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枫口油气站半英里外的高坡上,人流在此后的一个半小时内渐渐散去,只留下几个自愿者,在附近捡拾着生活垃圾和啤酒罐。有线台和的人也去了附近镇子住宿,打算对此事进行追踪报道。我们尾随着九频道的两辆车,正不紧不慢走在回黑枫镇的归途之中。
车厢内满是国民侦探的欢声笑语,一下子出现那么多线索,彼此间正在激烈讨论,这一晚肯定不会消停。而迪姐这群工作帮理应不可能再有傍晚的待遇,若亚特兰大的部门当真会二度开掘矿难地,他们必将被排除在外,接下来将何去何从,暂时还没收到答复。
迪姐时不时查看手机,正一遍遍徒劳地给阿加发短信,显得有些焦虑。老戴见状让她别心急,这种状况表明了阿加自己也没拿定主意,故而借口去参加酒会不予作答。纷乱频出的局面,是起先料想不到的,而现今的收获更像是个意外。因此,光头老汉打算是继续观察一晚,看事态有否进展再来决定走势。而且,因有了这些他又能拉到客户们的赞助。
鉴于周围那么多人,我再度与迪姐分坐得远远,只得倚在krys肩头打着小盹。百无聊赖之际,方才记起适才下钻孔前,似乎听见自己手机铃音,掏出来看果然有个来电,是林锐打来的。krys眨巴着一双大眼望着我,却什么都没说,我摇了摇头,开始按号码回拨过去。
哪知,这回更绝,不仅是他,就连眼镜和范胖等人的电话全都无人接听,这三人活像失踪了那般。见状krys让阿盖停下,牵着我跃下车去,说有事要说与我听,让他们先回。
“你知道他们几个去哪了么”见她正坐在尤金钓虾的那片草丛前,我将手机揣回裤兜,问。她点了点头,向我要过一支烟,独自抽了起来。我越发奇怪,问:“到底怎么了”
她擎起自己手机查阅,然后指着一个陌生号码说可以打这个,或许能找到他们三人。
“干嘛这么神神秘秘的”我感到莫名其妙,便接过手机开始拨打。对方很快被接通,但什么都没说就立即掐了线,再打过去已是关机状态。
“这个号码是女兵的,因为今晚他们要去干件大事,怕有外电打来惊动对方,所以全将手机撂家里了。查理是他们中最专业的,所以才带着手机。”她牵了牵我衣袖,示意先坐下。
原来,范胖一回到格拉斯考克县后,就立即去见了苏珊。沙利文。他们仨将女孩约出来后,反复盘问下才知,这个高中生女友前些天失踪,果然与那个贼窝有关。若将实情吐露,她害怕会遭来报复,故而女孩对其家人谎称是喝高了,宿在朋友家里过了两天。
这不盘问还好,一盘问简直将三人吓掉半条命。原来那群偷b型血喝的贼婆娘,自称叫莉莉丝姐妹会,果真是恶魔崇拜喜好黑魔法的,她们每个月都要搞一次群巫聚会,内部成员全是被严重洗脑的女孩。最初沙利文并不认识这群人,她是在同学party上接触到对方的,开始觉得好玩因此去了几回。据说在见证了某些神迹后,她便偷偷加入了这个邪教组织。
假设说,你只是搞些疯疯癫癫的集会,例如窜进深山老林里围着篝火跳舞,或赤身办些仪式,顶多是有伤风化自娱自乐,本来也没多大危害。但随着像沙利文这种无脑成员越来越多之后,逐渐开始玩嗨了。有人提议以活肉与鲜血召唤极恶魔将贝巴因,故而须选出一名月夜女王,去公路色诱货卡司机,然后将这个人宰了作为献祭。
今年四月时,范胖获悉此事,便拖住沙利文警告她脱离莉莉丝姐妹会,并立即去报警,搅黄了别人的献祭。结果事发没多久,就被她们在某日半夜破门而入,结结实实捆在床上,腿上刺了一刀以示惩罚。莉莉丝的大长老警告死胖子若再有下次,他的人头将不保,因此他才借着去吕库古阴宅拍现场实录的理由,逃难般离开老家躲避风头。
