张微忱的时候下手。
但因为派对的事情,张微忱有段时间没有出门,莫小艾也等了很久才等到下手的机会。
张微忱有个习惯,每天上班途中都会去公司旁边的咖啡店买一杯摩卡咖啡,莫小艾只能在那个时候下手。
小偷将张微忱笔记本里的每一页都拍了下来,不等小偷发给莫小艾,她就已经拿到了所有的照片,还彻底删除了小偷手机里的记录。就这样莫小艾找到了掌控张微忱的方法。
“但不会等5年这么久。”
林青反驳了钟子期的推测。
“可能不是必须5年,但他需要有足够的时间做详精密的布局。从殡仪馆外聘的专家、将韩明宇带上华耀大厦天台的人、将水芷珊送去医院的人、将谢薇送出国的人,等等。我们可以从这些人事里推测出来,他需要时间来进行布局。”
钟子期说到了点子上。不想被警方发现,必须做精密的布局,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所以莫小艾需要时间。
“那个……你们的意思是,那个人把很多人都卷进了案子里吗那些人都是药厂爆炸案的受害者家属吗”
既然警方已经意识到了这点,也找到了一些参与案件的人,那他们肯定也查到莫小艾筛选人员的标准——一群需要被“正义之士”救助的可怜人。
但她还需要知道警方还查到了什么。毕竟有些事情,她自己都没有查清楚,比如尸块问题、谢薇问题。她虽然怀疑这些事情一定和周震鸣或张微忱有关,但不确定具体和谁有关。不知道具体是谁,就无法进行下一步动作。
“不全是,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的确都是受害者家属。”
林青回答了莫小艾,但并没有继续说下去,这让莫小艾有些着急。
“比如遗弃尸块的人,他就不是。但他的弟弟是被谋杀的,但由于精神科的专家认为,他的精神不具备承担刑事责任的能力,所以他没有被送去监狱而是送去了医院。”
好在林青没有故意拖很久。
莫小艾记得那个案子。顾泽的确是她的棋子,只是顾泽的身型和韩明宇有差距,她才没有调用同样在华曜工作,也同样具备计算机技术的顾泽来搬运韩明宇。而且顾泽的精神力不强,不可能做到将人放上天台,任人坠落。所以这个工作必须由药厂爆炸案的受害者家属来完成。
不过知道了顾泽这个名字,她就能让查出来和她作对的到底是周震鸣还是张微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