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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 87:最美是邂逅(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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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轮渺远又清冷的弯月挂在天际,夜已沉。黑暗的山庄深径,传来他人的鼾声以及梦呓,并夹杂着没休息的女人相互捉狭,而发出的浪笑声,显得静谧、安详。

“我的名字叫allison,别再叫高大姐妹了好不好,我又不是修女。”高大女人说完这些,从柜子取出一柄钥匙塞到我手里,问:“凡是住过山庄的人都嫌浴室既破又脏,唯独妹妹你却很喜欢,而我这种农妇以往也没人在意,你却愿意亲近我,这是为什么”

“谈不上为什么,有时候就是一种气氛,特殊时期特殊环境,容易叫人想起些弥足珍贵的回忆,吸引我的是浴室中有股独特气味吧。”脑海中出现了数年前刚到美国时的情景,那时我混在一家小厂打工,周遭都是年纪相仿的青年男女,每到下班我们就成群结队去洗浴,然后每个人都浑身透香地勾肩搭背,去找上一家餐馆或者酒吧,要上烈酒,喝个烂醉后集体去开房,谁都不用为谁负责。这种单纯惬意的生活,实在是太美好了。

我当真那么喜欢艾莉森的浴室么怀旧之感固然有,但并不是全部。主要是能够借助水声的掩盖,与天竺菊私下说些事,同时也成了交换情报的场所。只因我俩和蓝花楹是新加入的人,为了避嫌,很难找到机会坐下详聊,只得通过不期而遇或出门抽烟时说上几句。通过几十次这样的接头,才将她的人设和用意,像挤牙膏般一点点凑全。

“她由亚特兰大出发时,本就作为一个独来独往的游侠,经人介绍来莉莉丝的。所以比起傻妞们门槛更高,故而显得很猖狂。用她自己的话说,叫孤单了很久想要拥有自己的部下。”天竺菊借着搓背,在我耳边低语道:“她甚至大言不惭地说,要找大长老比试身手,能力者居上这种话,因此带给他人的第一印象就是来者不善。”

“原来如此,诶那么黄瓜、木樨花这些笨蛋,为何能被她网罗而成了爪牙”

“因为她率先立过威,在前往吉普森途中,黄瓜说自己曾被沃伦顿的小黑帮打碎过牙,所以她去了火车站附近揍了这群人,将他们的破牙收集起来串成了手链。当见识过蓝花楹的手段后,迅速征服了一大批迷妹,大概经过就是如此。”她往池沿挪了挪,更近些贴近我,说:“寄魂在她体内的神秘人很强,勿忘我才与她交手一回合,就立即败下阵来。”

“这个我也知道,反反复复同她在孔地亚石峡打了好几回了。嘘,先别说话,那个鸢尾蝶进来打扫了。”我点起支烟,让天竺菊顺势趴倒在怀中,朝身后努努嘴低语道。

一个染着天蓝短发,满身刺青的娘们正面无表情地冲刷水门汀,此女是四小金刚之一,也是黄瓜曾经提及姿容长得最美的人。真要说她有多漂亮,却也普通,无非是比她饱满,个子高些,以及马甲线明显这些优势。此女胸前刺着一只大大的蝴蝶,故而人称鸢尾蝶。

鸢尾蝶沉默寡言,哪怕作恶时也是紧闭双唇,与其余三人也很少说话,黄瓜私下里说此女曾杀过人。过去未成年时,与另一伙女阿飞在湖区将人用船桨拍死,而后被逮捕遭起诉,她却有着过硬的不在场证据,只得当庭释放,然而所有人都知道,她与命案有染。

正因这些原因,她是四小金刚里我们最不孰的一个,外加此女只肯对蓝花楹开口,故而也没有交流。我们看着她不爽,她也讨厌我俩,每当她进来拖地,我们只得立即停止交谈。

“这样我岂不是很惨你们完事后,各自一拍屁股就能走人,我要怎么办难道去嫁给鸳鸯茶么”不久后这个讨厌之人忙活完出去了,我这才耸耸肩,道:“每天我都必须与他打手机,说些心不由衷的鬼话。搞得现在他的娱乐城,成了璀璨夜光寄发物品的包裹提取点。”

