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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 38:laurence(劳伦斯)(1 / 1)

朦朦胧胧间的我,感觉蒙着的眼皮透着暗红,那是每个早晨阳光打在脸上,人虽醒了身子还未复甦时的慵懒。耳边传来老旧橼梁发出的嘎吱声,以及附近有人上楼下楼的忙乱脚步。这种氛围我很捻熟,那还是在波多黎各一带流浪时的记忆,每个早晨都是劳碌喧闹的,主妇与孩童就得开始张罗生计,有时你望着他们,就会感到一种虚弱感。眼前会出现无形的计时器,正滴滴答答流逝着时间,别人每分钟都能往兜里进钱,而我却每分钟都在往外掏钱,似乎像我这种人,不太适合生存在地球上,自己连起码的温饱都解决不了。

这种老房子,你有时合起眼静下心去倾听,能读懂它许多,它会告诉你,同一间屋里,曾接纳过多少人,尽管他们早已离去,但互诉衷肠与缠绵低语却留了下来,在你耳边来来回回地穿梭,既想告诉你那是昨晚的事,又在证实这一刻会在今天将重新上演。

口中默念再让我醒一醒,当这种五分钟过去了无数遍,我撑了个懒腰决定起身。果然,自窗棂斜斜射入的阳光打在脸上,晃得人睁不开眼,当眼前事物由重影变得清晰,左手旁似乎触碰到一件软物,这是什么我好生纳闷,不仅看向身旁,当瞧清这东西,我惊得魂飞魄散,差点喊出声来,见那物打了个侧身有将醒的征兆,忙慌不择路地逃将出门。

在楼廊处张望,四下皆空无一人,我蹑手蹑脚爬上三楼,终于回到了自己的客房,然后将门倒锁,就着墙角坐下,点起支烟绞着乱发,极力想要记起些什么来。

“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何会在krys的客房里”我按下心头慌乱,掰着手指计算,从酒吧回来撞上范胖,听他唠叨完跟着上楼,随后呢这部分记忆全都没有了。跟着就是现在起来,人却躺在别人床上。难道昨晚我与她这不可能,我完全无法明白自己在做什么。

不过,门外很快传来敲门声,某个不识趣的家伙来叩门了,那是死胖子。

“老范我吃完早饭又在门外逛了几圈,回房后继续看了会新闻,你俩怎还没起来”他朝我一伸手,道:“手机借我打个电话,我充电器拉在侦探车里,他们一大早就出门走了。”

“你这是想打给谁”我迟迟疑疑地翻着口袋,找半天似乎掉了,便向他一摊手。

“昨晚不是跟你说了当然是打回月谷电台找老马和小老弟他们过来汇合。”他见我神色慌张,人显得六神无主,便开始盘问起来,道:“丫昨晚又去到阿辽硫了怎么回事”

恰在此时,楼道内传来脚步声,krys打着哈欠上来,将我手机丢到床上,一声不吭地去冲澡了。而死胖子也不多问,径自走进客房抓过手机就准备打电话。见状我一个箭步上前,从他肥手中夺下,然后扶着他肩示意跟我下去,有要事说与他知道。

“现在不合适叫他们赶来,因为你的高中生女友出了点事,尽管人已经到家了,但眼镜和林锐让我别告诉你,他们自己也在忙。”我搓揉着脸,故作长吁短叹地与他散步,道。这个理由连我自己也觉得很牵强,但就目前来说,我不想直面他们,尤其是林锐。

“什么你们这帮人那么大的事居然瞒着老子准是那帮偷b型血喝的贼婆娘!”他闻讯大惊,一把夺过机子,时不时转身指着我别跟来,开始冲着电话那头大声咆哮。就这样足足谩骂了几分钟,他气鼓鼓地将手机丢还给我,自己去超市重新买了部新的,说老家出事等不及了,便驾车驶出民宿的引道,在河边空地前转了个弯,瞬间走得无影无踪。

我走进底楼一间黑糊糊的小屋去方便,刚碰到把手,它竟无端掉落,跟着便见到剥落成条的糊墙纸和既小又破的方镜,在破隙间居然冒出嫩芽来。所有的事都始料未及,哪怕只是几小时的瞬息,也不知将会发生什么。我感觉天快要塌了,镜子中是我猝白无血色的脸,这一刻时间仿佛变得凝滞,倏忽之间我似乎年长了一岁,向着未知命运又跨出一步。

