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了大房子,父亲也接来了,小三口加上老两口,一家人热热闹闹地生活在一起,度过了一段最幸福的时光。
“如果不是赵义非闹着下海,这样的好日子会一直延续下去。所以说,一个地区,一座城市,一个家庭,一个人,都是一样,不应该瞎折腾。赵义入厂那几年确实太顺了,人就开始飘起来。我那时年轻,也没有发挥好一个做妻子应有的作用,没能适时将他拉回来。”夏晓荷继续讲述。
吕濛初发现夏晓荷说话时常会不自觉地流露出“讲话体”,与那个他过去认识的外表有些小才气暗中又有点小俏皮的高中生夏晓荷变化不小。他说不上喜欢也说不上不喜欢,只是感觉有一种新鲜感和陌生感。
说到下海,他自己不也离开教学一线开了几年饭店么,虽然是学校投资不用他承担风险,但自己投入的是最好的年华,失去的是最喜爱的事业啊!
夏晓荷没有注意到吕濛初精神溜号,继续着自己的讲述。
父亲过来后,并没有像母亲担心的那样,把在乡下养成的陋习带进城里,烟抽得比在家时少多了,而且每次都自觉去阳台打开窗户抽。更不会随地吐痰。只是,言语比过去更少了。
子夏3岁那年,一个星期天,哥哥嫂子带着小侄儿夏雨生来家里看望二老。夏晓荷打发赵义出去买鱼和排骨,准备留哥哥一家三口吃午饭。
赵义说:“哥哥嫂子很少来咱家,今天不在家做了,我请客,咱去鸣春楼。”
母亲说:“出去吃多贵呀,你看着孩子,我和晓荷在家做点儿得了,哥哥嫂子又不是外人。”
赵义说:“妈,您真是有福不会享,在家做,累您和我媳妇,我可不愿意。出去吃,谁也不用忙活,一家人坐下来唠唠嗑,多好!”
母亲说:“好好好,我姑爷有这份孝心,这情我得领着。”
一家人高高兴兴地出门,打了两辆出租车,来到了鸣春楼。
赵义一进饭店大厅,漂亮的大堂经理就热情地迎上前来:“赵主任,您来啦!”
赵义说:“这些都是我的家人,你给楼上安排个雅间,再找个儿童座椅,我儿子坐。”
大堂经理摸了摸姥姥怀里抱着的子夏的小脑袋:“这是您家小宝贝呀,真是太可爱了,等会儿阿姨给你拿根棒棒糖。赵主任,给您安排畅春厅,您看行吗?”
“畅春厅把窗户,可以!”
赵义边说,边引一家人上到二楼,走进畅春厅。
服务员端来了一壶茶,又把菜谱递给赵义。
赵义简单翻了翻,说:“就不征求大家意见了,我直接来吧。招牌脆皮烤鸭,红烧猪肘子,丘比虾仁,清蒸多宝鱼,素炒红蘑,软烧茄子,翻沙芋头,鸣春一品鲜炖锅,一笼酸菜肉蒸饺,半斤三鲜馅煮饺。给女士点一份鲜榨橙汁。”
赵义一通神操作,惊得一家人目瞪口呆。显见,他是这家酒楼的常客。
白酒是从家里带的一瓶五粮液。岳父和舅哥夏晓林都有些酒量,一瓶白酒两人分,也只能算是恰到好处。
赵义来不了白酒,只喝啤酒,给自己要了一箱12瓶的百威。
饭菜上桌,酒水布好,这样的氛围下,一家人情绪盎然,话也就多了。
嫂子谭雪笑道:“赵义这是发财啦,点了这么一桌子菜!”
赵义说:“咱一家人难得相聚,发不发财,请爸妈和哥嫂吃顿饭的钱还是有的。我爹常说,吃十成穿二八赌一半儿嫖白搭,他老人家在农机厂退休,啥技术也不学,做了一辈子食堂厨师。他还常说的一句是,三年大旱饿不死厨子。其实,说来说去,还是让过去挨饿给饿怕了。如果学点技术,退休金能高不少呢,为这事,我妈埋怨他半辈子。其实,我爸没退休时,猪肝、猪大肠没少往家拿,这事儿我妈就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