“醉蝶花,你老实回答我,他在你心里究竟有没有位置我知道你并不讨厌他的好色。”

三个月前,当稻草修士提着鲸鱼钉即将踏进水银心瓣前一刻,被天竺菊一把拖住,她含着热泪呢喃道:“我不想在秋天落叶时分站在一座墓前,回味惨痛的噩梦。我想要的是,能与你在那丽蝶曼舞的季节,坐在公园长凳前,像现在这样紧握双手,今天,明天,甚至永远。”

“那么你呢当初被稻草修士爱抚,总嫌他浑身血腥气口中有怪味,又是怎么想的”望着天竺菊眼中闪烁的狡黠,我一脚把皮球踢回去,笑了:“我记得那时你说过的话。”

“如果一直是这具身体,我想我会接受他。因为我欠他的,哪怕十辈子也还不完。当我误以为他葬身火海,并再度见到时,稻草真的成了我唯一的寄托。我不想说咱俩就当一对兄妹那种伤人话,单相思的男人是不会同你做朋友的。雷音瓮一战,我陷入了无数段刻骨铭心的感情漩涡里,觉得每个人,包括你也包括勿忘我姐妹,亏欠得太多太多。”

“我就没那么多的体会了,所有乱七八糟的人里,你理应最能接受的那个就是我,对不对”每当说起古老话题,她都会显得黯然伤神。见她即将又要陷入沉思,我忙打了个响指,招呼她去更衣,道:“虽然这个乡下地方除了遛马就是钓鱼很无聊,但活像个世外桃源。”

通过持续观察,我们对莉莉丝有了些直观认识,大致可以分为三大类。

第一类是比较活跃的小莉莉丝们,她们不是在校生就是辍学青年,行为幼稚且社会经验肤浅。这些少女或多或少都有些精神类障碍,例如红苜蓿出身中产家庭不愁吃喝,却盗窃成瘾,又极度叛逆,与沙利文一样是个惹事精;鸢尾蝶沉默寡言,此女会无缘无故行凶,故而任何日常都不会让她出门办事;至于番茄,就像黄瓜所说,是个撒谎成性的人,回到山庄后我们第一时间对她做了体检,没找到任何被侵犯的痕迹,所有伤势都是她自己掐的。

第二类是大莉莉丝们,例如桃花、艾莉森、主妇这类有过婚姻经历的人,她们大多出自失败家庭,或配偶丧亡,成为莉莉丝为了提升精神层面,以及各有所图。有的想复活儿子,有的想获取不死之身,还有的想治疗遗传疾病,压根没想过华盖是什么自己会不会化妖。

第三类也是最神秘的一群人,蓝花楹就位列其中,包括从吉普森过来的一群人。这些女人年龄介乎少女与熟妇之间,从不暴露自己真实想法,也不亲近他人,通常在质辩会上是发言的积极份子。虽然表面谈笑风生,但你融不进她们的圈子,按理说我俩也属于这个行列,但依旧遭到排斥。假设大长老就混迹在人群里,只可能出自她们之中。

打进莉莉丝迄今已过了一周,我俩依旧毫无头绪,不由得开始奇思妙想,会不会大长老并不在此而是躺在医院的几个伤患之一杏子既然被囚禁,那么总得有人去端茶送饭,可平日里用餐也不见预留一份,所有的迹象都表明:你知道她们在观测你,她们也清楚你知道,然而你不是当前麻烦,她们也有着其他考量,只有真正信服后才会告知你一切秘密。但那个机缘点会在何时呢我想不会超过十天,华宵之夜迫在眉睫,血祭仪式总得有人去做。