你要问这种事何不去报警因为范胖试过但没有证据,别人尚未做下的事要如何来定罪更何况贼婆娘们仅仅是集会,搞些稀奇古怪的仪式,平素里也没有作奸犯科,只能当作一种怀疑来报备。为什么说难对付关键就在于这个高中生女友是邪教的人,范胖想找她们麻烦,对方就会报警;范胖敢折腾,对方就拼命报复他女友。外加沙利文本就有神经分裂,所提供证词被认为是疯人疯语,所以越发是难以应付,只得看着她们整天招摇过市。
而在前不久,这群贼婆娘又定下一个新的血祭之夜,就放在本月十五号,选出沙利文当月夜女王,来完成她们的光辉使命,所以女孩被拖到聚集点洗脑了两天,这才放回。中午约她出来谈前,这个惹事精已给贼婆娘们去了电话,在被林锐和眼镜一顿说服教育后,方才有些醒悟,可惜为时已晚,莉莉丝姐妹会已获悉范胖回来了。所以几人商量下来,决定先将沙利文藏匿到安全地点,然后先下手为强,今晚就去冲击她们的贼窝,大致经过便是这样。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为什么不对我讲”我烦躁地掏出烟,为自己点了一支,问。
“五点半前后获悉的,再说,你知道了又能如何”她昂起头扫了我一眼,道:“当时你们几个都在做热身运动,即将要下去,倘若让你分了神,在底下出问题才真正会出大事!”
“我,”话刚涌到喉头,我又吞了回去。是啊,哪怕知道了又能如何总不见得飞速赶到吉普森去参与打群架,而且对方是个姐妹会,动手揍女人这种事总不太像话。何况这个邪教组织有多少人底细是什么会不会也懂妖法一切都是空白。我从没站在他们的立场去仔细想过这些,有关这个高中生女友,平素里是我拿来讥笑范胖的谈资,究竟怎样也不清楚。
“范斯知道后拉都拉不住,并说这是他的事,不指望别人来帮忙,也不听劝。所以霍利斯曼等几个只好先将他稳住,并拟定出一套计划,说就放在今晚动手。我闻讯后心里也很烦,所以起先对你态度很差。你说这都什么事啊”krys玩弄着发丝,将它们缠在指尖又松开,叹道:“有时候我感觉与他们就像活在两个世界里,真心觉得好累,但愿他们能一了百了。”
“何出此言哪”我推了推她肩头,问:“你难道丝毫不担心他们会出事么”
“真要说担心还是有一些的,霍利斯曼连我都打不过,却被迫去参加别人的乱战。你知道他的脾性,朋友的事就是他的事。而且说这些没多大意义,他们已经上路了。”她问我要过一支烟,抽了几口又说:“不过,有查理在我会放心很多,她随身带着气枪和橡皮子弹,自己又是狙击兵出身,会在暗中护佑他们,理应不会出什么大事吧,但愿如此。”
“那还好一些,倘若孤身前往的话,眼镜肯定是指望不上的。”我不由再度擎起手,结果仍旧是关机。如此看来,剩下的也只有等待他们回家才能知道结果。想着,我扭过脸去看krys,毕竟我对飞妹行当没啥概念,问:“倘若这件事发生在你身上,你会怎么处理”
“我应该也会像他们这么做吧。过去在布里斯班,我接触过这类小团体,一般都不大,五、六个人规模。如果参加进去就很难脱身,躲避是没用的,范斯不可能会在夏洛特住一辈子,那里毕竟是他的老家。”krys思虑片刻,扶着我肩头说:“别人担心你脱离后会道出她们内幕,因此会死命纠缠你,然后就使些阴招,例如去杀个人什么的,总之你沾了血只得继续下去。换做是我,会暗中搞偷袭,一群打不过就几个几个收拾,总之让她们觉得你不好惹。”