转身出门时,我撞上了krys,她穿着范胖等人最早见到她时的那件红色绒布衬衫,正绞着自己湿漉长发,不解地看着我,问:“范斯怎么把车开跑了他不是提议去调查隧道么”

“我觉得咱们兰开斯特兄弟或许快要拆伙了,你就别再惦记着破隧道那种可有可无的烂事了。”我愁眉苦脸地扫了krys一眼,阳光打在她长发上,泛起的暖色映红她的脸,两只铅青色的眸子眨巴着,仿若桃林里的清泉,外加天然就透着股奶味,混合着洗发水的木樨花香,显得如此娇艳欲滴。望着她,我不由看傻了眼。怎么过去就从不曾发现呢

“你在说什么哪答应了欧石竹街一家人,就甩手不干了”闻讯她快步走上前,扶着我的脸仔细打量,问:“你是不是发烧了怎么气色那么差究竟怎么回事”

“他听我一顿咋呼,气急败坏回吉普森了,是的,我将他打发走了。”我忙侧过脸,不再去看她,道:“现在我很乱,头脑一片空白,反正全搞砸了,既无法面对兄弟,更愧对你。”

“愧对我”她如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便牵着我的手来到屋前坐下,要我细细道来。岂料我将困惑倾吐完等她发落时,krys竟“咯、咯”笑了起来,道:“我还当什么大事,你莫要吓我。昨晚你烂醉如泥,走楼梯吐了一地,根本无力上楼。我拽不起你,只得将你就近背到自己客房安顿,还能怎么办当时所有人全睡下了。”

“你确定只有这些按你以往描述过来,先是女兵后有迪姐,我理应是禽兽一般的人,来者不拒。”听完这些,我这才长舒一口气,不免要与她开开玩笑,松动下气氛。

“一会儿我先同马洛和霍利斯曼通个电话,通知俩人范斯上路了,然后咱们忙自己的去,我何时说过你是禽兽”krys浅抿一口泡泡雪露,打了个响指,示意可以出发了。

十分钟后,我们用完早餐,开始散步般走上小道,向着目标进发,并将镇子远远抛在背后。此刻是九月的佐治亚,漫山遍野的切洛基野蔷薇阗满乡野广袤的长草丛,由河延伸出来的小溪里荡着睡莲和水仙,空气中充满各类花香,引得蜂群和蛾子乱舞,好一派南国风光。

“alex,听我说。”她伸手挽住我胳臂,一跳一跳往前快步走着,似乎心情无比愉快,道:“我是自由的,不论做什么都是自己的选择,你不必顾虑重重。这次过来那么多人,我熟悉的是你与范斯,但比起他,我更熟的是你。一路风雨走来,我们都不曾离散,就像一家人那样。既然是你提议出来散心,又是在办正事,那么你我现在就是伙伴,而不是男女。”

“我想,此刻的你,真正在思念的,应该是死胖子新交的那个女友吧就是你与她一面之缘的女子。”望着蓝天白云,眼前又出现了那位既可怜又可怕的小苍兰,而再看向命运多舜的krys,我不由长叹一声。林锐的毕生目标,就是营救她逃出异世界,那么当那天到来,又会发生什么他如何来处理krys与小苍兰间的关系是一如既往还是偷偷与她私奔

如此看来,我与林锐好像都是禽兽般的人,他一点也不比我好到哪去,只不过营造得很悲壮,我也跟着一起被感染罢了。但不论是与女兵的神圣同盟,还是缠手小苍兰,最后受伤害最深的,必然就是她,可我又该怎么做才能避免这一切的发生许多事正如72年夜闯雾龙牙岛那样,铸就了前尘往事,变得再难扭转。

“诶对了,我怎么就从未想过呢既然老艾认识她,那你们应该早就见过了,她果真是范斯新交的女友么”krys停下脚步,噗嗤一下笑出声来,道:“我感觉两人不般配。告诉我,她究竟是谁也住在佐治亚吗不瞒你说,我一直希望哪天能在路上偶遇她。”

“见过,但我们不熟。”我撇撇嘴,将脖子一缩,只顾专心向前不再言语。krys,你可曾知晓我多想将一切原原本本告诉你这个小苍兰,与我们兰开斯特所有人都有关系,而且你与她恰巧还是另一条时空线里的闺蜜,本就有着浓厚的情感基础。

就这般胡思乱想,我忽然停下脚步,不免侧身望定她,猛然之间想明白了。发生在老钱家的那场激战,为何最后是由她释出了真空血爆原来竟是这么发生的。理论上,小苍兰就是林锐本身,或者krys的挚友,本质是同一个人,他与她除了彼此牵挂外,最重要的人就是她,krys才是两个时空恒定理论下的不变因素,带来的关键纽带!

