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哥哥”
莫小艾的头歪向一侧，眉毛也跟着抬了上去。
“5年前的药厂爆炸案，不是已经都结了吗而且我哥哥在去年就过世了。难道是那个案子有了新的发现，还是”
“你哥哥有没有在家人面前提起过那个案子比如关于爆炸发生的原因，事故的责任人之类的”
莫小艾抬起右手托着下巴，低头思考了一会。
“其实在家里，我们很少谈，不，应该说几乎不谈那件事。我父亲是医生，平时的工作很忙，所以我和哥哥很少能见到他。过节的时候，也都是我们三个人，也就是我、哥哥、妈，我们三个人一起过。在家的时候虽然也会说一些工作上的事情，但更多的时候就是闲聊，就像朋友一样。”
莫小艾提到的妈，应该是莫采昕的母亲，而不是她的母亲车医生。但她提起的时候，自然到那个人才是她的母亲一样。
“那关于水芷珊呢”
莫小艾眨了眨眼，放下了手。
“她是我表姐，怎么了”
“有人向我们提供证词，说两个人曾经交往过。”
“我的表姐和我的哥哥交往……嗯……好像是一个不太正确的事情，但也是年少不懂事的时候的事了。后来两个人就是普通的朋友关系了。”
莫小艾就像在说一件很普通的事一样，耸了耸肩。
“你们经常见面吗毕竟三个人都在宁安，应该还是有机会经常见面吧”
莫小艾摇了摇头。
“林队长，你们的工作很轻松吗会有时间去见亲戚朋友吗啊，不对，警察的工作轻松才是好事吧但那样好像又不太需要警察了。嗯……不说这个，说回来，表姐已经结婚了，她有自己的家庭也有自己的生活，哪有时间来见我们。”
“你知道水芷珊已经遇害了吗”
莫小艾好像没听懂林青的话，眨了眨眼。
“遇……害”
莫小艾疑惑的样子倒不像是装出来的，眉头轻轻地皱着，脖子微微向前伸。但很快她似乎想到了什么，嘴巴微微张开，又把脖子缩了回去。
“原来是这样啊，难怪会说那么奇怪的话了。”
“可以详细说说吗”
“让我先问你一个问题，林队长今天来是为了调查我表姐的案子吗因为你们查到我哥哥和她曾经交往过，又因为我哥哥在去年过世，所以就来找我了解情况，对吗”
林青点了下头。
“也就是说，你们在怀疑是和我表姐有情感纠葛的人下手的”
“我们只是不想放过任何一条线索。”
“即便调查对象已经过世了”
莫小艾仔细地观察着林青的表情，林青没有点头，只是扯了一下嘴角，算是予以肯定的答复。
“或者说，你们是连同他们身边的人都在调查”
“你的阿姨没有对你说过，关于水芷珊遇害的事吗”
“没有。她虽然给我来过电话，但也只是问我最近有没有见过表姐，还有表姐有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倒是没说过别的。她是怎么遇害的是什么时候遇害的警方还没有把遗体还给家属吗”
可能是因为水芷珊的家人一直没有举办葬礼，莫小艾才会有这样的问题。
“初步预计，应该是在3月份。”
“预计而且还是3月份”
莫小艾的脸上终于出现了比较明显的表情变化，眉间的褶皱更深了，但那不是疑惑的皱眉，更像是有些生气。
“3月份，有个河道清洁工人在富水河桥下发现一包装有不明肉块的包裹……”
“你是说，那个肉块是我表姐的”
没等林青说完，莫小艾就急切地问道。那个新闻曾经在各个媒体大面积报道，莫小艾应该是在哪里看到过。
“我们花费了很长的时间，直到9月份才确认肉块的身份是水芷珊。”
“我表姐失踪了半年，她家人就没发现什么问题吗”
这个问题也曾经困扰了警方很久。虽然经过调查水芷珊获知了一些内容，但都无法解释她家人的异样。
一个成年女性，家里还有一个岁的孩子，半年没有回家，只是通过通讯软件和家人联系，竟然没有一个人对此产生怀疑。
就算陈恒常年出差在外，但从两人的通讯记录就能看出来，3月份以前两个人的联系很频繁，3月9号后两人突然没有再做任何联系，他竟然也没有任何怀疑，甚至信了岳母那种拙劣的谎言。
这很不符合常理。
“你了解水芷珊的丈夫吗”
“我只在他们的婚礼上见过。不是很了解，只知道好像是个做研究的，工作很忙之类的。但都是听我母亲说的。”
原来莫小艾是用这样的方法来区分两个人。生下自己的车医生被称为有些生分的“母亲”，更常照顾自己的莫采昕的母亲，会用更亲昵的“妈”来称呼。
“你哥哥他参加婚礼了吗”
“怎么可能！嗯……林队长，既然你在调查我哥哥，那应该已经知道我家的情况了吧准确来说我哥哥和表姐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亲戚，所以参加前女友的婚礼什么的，又不是在拍电影。话说回来，林队长会参加前女友的婚礼吗”
“那他对水芷珊结婚这件事有没有说过什么”
“不知道。至少他没对我说过什么。而且那个时候哥哥有女朋友，你们没去和那个女人了解情况吗”
“我们得到线索说，莫采昕生病后，水芷珊经常去探病，两个人的关系……”
莫小艾极快地翻了个白眼，因为在她翻眼的同时微微低下头去，如果林青没有特别注意，很有可能会错过那个瞬间。
莫小艾咬了咬下唇。
“我不知道。我的工作很忙，我没能经常去探病。你是听谁说的我母亲”
莫小艾的这种情绪上的表现，让林青感到意外。
以他们此前对幕后黑手的分析来看，莫小艾应该是一个能够更好地掌控情绪的人才对。
“你和你哥哥的关系怎么样”
“现在轮到我了吗”
莫小艾抬眼看向林青，明明嘴角向上勾着，但一点笑意都没有。莫小艾拿起自己的保温杯，慢慢地拧开，又不紧不慢地喝了一口水，舔掉唇上的水渍。
“很好。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他一直很照顾我，我也很依赖他。不过我没有他那么优秀，他不想考医科，而我是考不上医科。在这一点上，我们俩都算是让父亲失望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