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理解为,你的养父是个变态吗”
“太失敬了,这是人家的个人风格,喜欢漂亮女人有什么错。”
“如果他只是喜欢漂亮女人的话,还可以让人接受。”
“你会不会妥协过头了。”
“哈哈哈——”
明明听上去是很离谱的事情,结果到了两人嘴里变成了满嘴跑火车的得意姿态。
朝空摇杏喜形于色,整张脸笑眯眯的,看上去对江源慎的养父是个流氓这件事很满意,又或者是根本不在乎。
一路上有不少学生主动和朝空摇杏打招呼,男女都有。
“你朋友真多。”
江源慎望着她的黑色发丝,透过间隙,能窥见小巧的耳朵。
“嗯,因为我运动神经好所以经常受到瞩目,朋友也会因此增加,这就是名人效应吧”
朝空摇杏抬起手摩挲着头发,发丝从她的指缝溜走,在光的照映下好似抹上金沙。
“我一直认为你有运动的天分,真让人羡慕。”
“那是因为我一直在努力。”
“如果勤奋能成富,驴身上会镶满金子。”
“我最讨厌命运学了,笨蛋。”
江源慎被朝空摇杏带着去办公室和老师报道,两人处在一个班级。
接下去在老师的引领下,和全班同学做自我介绍。
船见明里是名年轻的女老师,没有资深老师的威严,她也意识到这一点,所以不想故作资深,决定放低姿态。
“在早班会开始前,老师有些话想说。”
她有着清秀的面孔,动听的声音,眨着马尾辫,身材高窕。
“我知道!朝空同学的早恋通报!”
“摇杏吃独食也太过分了!我也要甜甜的爱情!”
春芽真美和泷光尚子率先起哄,班上的大部分学生都笑了出来。
“揍你们啊——!”
朝空摇杏举起拳头做出挥舞状,但气氛早已被炒热,她的小脸尽是羞意。
江源慎在某种程度上料想会演变成这样的情形。
讲台上的船见明里习以为常地笑了笑,抬手招呼江源慎走进来。
一进入班级,词汇宛如小点状的飞蚊,在视野内漂浮不定——
「东京」「知鸟岛」「帅哥」「男友」「女友」「皇后」。
江源慎简单的自我介绍。
“我是江源——”
“江源慎对吧我们知道!”
一些学生嬉皮笑脸地看着他。
知鸟岛的学校就只有几所,小学的那些同学们,如果没什么意外,都会原封不动的成为初中同学,继续之前的社交圈子。
之后,渐渐长大的初中同学会想方设法地离开知鸟岛,去考本州岛上的高中,其余没考出去或者特殊情况的,就会原封不动地成为高中同学。
“大家听我说,这个家伙以前年年考试第一,体育又好,顺带一提有朝空在,其他女孩子都不敢去找他聊天。”
一個男生故意扯开嗓子囔囔,朝空摇杏扭过头,皮笑肉不笑地瞪着他说:
“清水,你这个混账下课过来找我。”
“对不起啦,我只是希望江源好不容易回来了,能让他独立一点啦。”
“啊啊你有本事让人独立的话,不如去试试让冲绳独立啊凭什么拿江源开刀”
“江源你看她——!”
“你是”
“等会儿你没认出我”听着江源慎的困惑嗓音,清水健有些激动。
江源慎盯着他的脸观察了一会儿,皱着眉头说:“难道我小时候和你约定好了,将来要一起打进甲子园”
“我根本不会打棒球,拜托你赶紧想起来,让我一个人独自尴尬真的很痛苦。”
朝空摇杏左右看了眼两人,笑着说道:
“那时候伱们两人说好了,长大后要一起去航天局的工厂打螺丝,在电视上看着火箭带着自己造出的螺丝升天。”
一听到这极其没志向的话,江源慎就立马想起来当年的那个男孩。
“清水健真是好久不见。”
他看上去比以前更大,长的虎背熊腰,就像是一头熊迷失在了班级一般。
清水健露出爽朗的笑容,堪比惠比寿。
“呐,瞧见了吧,我都说了他认识我。”他朝着周围的学生们炫耀,似乎在隐隐约约间打了个赌。
“那我呢!那我呢!”
“还有我!我小时候和你一起打过乒乓球!”
其他学生也壮着胆子主动询问。
船见明里松了口气,她起初担心江源慎会无法适应新环境,没想到这个岛比她想象的还要小。
接下去她又让江源慎继续完成没必要的自我介绍,毕竟还有其他不认识的学生。
当江源慎谈到了地震后离开知鸟岛时,全班都沉默了。
大地震是知鸟岛人永远磨灭不掉的回忆,几乎每一个家庭,都或多或少的失去了亲人。
那时离开知鸟岛的原因无非两个,亲人去世,没发展前景。
老师和学生们没人询问为什么要离开,为什么又要从东京那个大都市回来。
这是专属于知鸟岛岛民们的心照不宣。
“话说回来,我一直没有你的联系方式,你在东京都做什么呢”
下课,朝空摇杏立马被一堆女生围起来,清水健像是故意的一样,拉着江源慎走出教室。
“还是一如既往的过生活,没什么特别的。”
“有和女生交往吗”
“还没有。”
“不是吧,其实我觉得,你用这张脸去玩玩恋爱喜剧也是一种选择。”
“这是什么意思”
“你长的这么好看,学习又好,体育也好,难道不应该去找住在你心里的那个小女孩吗”
“可是我的心里没有小女孩。”
“你有,每个人的心里都住着一个小女孩,比如我就有。”
“什么小女孩”
“胸部很大的小女孩!有着大欧派!能把我的脸全部盖住的那种!我最喜欢大胸了!”
“你现在的志向还是打螺丝吗”
“不是。”
两人还没走出几步,就听见了隔壁班传出尖锐的声音。
“你是不是太得寸进尺了”
走廊上的学生都将目光投向二年c班。
江源慎停下脚步,往里望去。
一名将头发烫成明亮茶色鲍伯的少女脸色铁青,校裙被她穿成超短裙,指头涂着如大海星辰般闪亮的指甲油。
“我没什么好说的。”
回应她的声音,宛如日积月累的结晶果熟蒂落般,落在众人的耳膜中。
光是听到这种声音,内心就有一种宛如海底珍珠般的情感在缓缓形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