“原来如此,看来你战斗经验很丰富。”我嘿嘿一笑,爬起身往池子打飞漂,背后幽暗的隧道里,缓缓走来一人。定睛细看,原来是迪姐,当瞧见我们,她扬了扬手打了个招呼。
“那么大运动量,我还以为你早累趴下了,怎么又回来了”我伸手接过她带来的啤酒,掏出擤鼻涕手帕铺在草丛中,让她坐下,心想你该不会是见我与krys独处,担心我会越轨才跑来监视吧于是我又问:“阿加给你回电话了他是什么意思”
迪姐点点头,说光头老汉刚才回了,让她继续再待几天,因为适才国民侦探一番激辩之下,有了极大的发现,所以他们仍会留在此地。阿加去参加酒会果然是幌子,他其实是去了同感会,见几名有意向的有钱人谈赞助的事,因此这件悬案没出结果前,工作帮仍得留着。
“我是担心,老是忙这类事往后慢慢被定型,再想回一线正常新闻播报那就难了。”迪姐朝我嫣然一笑,指了指自己,道:“所以心绪很烦,就借口出来找你俩,中途下了车。”
“新闻播报有什么意思呢不痛不痒活像白开水,我从不看新闻台。”krys嘿嘿一笑,挽住迪姐胳臂靠在她肩头,问:“其实你并不喜欢与我们这样的人纠缠在一起,是不是”
“当然不是,”迪姐为她启开一罐啤酒,抚着她秀发,道:“冒险很有意思,它会让人变得年轻且有活力,但我岁数大了,又有早搏心脏病,不适合长时间身处在刺激中。所以相比之下,还是平淡的播报更加适合我去干。但你就不同了,那么年轻,也没心理负担。”
“所以说,你还是会邀请大家上派恩维尔去做客,你欢迎我去,对吗”krys咧嘴一笑,问:“我很崇拜你,很想看看你平时的生活起居是怎样的,例如穿搭和时尚之类的品味。”
我不知她俩究竟在说什么,觉得自己又成了个多余的人,便向迪姐打听罗莎是什么来头。
“你怎会认为我们间有仇呢那只是同行间的针锋相对,她维系有线台的声誉,我顾及九频道的利益,大家各为其主罢了。这里毕竟是别人家地头,我们横插一杠本就不地道,所以就由着她闹好了。”她冲我一摆手,继续展露出涵养,道:“她与我是同学,人其实很心善,又有一个美满的家庭,老公也特别出色。哪像我,孑然一身,连个倾诉对象也没有。”
“那你现在有我们这些知心朋友可以倾述了。”krys用力将她从我边上拖走,得意洋洋地奸笑,说:“无牵无挂多好,我求都求不来。那现在人家都把场地圈起来了,我们进出倒是无妨,而你怎么办连山坡都靠不上去,回夏洛特没法交代呢。”
“是,我也正为此苦恼着,听说他们正在州里募集请愿书,好像是满四万票就会启动二次发掘,光是截止到现在,就募到了两万多票。咱们好不容易打下的基础,转眼就给别人夺走了。”迪姐苦着脸,不住长吁短叹,摸了摸krys的下巴,道:“你应该感到幸运才是,有那么可爱的宝宝,再瞧瞧我,除了一身光鲜啥也没有。哪怕他还在,也无法每天正常归家。”
俩人将我撇在一旁,自顾自亲昵地说话,我只得不停地饮酒。就这样干坐了半小时,久而久之终于听出味来。俩人间的闲聊,看似在彼此恭维,其实是在挖苦讥讽对方,只是不吐脏字态度很端庄,给人温馨的假象。krys指责迪姐是个标准的白领婊,素来无情谊,接近我们都是为了前途,咱们只是她的踏脚石;而迪姐也在指责krys,别当我听不出来,那我也来掰扯掰扯你好了。你将小孩丢在夏洛特不闻不问,算什么母亲只不过是个黄毛丫头。
这么一来,我不知该顾哪头才好,只能看着她俩越拌越过份,当话题逐渐转移到我身上时,方才惊出一头汗来。恰在此刻,我脑海中灵光一现,立即便来了个主意。