“嗐,在想什么呢那么神情专注这是我私酿的,妹妹你快尝尝,才不给她们喝呢。”艾莉森将一壶冰凉的梅子酒搁在案头,独自走去化妆台前描龙画凤,叹道:“你还真像蓝花楹所说是只小骚狐狸,过去我很少打扮自己,老公死后就再也没提起过兴致。整天汗流浃背在农地里忙活,回到这里倒头就睡,连冲澡都懒得起身。哪像现在为了保持好闻的气味,也和你一样每天洗许多回。你看,就连粉底霜都是结块的。”

“哦,每个弥利耶女郎在出道前,都当过一段时期的魅者,也许是这个缘故吧。”我浅抿一口,果然酒味醇香,入口绵滑,忽而注意起她适才的话,问:“你说化妆盒么”

“是啊,粉饼都结块了。醉蝶花,反正你嫌汗味也要去冲澡,索性咱俩去浪一回怎样我还从未体验过。”她忽然来了情趣,一把托起我胳臂,神采奕奕道:“这个点子太妙了。”

与此同时,我的心头也冒出一个念头,尽管与她所想根本是两回事。那就是不久前刚接到男人的电话,他说承包商给他寄来了包裹,我所要的单据也在里头,邀我明天过去自取。这么一来,我可以借口拖上她买化妆品,顺带去探望那些养伤的莉莉丝。这个借口很好找,介乎自己是新人,于情于理都该去拜访前辈,献个果盘送束鲜花,做足场面上的应酬。

“好是好,但我怕被那个老家伙趁势扣下,上次的事仍历历在目。”莲蓬头下,水珠滚在艾莉森线条明朗的背上,这种因劳作而促生的健硕太美了。不过当她听完我的建议,不由迟疑起来,问:“万一他突然翻脸怎么办打个架人多我挺勇敢的,但一个人就会怕。”

“这也是我拖你同去的原因,因为我挺害怕的。你知道我不能反对他,假若被他死皮赖脸缠上,非拉着我住上一晚该怎么办”我不失时机地为她抹上泡沫,抱着艾莉森腰肢撒欢,道:“所以才需要你作陪,那样他寻不到借口。有我在他不敢动你,不然我以命相逼。”

第二天正午,我与她骑着高头大马,走在车来人往的主干道上,往伊腾顿方向去。

“妹妹你去拿什么包裹我是等在馆外好还是进去坐着好”绕了几个弯,大镇外的铁丝墙出现在眼前,她显得有些慌张,不住看向自己的衣裙,道:“这样会不会太寒酸了”

“你又不是去相亲,当然是进去坐啊,他或许会送你一张消费卡,你纯粹拿来玩就好。我只要求你做一件事,那就是故意去前台催问我怎么还不下来,咱们要去购物就行了。”我拍拍她宽厚的肩头,宽慰道:“再者说你当时穿着厨师装戴头套,没露过脸,他哪知道你是谁包裹嘛,是因蒙蒂塞洛大战时折损光了,我总须得补充弹药,还有要拿回朝露。”

“拿到后借我玩玩,我没有机会触碰天金草,过去我们搜到过一顶,但却是坏的。”她脸上带着遐想的愉悦,眨巴着眼问:“难道你们弥利耶也有那种像百货公司般的大楼,能随时买到自己所需么那样的话,你能否给我也去搞一顶我可以在姐妹中炫耀炫耀。”

“诶这倒是没问题。”农妇随口问出的话,不由令我愣了愣,这个问题我从没想过。阴蜮大战时,紫眼狐狸衣衫褴褛,不论朝露还是安贡灰全都破得无法再用。而我们在亚特兰大重逢时,佩饰却是全新的,显然真正的弥利耶背后会有一家调配机构,能搞来这些东西。

一刻钟后,我们来到鸳鸯馆前,时间尚早他们四点开门,所以由侧门进去。艾莉森沾着我的光,也一同受到热情款待。当见她和被她撞翻的安保并肩闲聊,不禁令人感到阵阵好笑。我很快被带上了顶楼,鸳鸯茶正坐在办公室里听古典音乐,他指着墙角泡沫塑料盒让我自便。

