迁入新居,新婚燕尔,一切都是新鲜明媚的。
正当两个人沉浸在新奇和欢喜中时,一个“意外”打乱了他们的生活节奏。
孩子的到来完全是一个意外。
住单身宿舍偷吃禁果的那些日子里,激情到来时,他们许多时候并没有充分准备,过后也提心吊胆会不会发生意外,可是总能巧妙地错过那两颗小小生命种子的热烈拥抱。
搬进新居的第二个月,夏晓荷就发现身体的异样,“亲爱的姨妈”没有按时造访,中午去食堂吃饭,过去最喜欢的红烧肉看一眼都反胃。她把这些征兆归结为是换季,搬新家累的,抑或是工作紧张,总之是心存侥幸,认为还会像过去那几次一样巧妙地躲过。
可是这一次,小生命真的不请自来了。
当夏晓荷拿着孕检阳性报告,推着小20自行车走出妇女儿童医院的大门时,没有兴奋,也不是烦恼,而是心里空落落的,举目四顾心茫然。
赵义陪厂长去见了个客户,晚上11点多才回到家。
开门,见家里一片漆黑,顿觉有些反常。夏晓荷一般不会这么早就睡觉啊?尤其是丈夫还没有回来,她更会一边看书一边等待,两个人议论议论厂子里发生的事,然后相拥而眠。
他打开灯进到卧室,见妻子面朝里躺在床上,好像晚饭也没有吃,因为他进门就发现厨房里冷锅冷灶的。
赵义摸了摸晓荷的头:“不热呀!小仙女,咋这么早就躺下了,身体不舒服吗?”
夏晓荷坐起来,揉了揉睡眼,嘴巴向梳妆台上一努。
赵义拿起报告:“早孕第六周!小仙女,是真的吗?你怀孕啦!哈哈,我要当爸爸啦!”
赵义边兴奋地大叫,边拿着报告在地上转起了华尔兹,哼着《蓝色多瑙河》的旋律。
夏晓荷猜他又是刚从舞场下来,她是极其反感丈夫出入这种场所的。可是现在她正面临着更大的问题,也就懒得计较这些小事情了。
她也清楚,丈夫身为厂长秘书,出入这样的地方不过是职责所在逢场作戏,以他们现在的感情状态,她相信赵义对她还是绝对忠诚的。
赵义在地上乐了一会儿,又猴子一样跳到床上,俯首侧耳在夏晓荷的肚子上听声音。
夏晓荷推开他,说:“这么小能听着啥?瞧你一身的烟味酒味,快去洗洗再进屋吧。”
赵义跳下床,在地中央敬了个标准的军礼:“是,老婆大人!”
又嬉皮笑脸地说:“小仙女儿,是不是还没吃饭呢?饿着我儿子可不行。我先去厨房给你煮碗面条,再卧个鸡蛋。香油要不要?“
“求你,千万别提香油!听着都反胃。”夏晓荷忙说。
赵义是家里的老小,根本不会做饭菜,在化肥厂职工宿舍也只学会了煮面条这一项手艺。
煮好面条端进屋,见夏晓荷又睡着了。
赵义想叫醒她,又有些不舍,只好轻轻用盘子把面条盖好,等她醒来再吃。自己则进卫生间洗澡,内衣也换下来洗好搭到暖气片上,西服则挂到了阳台上,这才穿着浴袍回到卧室。
夏晓荷不知道啥时候自己醒了,面条已经吃了一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