“alex,你等等,”她快步追上,一把牵住我胳膊,道:“我就算是个不折不扣的傻瓜,也能看出你们几个瞒了我不少,在那座鬼宅里,必然发生过许多事。以范斯那种个性,不会到家后什么都不提,他必然会将素材用于做节目。好了,我不会逼你说出实情,除非到了你真正想说之时。那么,为何不能让大家更轻松些呢我知道人将心事憋在心头的苦楚,我自己就是那种受害者。而且人很奇怪,有时私密的话题,反而无法向最亲密的人倾吐,却可以对其次亲密的人讲述。也许是这种蓝天白云让人一下子变得感慨,我想休息一下。”

我与她缓缓来到那条单轨铁路道口,在黑枫隧道前找了块巨石坐下。她打四周采摘些野菊,端在手中把玩,合上眼贪婪地享受着艳阳,让清风吹拂清丽秀发,说:“alex,还记得我们最初相识的那个傍晚,我曾说要去纽约投靠表兄吗这不全是为了赶跑你临时瞎编的。事实上我就出生在纽约,我的老爸也跟侦探一样,是地道的纽约客,包括我老妈。”

“诶这么说你原来不是澳洲大妞而是美国人”我挠了挠头,问:“那林锐知道吗”

“他不知道,我从未与他说过。你是否觉得很奇怪我为什么会对你说这些”

“是很奇怪,为什么呢”我掏出烟盒,做好当一个倾听者的准备。

“每个人都有内心无法对别人谈起的往事,总憋在心头,那种感受我想你更有体会。有时我会想挖个坑,或者跑上某片高山,去尽情吼叫,大概就是这样。因此,我希望你能明白,我并不像你俩理解的那样脆弱,你俩常感叹自己经历复杂,又何曾想过大家都是平凡人,谁未经历过苦难我想谈谈我自己,也希望你能慢慢解开心结,让我知道她是谁。”

因为这个平静晌午的闲聊,我比林锐早了两年知道krys为何早早出了社会成为一代飞妹,以及她为何长期与自己老爸关系恶劣这档子陈年往事。但当她脱口而出的第一句,还是叫我吃了一惊,因为krys的原话是这么说的:我的老爸名叫劳伦斯,是个恶贯满盈的罪犯。

97年7月0号,christeeodel(克莉斯汀伊文特莫黛尔)出生在皇后区西北角的阿斯托里亚,一个普普通通的三口之家。老爸是个苏格兰和德国混血,名唤劳伦斯莫代尔,在一家事务所里当职员;老妈名唤creceoi(吕西霞蒙蒂尔),来自法国巴黎附近的香槟区,曾是一名歌者,患上产后忧郁症赋闲在家,便开始当起家庭主妇来。

一家的经济来源全靠劳伦斯微薄工资支撑,因此这个男人显得战战兢兢,丝毫不敢懈怠,平日里为人谦让,从不意气用事,只想保住饭碗照顾好妻儿,同林锐与我的老爸,是截然不同的人类。6年股市大崩盘,高速狂奔的美国经济一下子进入次贷危机,许多公司不得不进行人事调整,基层人员自然就成了第一波被刷的对象,因此,劳伦斯毫无悬念地领到了粉红炸弹。何为粉红炸弹其实就是辞退信,因这类信件封皮大多是粉红或淡红色,故而被人称作粉红炸弹,形容很委婉,然却给你当头棒喝,一下子将你揣入人生低谷。

年轻时的劳伦斯,在大学是成绩优异的高材生,可是出社会沉浮多年,却被事实打服,只混得一份基本温饱的差事,浑身棱角被磨平,从心气极高渐渐变为极度自卑。该怎么办人总要生存下去,家里一对妻儿要养。所以他不得不每天假装出门,绕道很远去当杂务,身兼五份累死累活的低薪短工,勉强支楞了过去,可时间一长,终不是永久之计。