我点起三支烟,分别递给她们,说昨晚发现了秘密,也许能绕开有线台给迪姐一个惊喜。而且这个发现,也同时能满足我与krys的冒险精神。俩人听完,这才将信将疑地跟着来。
你问这是个什么发现老实说我也不确定。剧烈地震时,我被坠落的矿灯砸晕,在被迪姐和krys一路拖行中,余光散瞳下无意中看见隧道某段坍塌了一大块山石。当时因车前灯大亮,又停在恰好的位置,有某件东西被它映照而闪烁寒光,究竟是眼花还是真有其物呢我难以断定。此刻,为了及时制止这种毫无意义的斗嘴,不妨拖上她俩过去看看。
“是这边还是那边”迪姐探向裤袋,想起头灯被四眼女人收走了,便跳上车发动起来。
“就在我昨晚栽倒的地方,理应与那个科西塔图腾靠得比较近。”依据回忆,我走在车前引道,两个女人不停探出头喝问到没到,坐在车里活像是在驱赶牲口。当下到20米深度时,我高高扬起右臂,朝左手旁指了指,示意车可以停了。
只见在科西塔图腾边十七、八米位置,山石坍塌了一大片,冒出了一人多高的裂缝,在那破墟深处,果真藏了些东西,不幸被光柱照到而熠熠生辉。走上前去,我掬起碎块在指尖捻摩,还是那种混杂着沙砾与木屑的水泥涂装,有人特意砌平了山缝,不想被人查觉秘密。
“昨晚发现的你干嘛瞒着我俩”krys挤开迪姐跃下车来,跑到破墟前探头探脑,问。
“因我自己也不确定是不是眼花,现在才想起难道不是件好事么”我转身指了指迪姐,笑道:“倘若昨天我不假思索地告诉你们,那么国民侦探就会丢开山坡跑这里来调研,如此一来,有线台的人也同时会注意它。可是那样,对dixie来说,岂不是更颗粒无收了么”
“你做得对,这个秘密就你知我知,咱们仨对谁都别透露。”迪姐闻讯也是连连点头,她下到山石前左右张望,眯着眼说:“这里面应该还有空间,让我进去看个究竟。”
说罢,她侧着身开始往里钻,但破墟太窄她没试成功。krys推说她胸太大,换自己来试试,结果也没能挤进去,被反讥骨架太大。我站在一旁看她俩闹笑话,这种窜巷爬缝,也是讲究技术含量的,活像块铁板那样硬来怎可能会成功想着我上前一虎分两凤,让她们退开,先进一条腿再挪进屁股,扭了几下继续伸入胳臂,最后将脖子一缩,轻松爬进了缝隙。
这道破墟位置极其隐秘,表面看只是道犬牙形的破口,并嵌在山石内壁三米左右的深度。我猜测或许在很久前也同样发生过一场地震,导致了隧道中段部分山石开裂,由此暴露了出来。有人注意到这个秘密,便找来一棵不反光的杉树严严实实堵在口子前,暗无天日的隧道内,当火车疾驰而过,司机只会看成是株山石间的枯木。随后这人找来工具,开始不定时刨挖,终于勉强打通了可容人侧身进去的裂缝。
而在裂缝背后,有个厕所大小的空间,呈纺锤形。山体的本色也是漆黑如墨,层层累积的石岩坚硬如铁,一看就是寒武纪时期的沉淀岩床地质。在纺锤的底部,是块平整的石面,上面嵌着口硕大的闪光之物。那应该是某种装置,红铜打造,外形像部天枰,两头垂着拳头大小的铜珠。在球体偏上位置,有两块厚实的铜块,中央被剜出一个圆孔切口。
“这应该是个机关。”我正看得暗暗称奇,背后传来人语。一扭头见她俩已延循我的方式爬进破墟,此刻正站在身后评头论足。我欠了欠身,让知识面最丰富的迪姐上前详端。
她拿手在装置上比拟,思索过后握住铜珠链子使劲往上提,虽大小与那个平整圆孔一致,但卡在里头就是拖不出来。krys也在另一颗铜球前使劲,结果也是一样。在这道障碍物的铜块上,有两扇半圆形的凹陷,说明正确的使用方式,是要将球提到这位置搁下,方能启动。
