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贾敬将局势分析的这般透彻,贾政三人还是不太放心。
贾政因此问道:“敬大哥,接下来府中应该如何应对”。
贾敬说道:“此时此刻,一动不如一静。”
贾政问道:“这是为何”
贾敬回答:“皇帝登基不到半年,皇位还未稳固。太上皇正在设法帮皇帝稳固皇位,暂时不会刻意找府中麻烦,因此,咱们两府只要不招摇行事,短期内便没事。”
贾政似乎在思索贾敬的话,没有再问,贾珍便接上问道:“父亲,皇帝的皇位终有稳固的一天,到时候我们该怎么应对,难道不能提前准备好吗”
贾敬说道:“也不是完全什么都不做,只不过要暗中行事。今天我叫你们来此,就是为了给你们说说接下来的应对之法。”
在旁边好久没有说话的贾赦一听,说道:“原来敬大哥已经有了应对之策,便直接说来,我们回府照做就是。”
贾敬说道:“我思考了许久,想到了一个颇为冒险的方法,今日便说给你们听听“。
贾赦说道:“敬大哥,你尽管说吧”
贾敬继续说:”这第一条,便是脱离勋贵投向新皇,只要得到新皇信任,以后即使太上皇怪罪下来,也到不了抄家灭门的地步。”
贾珍闻言,疑惑的问道:“父亲刚才还说,大妹妹没有嫁到皇家,咱们家没和皇家扯上关系,乃是好事,怎么现在又要投靠皇帝”
贾敬解释道:“你们将大丫头送进宫内,无非是想将她视作家中靠山,可是大丫头的权势,本身来自于家中,她如何去做这个靠山,若她真进了宫,便是要她去和太上皇父子周旋。你们觉得,一个丫头,如何能与那两父子争斗。到时她越想帮家中,便越危险一分。可是如果投靠皇帝,便又是另一番情景,我们只需支持皇帝,太上皇的打压,自然有皇帝应对。”
贾政担忧的问道:“可是,皇帝真愿意为了我们贾家而得罪太上皇吗”
贾敬说:“此事,就看投靠皇帝的时机,根据今天你们所说,皇帝正在想法收拾京营,然京营积弊太深,皇帝一人难以扭转局面,需要有人从旁协助。”
听到这里,这三人也都明白贾敬要说的是什么,乃是投靠皇帝,帮助皇帝对付勋贵。
贾政越发不明白贾敬要干什么,便疑惑的问道:“这样一来我们贾家岂不要自绝于勋贵”
贾敬说道:“这是无奈之举,我们贾家不同于其他勋贵,他们可以轻易抽身而去,但我们贾家在京营中牵扯太深。皇帝要想动京营,必然会动咱们两府。如果不投靠皇帝,等于同时得罪太上皇和皇帝,这样即使与勋贵们共同进退,也躲不了被清算的下场,只是时间早晚而已。”
贾政又说:“如果皇帝挡不住太上皇呢,现如今,太上皇虽然退位,权势却没减少几分,若太上皇诚心,皇帝很难阻挡”。
贾敬说道:“如若情况真如此,便由我出面应对。于太上皇而言,他真正恨的只有我一人,只要皇帝能答应保住我们两府,我便替太上皇去照看前太子。”
此言一出,贾家另外三人惊的全部站立起来。
贾赦着急说道:“敬大哥,万万不可如此想啊,局势还远未到让敬大哥赔上性命的地步。”
贾敬气愤的说:“毁家灭府就在眼前,你们还心存侥幸。府中眼下看似繁花似景,实则烈火烹油。再不想法应对,等皇帝自己站稳之后,你们就是想投靠,也为时已晚。”
贾赦忧心忡忡的说道:“此事还需与母亲商量,才可议定”。
闻到此言,贾敬失望的闭上眼睛。面前这三个人,就是现在贾家两府的主事之人,却没一个能在大事上拿主意的。
贾赦只知道纵情享乐,贾政迂腐无能,自己的儿子贾珍,更是标准的纨绔子弟。
贾家才传了三四代,怎么就堕落到如此地步。
现在,要不是太上皇在上面死死盯着,他自己不能露面,怎么会叫这三个蠢货前来议事。
可是,遇到的这种蠢货,贾敬也没办法呀。
深吸一口气,贾敬将心中郁闷吐出,继续说道:“这第二条,你们回去和叔母商量,让叔母派人去劝说王子腾,让他想办法尽快调离京城,最好能去边军任职”。
贾政闻言,有些着急,王子腾可是现下贾家最有权势的靠山,让他离开,岂不是让贾家失去臂助。他说道:“敬大哥,我那妻兄,是父亲亲自安排进京营,维持我们两府在军中的势力,贸然让他离去,岂不是自断一臂”。
贾敬说道:“王子腾在京营节度使的位置上,和大丫头进宫都是一样的道理,看似为贾家找到了靠山,实则是消耗了贾家的人脉。他王子腾能坐上京营节度使的位置,乃是叔父担着压力一力扶持。他能这么多年坐稳这个位置,还是靠贾家的门生故将帮扶。他在京营所有的一切,都是消耗府中的人情。这王子腾与咱们贾家而言,只有索取,而无丝毫帮助。再者,京营节度使的位置,有多少勋贵盯着,以前叔父在的时候,没人敢说什么,现在他王子腾霸占这个位置多年,那些人早已经等不及了,此时,他若不主动求去,便等着被赶下去吧。”
贾政说道:“此事我会和母亲商议的”。
贾敬忍着要打人的冲动,继续说了下一件事,他说道:“这第三件事,乃是关于蓉哥儿的,蓉哥儿现下年岁也不小了,我替他寻了一门亲事,你们回去后就着手安排”。
贾珍听到父亲在这种关键时刻,却突然提起儿子的婚事,让他很是疑惑,便询问道:“父亲,这门亲事可是有什么特别之处”
贾敬说道:“若是这门亲事结成,或可让太上皇放过我贾家。”
一门亲事,怎么会有如此的作用,难道女家是皇亲国戚不成。
贾珍继续问道:“父亲,是哪家高门的女公子”
贾敬摇摇头说道:“并不是高门大姓家的女公子,乃是工部一营缮郎之女。”
贾珍闻言急了,说道:“父亲,蓉哥儿乃是我贾家两府长房长孙,以后要继承家业的,怎么可以娶一个小户人家的女儿。”
虽然贾珍难得有如此明辨是非的时候,贾敬还是坚决的说道:“这秦家,虽然小门小户,身份却也尊贵,完全配得上蓉哥儿,你们休要质疑,只需将事情尽快办妥当,以后自然会有好处与我们贾家”。
小门小户的人家,身份怎么又尊贵。
贾珍想再问,可是看到父亲太过坚决,也不敢再说什么,只能点头应答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