打开一看,果然是单据上写下的都摆得满满,暗世界中唯一能与教皇国对上话的,就只有璀璨夜光宝钻商人,通过他们我重新获得了两组雷鸟,其余的各种物资也很丰足。一顶崭新的珠帘如黄金首饰般,耀目地夹杂在狼咬中,我捡起往脸上一戴,朝着男人妩媚地笑了笑。

“我的心肝啊,你笑得我都硬了。”男人扯了扯假装斯文的领带,如狼似虎地扑来,我被惊得打算逃出门,他这才恢复了理智,挨着我坐下后又说:“嗯,这次找你来,我还有些其他事要问。莱曼跟我说了那晚的历险,污水处理厂那只鬼东西实在是个麻烦,驱除不了就无法安排工人拆楼,你的朋友说可以托他们关系,但那些人我不认识,你怎么看”

“那只藠螨还是幼虫,与过去我见过的相比是小巫见大巫,只要没开牙问题就不大。这件事你找他们干还得花冤枉钱,我和大姐对付它特别有经验,你只需准备好喷火枪就行了。”

“咱们虽然什么都没有过,但你已经像个贤妻开始替我精打细算了,我怎会白占你俩便宜呢要多少人什么武器你尽管开口,除了轰炸机搞不到,其他都没有问题。”

“不需要,你应立即着人严格看管这块地,确保无人可以靠近,包括乱窜的猫狗。这种东西很能挨饿,哪怕一年不进食也能活,但尝过血肉后就被开了牙,那样就难对付了。”我又是得意又是笑,不由将破墟败墙之战向他描述,他虽听得很神往,但手指不老实起来。

“别这样,这里人来人往的,而且门口还坐着接待呢。”我推开他撩拨珠帘的手,说。

“嗯,你说得对,我太不成熟了。不过作为一名合格的奸商,我不得不遗憾地说,你恐怕长期以来都在被自己朋友骗,至今仍蒙在鼓里。”他收起放荡,正襟危坐道:“包裹的单据有问题,价格太高了,有的甚至超出了两倍还多,现在又不是战争年代,奸商心太黑。”

“诶鸳鸯茶,你怎会知道这些价格的事我从未关心过,难道你知道什么内幕”

“走吧,咱们去上次提到但没去成的秘密角落,那里没旁人打扰,你一定会喜欢。我只有在那里才能回忆起许多事。”这家伙不知是在我身上装了窃听器还是怎么回事,故意指着朝露说:“像这种舞姬般的面饰,你要多少我都能搞到,只不过一个电话的事,想不想知道”

我对这件事实在太好奇了,明知是个陷阱,依旧挽着他胳臂走出办公室。见农妇正在楼底探头探脑,便向她挥挥手,让艾莉森别跟个保镖似的站着,去真正享受物质生活吧。就这样被男人领进一架金碧辉煌的电梯,他掏出锁卡,按下直至最底层的键。

当这扇门被打开,我象只蛤蟆般张大了嘴,眼前的一切实在太奢侈了。这个所谓的秘密角落竟然是个超大的花园,不仅有奇花异草随着风幕摆动,墙头到处是投影屏和八声道环绕立体声,塑造出一片鸟语花香的境界。最过分的是,还修筑着巨大的造波游泳池,水面上浮着许多充气黄鸭子。在换衣帐篷背后,是张烛光晚餐的桌子,面对的通口能随时喊来菜肴。

“怎样我就说你一定会喜欢,送给你当生日礼物如何建造它我可是费了好些年心血。这座场馆哪怕用最尖端的科技设备侦测,也会被屏蔽,对人间而言就是不存在的仙境。”

男人修筑的这个地底世界,其实最初是座防备核战爆发的避难场,他是个科幻迷并对玛雅人世界毁灭十分笃信。场馆内积存物资充沛,想要什么就有什么。在认识彼岸花后,又竭力将它改建成爱巢,不论硬件还是装修都是顶级的,足以浸透男人全部心血。由此可见他确实是个怀旧之人,可惜的是还未完工,弥利耶脱下戒指不辞而别,终于成为缺憾。

