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派师长没跟你讲过”
“可能走得比较急,来不及讲。”
徐真人放下雷木剑,有些同情地看了林鸿一眼,过去坐在床上,一边脱鞋泡脚一边说道:“《阴山法芨》是阴山派的道法总集。”
“阴山派”
知道对面坐着个“灵界丈育”,徐真人也不卖关子,直接说道:“阴山派属于茅山宗正统派系十二分支之一,据说起教于煳暔,也有说起教于北方阴山,众说纷纭,真假难辨,我没接触过阴山派的人,不清楚他们的具体情况。”
“阴山派很厉害吗”
“厉害得要死。”
“你没见过怎么知道人家厉害得要死”
“听说的啊。”
林鸿无语了下,随即兴致勃勃地说道:“阴山派越厉害越好,他们是茅山分支,咱们也是茅山传承,算下来我们还是同一个祖师的同门呢……”
听到这话,徐真人差点被口水呛到,哭笑不得道:“林道友,我算看出来了,你真的对灵界一无所知啊。”
林鸿纳闷道:“我说错了吗”
“没一句是对的。”
“什么意思”
徐真人科普道:“灵界中有茅山宗,指的是以茅山为源头发展起来的各门各派,统称为‘茅山宗’。
实际上茅山宗分为茅山上清派和茅山巫派。
前者是茅山正统五派之一,继承上清道统,是‘三山符箓’之一。
后者为融合正一科仪法事、巫法巫术等形成的教派,现今流传于民间各地的茅山门派基本都是茅山巫派。”
林鸿目瞪口呆,感觉三观颠覆,傻傻地问道:“我们南传茅山和上清茅山没关系”
“你们这脉我不清楚,我们破衣宗历代祖师里没有三茅真君和上清茅山历代祖师,明确属于南传法,和上清茅山没有半点关系。”
“那南传茅山派呢”
“听说过,应该也是南传门派,也可能是上清茅山传承,要看人家的开派祖师是哪位。”
林鸿失望道:“害,我还说抽点时间去茅山认亲呢,这下认不成了。”
徐真人莞尔失笑道:“你认人家,人家未必认你,小心把你当成骗子打下山。”
“徐老弟,我们南传茅山和上清茅山哪个厉害”
“你说道术威力啊”
林鸿小鸡啄米似地点头,“嗯啊。”
“谁强谁弱不好说,各有千秋吧。”
“硬要说呢”
“真不好说,上清茅山传承久远,底蕴深厚,人家弟子入门传度授箓就荣登天曹,厉害符咒道术多不胜数。我们茅山巫派底子薄,手里功夫少,但也有一些厉害道术,威力未必逊色他们。”
林鸿想到徐真人师兄弟的神打、请神术,南传茅山派石坚的闪电奔雷拳、木樁,心中稍有安慰,暂时按耐住叛逃南传茅山,洗心革面投奔上清茅山的冲动。
他一介散修,无门无派,来去自由,选择余地极大,名副其实的“黄金单身汉”、“单身贵族”。
搞清楚了南传茅山和上清茅山之间的关系,林鸿继续缠着徐真人询问阴山派道术,向他请教钱开写在纸张上的部分厌胜术,从侧面验证真实性。
结果让林鸿大吃一惊。
钱开写得太详细,干货满满,林鸿“引用”了两句,竟让徐真人大呼过瘾……受益匪浅,称赞林鸿的道法境界深不可测,比他走得更远。
林鸿面不改色,欣然接受赞誉,然后话题一转,学起煳暔话。
自家事自家最清楚,再聊下去底裤都要漏了。
第二天早上,林鸿早早起床练武,洗漱穿戴整齐,和徐真人招呼一声,独自去往十里镇。
他没揾钱开学法,在镇上租了辆马车去詠喌打听消息,电影主角张大胆专门给谭老爷赶车,不跑长途,两人完全无交集。
十里镇离詠喌城百八十里,一天可来回,已经得了好处,守着剧情开始不如打探長唦情报重要,这关系到十龙佩的秘密。
“林先生,你坐稳,我们要出发了。”
“赶慢点,我怕颠。”
“林先生放心,我赶车的技术十里镇一流。驾!”
这边林鸿乘车离开十里镇,那边徐真人在万福义庄守了一上午,无人送尸领尸,中午锁了房门,吃过午饭,来十里镇钱真人道堂找师兄钱开。
此时钱真人道堂里,谭老爷身边的柳师爷正跟钱开密谋害张大胆。
起因是张大胆的雇主谭老爷睡了张大胆的媳妇,差点被张大胆当场捉奸,谭老爷正值竞选镇长的关键时刻,担心张大胆坏他好事,动了杀心,柳师爷出谋划策,建议请茅山师傅用茅山术杀人无形。
一个馒头……女人引发的惨案。
“钱真人,这件事一定要办得漂漂亮亮,绝不能影响谭老爷的高大形象。”柳师爷用扇子点了点桌上的两锭黄金,意味深长地说道。
钱开的眼睛随着扇子起伏,一双眼睛都快变成金元宝的形状了,自信满满地回道:“柳师爷放心,这点小事不在话下。”
“不要大意,张大胆会功夫。”
“武功再高也怕道术。”钱开抬手往下重重一砍,阴笑道:“张大胆死定了。”
“哈哈,我就知道钱真人不会让我失望……”
“咚咚咚。”
一阵敲门声传来,柳师爷的笑声戛然而止,循声望去,只见房门打开,徐真人弯腰钻进来。
柳师爷收回目光,冲钱开抱拳道:“钱真人,这件事拜托你了,告辞。”
“柳师爷放心,慢走不送。”
徐真人侧身让到一边,看着柳师爷离开,余光瞥见桌上的两锭黄金,忍不住问道:“师兄,他是什么人”
钱开笑道:“一个贵客,请我帮忙。师弟,你来得正好,这件事我们师兄弟一起做,做好了师兄绝不会亏待你。”
“做什么”
“有人想请我用茅山术对付一個人……”
徐真人闻言色变,打断道:“师兄,这件事不能做,我们破衣宗有戒条,一戒贪得无厌,二戒无辜杀人,三戒亵渎三光,四戒……”
“四戒朋狈为奸。”钱开循循善诱道:“师弟,戒条是死的,人是活的,能赚钱就行了,有钱什么都能做……”
徐真人气愤道:“师兄,伱忘了师父的教诲了吗”
“师父已经死了这么久,有些事可以变一变了。”
“你……”徐真人大怒,侧身瞪着钱开。
钱开目露冷光,警告道:“师弟,你不做没关系,但不要坏我好事,否则要你好看。”
徐真人冷哼一声,愤然离开。
“师父,师叔他……”
钱开一个兜把多嘴的道童打倒在地上。
“不识抬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