“这台装置不论怎么看,都与科西塔图腾有关,两者靠得那么近,也许试炼成功,就会出现重大变化。”迪姐扶着我肩头,眼中闪现出喜悦的星光,大笑起来:“是的,一定就是那样。不然,你我魔魇视角里的人,又是怎么跑去四阶的它不会按我们走过的路线荡下去,而且据说当时阴火仍在燎原。besson,这个发现太惊人了,一下子就将许多疑问解释了清楚。”
“你是想说科西塔图腾,没准会是道门”krys也充满好奇,攀着她肩头问个不停。
“就算真是那样,铜珠子提不上来也是枉然哪。”我也上前试了试,两颗铜球只要拖进圆孔里,不论使多大劲都难以提起,那不过是白费气力。
“不,办法一定会有,否则那人没必要遮遮掩掩,给我些时间,好好想一想。”
迪姐问我要了支烟,独自挤出破墟去思量对策。我和krys留在装置前,一轮接着一轮地尝试,累到手抽筋也是枉然。见撼它不动,我俩只得倚着石壁坐下。结果视线一低,便注意到脚下有些被遗弃的物件。那是一个大号油漆桶,里头荡着半罐子锈水,泡着个揉烂的骆驼烟盒,边上还有掐灭的烟蒂。除此之外,是剪碎的野花书签和用来垫屁股的废纸。
不久之后,隧道里传来清脆铃音,那是迪姐的手机在嘶鸣。她接起电话后略略说了几句,便向我们扬手示意立即回去,说老戴等人正打算召集大家开个会。我们仨跳上车,很快发动引擎,朝着黑枫镇方向疾驰而去。
“看你停留在外那么久,踌躇满志的模样,应该已有办法了吧”krys推了她一把,问。
她点了点头,并不细说,只是蹙紧柳眉专心开车,来到镇尾空地前停下,又对我俩做了个噤声,再三告诫对谁都别提,随后朝着整片旅社最亮的一间客房走去。
人刚一靠近,已听得室内喧闹异常,帕科孤零零坐在屋前,正翘着脚在看风景,他是老戴故意安排在外的,已防止有人跑来窃听。当推开门,便见得两张单人床拼接在一起,空出来的墙上被支起块板,上面贴着花花绿绿的各种便签纸,相互间用图钉棉绳联好了关系图。
几乎所有客房的椅子全搬来这间大屋,人们贴墙坐得满满,有的手拿小本在记录,有的在相互交头接耳,还有的,例如魂镰和兔子正合着眼闭目养神。见人全数到了,老戴拉起窗帘,摆手示意安静,擎着一支甩棍,开始就这两天的发现做一个总结说明。
首先是匿名信里多次出现的人名丽姬娅。蒙太古(以下简称丽姬娅),也许正是素描画像中的那张女人脸。为什么说也许呢因为在佐治亚国民侦探的协助下,调查出此人没有直系后代,她在地鸣车站矿山当财务,时年42岁,曾结过两次婚,又分别离异,没有子嗣。老家在桃树角,失踪后家里仅剩一个老父,60年代已过世在养老院里。正因为此,她的资料极其稀少,就连相片也没有,因此我们只能姑且这么怀疑。
接着被搜找到的那封拼接信,在前一个小时的对照后,人们发现字条大多是科幻类书籍的44页到6页,以此类推应该是寄出的第三封。而未知的两封便有了规律,所以人们将原先字条重新做了拼接,由此获取了截然不同的讯息,大致还原出来是这么回事。
丽姬娅徐娘半老,既善于交际又十分有风韵,所以在地鸣车站广有追慕者。但她眼界比较高,而且有自己的打算,所以老粗们不是她的菜。寄信者也是其中之一,这个家伙我们先假定是名男性,毕竟50年代跨性别者少之又少。匿名信的寄出邮局也在桃树角市,故而此人是否在矿山一带工作不详,但能够肯定的一点是,这家伙对两地都十分熟悉。他也许是个腼腆的人,不善于表达自己的人,又有些孤僻的人,所以他的求爱仅限于单相思,甚至害怕被丽姬娅猜出是谁,故而选用字条拼接的方式,来委婉表白爱意。