别说是女人,哪怕就是个男人,也忍不住这里碰碰那里摸摸。我按捺不住狂喜,不待他催促,自己去换了比基尼,一头扎进水池里嬉戏起来。他却很绅士地当起一个侍者,取来酒杯和甘醇,斜坐在池沿前默默看着我,忽然眼睛一红,泪水喷涌而出,居然哭将起来。

“怎么了鸳鸯茶,你别吓我。”倘若他扑进水里我还不至于这么惊愕,不由高声惊问。

“真是可怜哪,像你这等姿容的大妞,本该享受阳光海滩,与人逛街疯狂购物,结果却天天生活在刀光剑影里。这座场馆甚至都配不上你,却玩得那么开心,可见你过去遭了多大的罪。每当头脑中出现你鲜血淋漓的画面,我就难受得想哭。”

“这个嘛,也没那么惨,但至于哭成这样么”我拍拍他大腿,道:“我知道你对我好。”

“不,你劝我也没用,除此之外我仍旧想哭。为什么我非要当个谦谦君子呢信守所谓的诺言秋毫无犯这么多的机会就摆在眼前,明明老子是个变态啊!我是多么无能哪,这难道就是世人所说的,越是得不到就越珍贵我的天哪,太催人断肠了。”他故作慷慨地说着感言,忽然一把捏住我手指,问:“老婆,你能明白我的心么你能解我忧愁么”

猛然间,我忆起昨天与天竺菊池中对话,若稻草男孩是她的全部亏欠,那么鸳鸯茶就是同样的人。我红透半边脸,不再去看他,低声叹道:“好吧,不过你要温柔一些。”

过后,他点起雪茄,满足地笑了。然后话锋一转,开始谈起将我骗来此地的话题,那就是他为何会知道价格。原来男人生性豪放,最好结交三教九流,所以频繁出入他家的什么人都有。这之中就有一位名唤赤红骷髅的怪人。此人不论何时何地,都带着红色头套,手指间的戒指装缀着各种名贵宝石,足蹬一双蛇皮鞋,不论举止还是谈吐,都折射出贵族气息。

俩人不论喜好还是脾性都极为相似,很快成了人生挚友。赤红骷髅说要想保持情谊,就别偷看头套背后的面容,他只要示目天下,就将会立即死去。时隔不久,他领着男人踏进地底世界大门,去了许多无法想象的地方,这之中有贩卖闻所未闻怪物的冷藏库,也有鸽童们交换情报的跳蚤市场,更有堆积各种珍稀装备的大楼。我所佩戴的朝露,就在其中一间。

由于赤红骷髅不想让男人知道太多内幕,只推说这是某个代号叫强盗蝇的楼盘,该组织被摧毁后开始地底经营,也分成了各种多功能部门,在外的成员若想更换武器职装,只需凭借登记卡片就能免费领取。为了表达对鸳鸯茶的热情款待,赤红骷髅特意送了他一套镀金的古代铠甲,其中就有装缀生钻的礼仪式朝露,故而男人才晓得门道。

“诶难道说紫眼狐狸也有那种等级卡片并知道这个强盗蝇的调配中心么不然无法解释阴蜮时她斗到只剩乳罩,新武器又是哪得来的”想到此,我挣脱男人的怀抱,问:“那么,你可以带我去欣赏那套古代金盔和朝露么我实在是太孤陋寡闻了。”

“这却不能,不是我摆谱,而是对赤红骷髅的承诺。”男人看着烟圈在空中相撞,对我一摆手,说:“我是个讲原则不背叛朋友的人,希望你能理解。”

原来,赤红骷髅曾对男人说,这套东西在他将来拜访前,不得让任何人窥见,甚至提都不要提起。尽管如此,他仍然将秘密透露给了我,也算是某种程度上的失信。我被撩拨起性子,开始以各种嘲讽口吻,讥笑他是无中生有,将我当乡下妞哄骗。他依旧不为所动,神态十分庄重,说自己不在乎尊严,但看重的是名誉。

“倘若我与你搂搂抱抱,嘴上海誓山盟,一转头就去酒馆泡其他女人,你会怎么看我承诺似金才是男人真正的美德,远远超过生命和财富。与你也好与他也好,最美是邂逅。”

