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青青抹去脸上的泪,捏着2000元钱,深一脚浅一脚地从郊外往市内走,回到自己的出租屋,已经是后半夜。
同屋金巧云在超市下夜班,以为范青青这么晚不会回来了,便打电话招来自己的男朋友。
范青青突然开门归来破坏了他们二人世界的欢愉。
金巧云忙喊:“青青别开灯,小肖在呢!”
同屋夜归,男朋友只得从床上爬起,摸黑穿上衣服悻悻地离开了。
开灯,见范青青两颊有明显的指印,嘴角带血,头发散乱,金巧云惊呼:“青青,你这是遭打劫了么?”
范青青不语,只是嘤嘤地哭。
在金巧云一再追问下,才断断续续地讲了一晚上的经历。
金巧云说,这群王八蛋,他们这是犯罪啊!你去公安局告他们啊,保证一告一个准。
范青青收住悲声,说:
“告啥?我一个坐台小姐,也不是什么光彩的职业。告倒了他们,说不定自己也会被拉去劳教呢!”
“那也不能这么便宜了他们啊!这几个恶少家里不是趁钱吗?你跟他们要点精神损失费也行啊!这事儿你不用管,我来办,明天我正好休息。你向领班把他们的电话要来,我跟他们谈,问他们是想蹲几天大牢,还是破财消灾。”金巧云说。
在海上皇宫的消费多半是汤念祖订位和结算,所以金巧云的电话便打给了汤念祖。
听这个自称范青青闺密的女子电话中口气挺大,张嘴就给出等待抓捕蹲大牢和拿10万元破财消灾两个选项,汤念祖哈哈大笑:
“大姐,想钱想疯了吧!她是小姐,爷付了钱,又没白嫖,咱已经两清了,告什么告?在凤凰城,想搞倒你汤爷,做梦去吧!她要是想去女子自强学校自首,爷倒也不拦着。”
金巧云提出要10万元,也不是没有根据漫天要价。她和范青青过去都在超市当收银员,两人合租一间小单室,是无话不说的好姐妹。范青青告诉金巧云,她出来打工,是帮哥哥挣彩礼钱。哥哥快30了,还打着光棍儿,就因为家里拿不出10万元彩礼钱。
一次海上皇宫的赫老板到超市购物,无意间发现了范青青,觉得这个女孩儿长得挺文静,很有气质,就问她想不想去海上皇宫当服务员,收入是在超市当收银员的三倍五倍都不止。
范青青心活了,回去跟金巧云商量。
金巧云说,在海上皇宫从事的是三陪服务,出卖的是自己的青春和身体,你可得想好了,要不要走这一步。
范青青听说是这样,便放弃了。
可是赫老板锲而不舍,又来找了她几次,说可以先去做几天试一试。
一天正赶上不上夜班,范青青就去了海上皇宫。陪客人喝酒、跳舞,一晚上竟收到500元小费,快赶上她在超市半个月的收入了。
有了第一次,便有第二次。范青青胆子越来越大,除了坐台,偶尔也出台,一个月下来,收入快五位数了。她掐指算了算,照这样下去,一年多就能攒够哥哥的彩礼钱,然后再回超市上班,像金巧云一样,谈一个正经的男朋友,两个人在城里贷款买房安家。
范青青这些话都跟好姐们金巧云毫不保留地讲过。金巧云哀其不幸,怒其不争,有时候也觉得跟一个三陪女同屋,玷污了自己的清白,甚至担心男朋友被她勾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