不过,财务女并不喜欢这种猜谜游戏,直截了当拒绝了他,并说一个连脸都不敢露的人,肯定心里阴暗且变态。故而未将他当回事,仍旧自己过自己的。时隔不久,丽姬娅似乎又与某个人疯狂相爱了,并与之关系公开化,此人看在眼里恨在心里,却又无可奈何。信件中他发泄道,我付出那么多,哪怕是个傻瓜也能猜出我是谁,而丽姬娅收了那么多好处却仍装聋作哑。他是比不上那个幸运儿,但又怎样那家伙能像我这般全心全意待你吗为此,他打算再做最后一次尝试,如若无果他也就彻底死了心,从此离开这片伤心地。
“这只是我们在做的推测,究竟是不是仍很难说,不过老钱家那缕头发应该就是财务女的。”老戴得意洋洋地打口袋中掏出埃文斯扁平打火机,搁在床头道:“凭借一个已知线索,我们很快就找出了另一个线索,那就是男二号,这只打火机的主人又究竟是谁。”
顺着他的话,众人的目光集中投到了男人脸的素描画上,正等待着老戴的不凡发言。
“我们始终找不出他的身份,是因此人压根就不住在佐治亚境内,真正的答案却是由我们明日光辉合作社发掘出线索的,男二号的大名叫休伊。格兰特(huyegalnt),与我一样是土生土长的纽约人。而纽约的国民侦探们,正在忙与调查连环杀人狂事件,并未怎么留意这件事,所以很不幸被忽略了过去。素描图发布的三天后,我的人收到了讯息,上东城一个花匠在酒吧自称认识这张人脸,所以便去拜访,因此获得了以下更详尽的资料。”
休伊。格兰特(以下简称格兰特)出生在富贵家庭,父母过世后继承了大笔遗产,与丽姬娅一样,也离异过两次,同样没有子嗣。他本身不经营产业,而靠投资来获取回报,地鸣车站的赌场,也许他注资过钱,故而身份是个股东。这就难怪了,为什么此人出入禁火重地可以堂而皇之抽烟,却无人敢管,只因其正是小老板。这个格兰特在见到丽姬娅后立即被她迷住了,所以每隔一个月便借故跑来佐治亚与她幽会。不过这家伙在53年人间蒸发后,家业就被自己几个胞弟给瓜分了,故而现存资料也相当少。知情人花匠的父亲恰巧曾在格兰特家帮佣,因此他才能将之认出来。所以,信件里所提到的幸运儿,便是他无疑。
那么,如果一男一女两张脸的身份都被确认下来,就只剩下最后一道谜题,神秘的寄信者又是谁这个人的身份会是许多,铁路段巡道员,车站周遭的镇民,矿山的工作人员,桃树角的某个人。为此,侦探又给老钱打去电话,查问他祖上是否有人居住在桃树角但很遗憾,老钱以及他太太,所有亲友都在北卡,与佐治亚半点联系都没有。
如此一来,牙轮咒事件又被陷入一个死局,这双男女凶灵为何别人不祸害,专就盯上他这其中,必有未被揭开的重大秘密。而接下来的侧重点,就是要设法搞清寄信人的身份。
最后一个问题,与我和迪姐切身有关,这也是阿加决定工作帮再多留几天的缘故。通过对逆流幻日的不断推演,我们渐渐得出结论,魔魇中所经历过的地狱,虽然夸张,但全是真实发生过的往事重塑。那么现在有了平面图,众人自然就会进行对照,查看四阶的设施分布。
但据观测下来,我与迪姐所穿透的沙土包地带右拐处,只是一间堆放备用工具的角落,类似仓库般的小破屋,这对男女理应不会跑去那里苟且,更何况附近是个人来人往的工作区域。那么,我所见到的灯下谈情说爱的地方,又究竟是哪正因为存在这个极大出入,国民侦探对我的说辞深表怀疑,他们既觉得毫无价值又不愿推翻,除非能找到新的证据。