“好吧,那么他多久没来了是不是说只要他下次登门后,就可以放我去看金盔”

“正是如此,他上一回来家拜访,是在十六年前。至于他为何要这么做,从来没说过原因。所以我希望你忘了今天的对话,将金盔之事烂在肚子里。”男人掐灭了雪茄,站起身来。

“十六年前,那要是他早已身亡了呢这不是扯淡么”我也紧跟着站起身,叫道。

“他是个体面人,有着无比忠诚的使者,倘若出了意外,自然会给我寄来红色底纹名片,更何况他是杀不死的。好了,咱俩别再谈赤红骷髅了,我最担心的就是你会对他产生兴趣,任何女人只要见过他,就会被勾走魂,此人身上有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古怪魅力。”

在这个池子里泡了几小时,我与他穿戴齐整回了办公室,他从保险柜里取出另一顶珠帘,已证明自己决非口甜舌滑喜爱骗人之徒。当喝完甜酒后,他打背后搂住我的腰肢,说今晚别走了,索性就留在馆里,我为何非要抛开物质享受去受苦那样他会心头堆满惆怅。

“你的一句话也叫我感动,最美是邂逅。人与人因各种缘由,哪怕跨越漫长年轮,曲折的时空线,最终也会相撞在彼端。毫无预兆地,难以想像的。从恐惧地想要逃跑,到端坐着听你滔滔不绝说下流话也能坦然自若;从无法违背自己本性跨出第一步,到欣然接受并失忆般的发生,都是注定了的。”我解开他纠缠的手,学者紫眼狐狸的口吻道:“有些事只可一不可二,若以为弥利耶能够轻易拜倒在金钱之下,那就大错特错了。”

骑着马与艾莉森走在烈日之下,我低着头独自沉思,一切恰如勿忘我所说的,最奇妙的历程正在发生。农妇见我面若桃花,凑近嗅了嗅,鄙夷地说满是腥酸气,早已猜出七七八八,不由问我是否恋爱了不然脸上怎会挂着那种淫邪的微笑。她太肤浅了,只考虑灵与肉,我感慨的是难以绽放的未来,它们背后带出深层意义,以及将来该怎么面对。

赤红骷髅,这个名字如雷贯耳,他曾不断出现在天竺菊沉痛描述雷音瓮大战的记忆中。另一条时空线的范胖以虚弱的素魂,击败轨道之袍粉身碎骨前,从横皇口中套取的五个死敌名姓,他便位居其中。一周前我能想到伊腾顿的系列变乱么若那天他正巧出城,那一切都将擦肩而过,自然今天也不会再次听闻这个传说之人。我已不是过去的自己,慢慢变得成熟,身处一个欺骗横行的世道,周边又全是心怀叵测之人,这件事就像男人要求的那样,必须烂在肚子里。命格这种东西奇就奇在,往往会由毫不起眼的某个点,最终演变到无法收场。

艾莉森在康复中心院前打了个折转,又继续走过很长一段荒地,最终停在一座其貌不扬的平房前。这座屋子就是冲击女神峰当晚,中枪落马的重伤患修养之地,她们没选择待在医院是担心会被仇家找到,故而躲在这座无主荒宅里。原本我打算拖着天竺菊拜访,但她拒绝了,换身皮,装得若无其事去看望被自己打残的女人,并直视对方的双眼,她绝对做不到。

那会是群怎样的人我很难想像,范胖说她们是姐妹会重要骨干,在追杀众人时凶残至极,一马当先骑着机车连劈带砍,自己险些被乱刀剁死。不仅如此,原本定下设伏计策时,提出将兰开斯特们抓捕后用鹤嘴镐统统刨死,也是她们提出的建议。我无法想像那晚败得有多惨烈,以及带给众人心头抹不去的恐怖阴影。再看向身边的艾莉森,她原也是个打手主力。

而当真正被农妇带进屋后,我反倒是看傻了眼。面前几个女流非但长相不粗蠢,相反体态皆窈窕,姿容也还可以,年纪与我略大,全是不足三十的大妞。见着面自然是一通寒暄,欣赏着我带来的包裹器物,并兴致勃勃地争抢朝露,活像是群略显呱噪的邻家女孩。

“收到电话后就盼着能相见,听说你带着大伙在西路重挫了锅子党和箭镞,真是威风八面。”某个红发女想抱住我胳臂,一抬手便龇牙咧嘴,只得重新躺下,歪着嘴说:“太可惜了,要是咱们没中枪就好了,是不是弥利耶个个都似你这般美丽不是说还有一位大姐么”

“哦,她和我一样,也在乱战中负了伤,所以需要静养。”我在皮椅坐下,为伤号们削李子皮,开始为她们普及起獍行的常识,几人听得十分神往,那种天真表情,与范胖马洛所描述的极为不符。我不自然地避开她们直视,道:“没那么玄乎,那全是对外宣传罢了。”

跟着,伤号们开始向我讲述起与兰开斯特们的恩怨,范胖简直成了个不杀不足以平民愤的社会毒瘤,此人由始至终都心怀歹意,时刻想要通过报警,纠集外州小流氓谋害她们。姐妹会三番两次饶恕了他,可死胖子愣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越是退让越是猖獗,最终只得被迫选择一战。结果谁能料到,这些乌合之众居然怯弱地转身奔逃,全然不是对手。

“你觉得可能么这些家伙是本地人,出了事就会找到咱们头上,怎会刨死他们哪那是我们里出了叛徒,勾结流氓来搞破坏。不过是打算修理一顿,再关他们几天,谁没事想成为杀人犯。”

若站在她们的立场,完全是合情合理的自卫,众女对死胖子恶贯满盈的罪行,纷纷大加鞭挞。这股怨气居然也感染了我。当回过神后,我不禁哑然失笑。

“不过,我倒要说几句了,像你们这样东一榔头西一锤找各种人树敌,长久下去会越来越糟。立威固然很重要,但也要懂得方式寻求和解,不然难以做大做强。弥利耶不会白费体力,毫无收益的事是不会经手的,哪怕再痛恨某个家伙。”

“我听说在获得天金草前都要接受残酷考验,只有杀过五个目标后才能获取。”另一个染发女接过朝露观赏,叹道:“我也接触过圃鹀的流亡者,据说她们很严苛。”

“弥利耶已分崩了许多年,现在哪还讲究这些成为弥利耶的首要条件是长相标致,如此才能利用女色去行刺。”我顿生兴趣,从她的口吻中,显然是知道里士满派别的。于是借机抱怨起来:“那根本不是个人待的鬼地方,数不尽的清规戒律,晚睡要挨揍,早起也要挨揍,光吃面包不喝汤要被打,光喝汤不吃面包也要被打,所以只得选择流亡。我和我大姐原本打算四海漂泊,找个有钱人把自己嫁了,总好过莫名其妙断送了性命。”

“嗯,与她们描述也差不多,不过据说圃鹀的人都长相平平,很少有像你们这样的绝色美女。”西侧躺着的一个独眼女,始终不曾发言。在听完我描述后忽然话锋一转,说:“诶醉蝶花,这些蛇帮的女人,有两名目前就在附近,正考虑是否要加入我们。既然都是圃鹀流亡者,想必见面后会有数不尽的话要聊,你要不要去见见她们”

我心头一咯噔,只得借着点烟避开她的目光。这群小妞果然在装蒜,原本是我在套话,现在成了她们在盘问。也许我的小动作都被他人看在眼中,故意扮呆作傻。而在最意料不到的时候,忽然摊牌了。

然而我是什么人,区区试探还能叫我踯躅老娘素来就喜欢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想到此我讪笑起来,这几人本打算看我如何应付,闻见我笑影挂上嘴角,困惑地问这是怎么了

“实在是太好了,那会是谁呢我都有些迫不及待。那么,在哪里可以找到她们呢”

“女神峰。”独眼女朝艾莉森指了指,道:“美人蕉知道该怎么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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