“这是一场攻与防的对决,对方周密地掐断了全部线索,才造成今天我们举步维艰,令一件十分普通的事变得越发扑朔迷离,故而成了悬案,也因此吊足了广大国民侦探的胃口,使得越来越多的人参与了进来。”老戴接过尤比西奥递来的夏眠一饮而尽,道:“在与鬼神的较量中,我们是不对称的弱势一方。接下来钻孔处是无法指望了,别人已把地圈起来,严禁闲人趁漏去爬坑。就算州里募集到四万票,估计到那时,老钱也已经歇菜。所以,我建议大伙挪窝,分出一部分人前往桃树角继续去追寻线索。”
这个总结大会,在十点结束后,劳累了一天的人们各自回到自己客房,蒙头呼呼大睡起来。我也感到困乏,所以早早回去,与对床的兔子闲聊了一会后,逐渐进入梦乡。就这般昏昏沉沉睡下不久,感觉有条冰冷的胳臂探入被窝轻轻推搡,我被激得打了个颤,从床上坐起身来。只见黑暗中有双明亮的眸子正盯着我,那是体力充沛的迪姐。她朝兔子指了指,对我做了个噤声,示意我穿衣起来跟她出门。
“你怎么精力那么旺盛”我看了看表,午夜一点,这个三十多岁的女人毫无倦态,我不仅摇头苦笑,只得尾随着她来到旅社空地上。很快见到另一个人也被叫了起来,她是krys俩人似有默契,正蹑手蹑脚在搬着两只沉重纸盒,置入旅行车后厢后,招呼我上车。
“大半夜的,你们这是上哪”正待发动引擎,背后传来个瞌睡虫般的嗓音,回头去看,兔子不知何时正站在车窗外,一边抖着腿一边发问,道:“想干什么最好先通一下气,你等难道不知捕梦者的夜晚就像白天同样清醒么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我的视线。”
“知道了,你先上来再说。”迪姐尴尬地为他打开车门,汽车一溜烟朝着黑枫口进发。
当他得知我们将要去干件大事后,顿时显得饶有兴趣,并说这种事,最低限度也该让他这种专业人士知道,此事就连尤比西奥也没什么把握,我们偷摸去干万一有所闪失,将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答,简直是胆大妄为,无知到可怕。不过迪姐却答应他,自己并不会去深入涉险,只为解开装置之谜,搞清后很快就会回来睡下。
纸箱内是她要求krys去搜找的物件,分别是三个倾空的大油漆桶,半箱柴油,一大包冰块和五瓶矿泉水。她的对策就是热胀冷缩,这道题依据回忆让她想起过去念书时做过的一项实验,与那机关的原理十分相似。先用一只桶灌入油料加热铜珠,随后将它们浸入另一只桶的凉水里,最后再置入冰块中彻底降温。如此一来,就能轻易提吊出圆孔放置在凹槽内。
很快,我等四人回到那道豁口前,捕梦者见到后两眼放光,他让我和krys留在车里,自己与迪姐提着纸箱爬缝进去摆弄。听着四周嘁嘁嗦嗦怪音又起,仍是素魂们的喃喃自语,以及那个男中音在问到底有没有为它去好好办事我感到百无聊赖,便掏出手机,想知道林锐一伙人目前究竟是什么状况。
恰在此时,耳畔传来阵阵电磁的轰鸣声,隧道内的怪音立即消散得无影无踪,我不知出了什么事,忙与krys打亮手电跳下车,迪姐与兔子与此同时也爬出豁口,向我俩竖起拇指。
我等四人循着声响朝前去,来到了科西塔前定睛时,那图腾已被颠倒了过来,当人贴到半米之内,整块石盘随着“喀嘭”一声,徐徐地移开,露出其背后妙不可言的秘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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