6年的冬季,劳伦斯在某家剧院当临时工时,偶尔给他发现了一个生财之道,那就是更衣包间。这地方表面是个剧院,其实是各种黑帮谈事的场所,高级流氓和混混们常来常往,因时风影响,总是穿金带银,入场后就将衣帽寄存起来。这地方不仅黑帮走动,有时也会跑来电影制片,或唱片公司。它是一条产业链,黑帮要洗去白面的黑钱,就会找那些捻熟的公司,所以进进出出的全是有钱人。望着这群财大气粗的家伙,劳伦斯气愤难平,为何自己老实做人却要挨穷受累,别人雪茄一叼两腿一翘就能来快钱同样是人,区别怎那么大因此,他瞄准了更衣包厢。

“都是不义之财,黑透心的血钱,他们能挣,我为何不能拿大家都是偷,你偷我也偷!”

劳伦斯为人谨慎,他并不贪心,从每只钱包里偷取一些小钱,这类人进出几万几十万,根本难以察觉,所以他越干越娴熟,胆子也越来越大,直至遇上了一个叫马里奥的黑道头目。

当与此人擦肩而过,笑吟吟送客离去时,劳伦斯忽然让他当胸扭住,在喝斥中被推入车内。到了人家地头,被搜出身上有两百多块钱,这个家伙从中检索,抽出一张就说是自己的。原来此人的绰号叫缉毒犬,相传鼻子异常灵敏,他出门带着的钱,都是橱柜里拿的,他情妇很喜爱撒香水,所以钱钞被渗进气味,故而那么细巧入微的痕迹,也逃不过他的法鼻。

马里奥说你可以有一个选择,劳伦斯自知必死,提出要抛尸的话尽量别丢河里,用土埋了。黑老大觉得很奇怪,一个将死之人怎会那么冷静而且从这小子眼中瞧不出任何恐惧,便想知道为什么。劳伦斯的回答却是,如果成为漂尸就会被打捞,自然会有家人来认领,他不愿让妻儿见到浑身枪眼的自己。死有何惧能比穷困更可怕吗

“原来如此,看来你妻孥是软肋,因此,你为了她们可以去干任何事,是不是”

就这样,劳伦斯捡回一条命,成了马里奥的手下。他逐渐发现了这小子很会理财,特别能做假账,除了当名合格财务外,因被他捏着把柄,劳伦斯干起丧心病狂之事毫不手软,比起自己一班杂鱼走狗好用得多,慢慢引为知己。有一天,马里奥扶着他的肩,走在哈德逊河河畔,问:小兄弟,你想不想挣大钱我有一档子事特别适合你来干。

这件事就是造假证,靠偷渡跑来美国的非法移民,到了地方就得买身份,每年光是伪造假绿卡就能轻松获利高达四个亿。这块肥肉马里奥看在眼中,馋在心头,所以他有意搞个印刷厂,但又不希望是自己圈内人去染手,因为自己早被人盯上,故而需要个清白出身的人。

很显然,自从劳伦斯成为别人马仔,与许多事脱不开关系,迟早也会被警方盯上。俩人一合计,发现了最合适的目标,那就是劳伦斯大学时的好友-rry(拉里),一个在曼哈顿开舞厅的小老板。此人是个纨绔子弟,家中十分有钱,过去在念书期间就与劳伦斯交好。虽出身在富贵家庭,但其人本质与老艾很像,为人特别豪放,而且对朋友尤为忠诚。最重要的是,这个家伙拥有街角地皮,那里是个出货的好窗口,可以绕开许多造假证的蟊贼堂口,避免被同行发现行踪,从而眼红搞匿名举报。由这块地皮出去,将直抵码头。

那么你不禁想问,劳伦斯何不一开始就去投靠大学好友呢这点恰恰是他做不到的,个性使然他天生仇富,并觉得自己饱读诗书最终只能在小公司里打拼,别人凭着家里关系啥都不干,却过着花天酒地的生活,嫉恨越发强烈。因此,宁愿死也不肯低下高贵头颅。

所以,马里奥给了劳伦斯一笔钱,让他去找好友谈谈,以个人名义合作开家制衣厂,并请阔公子当董事,这样别人查不到俩人身上。而当他见到好友,对方却说在同学会上听说了劳伦斯的事,一直想找他提供帮助,可他搬家失去了联系。这回再见如隔三秋,早已是改头换面,气质不凡,他本就十分崇拜劳伦斯,至于合作开厂还有啥话可讲自当戮力同心一块挣钱,何乐不为就这样,曼哈顿地皮成了制衣厂,边上铺面成了“干洗店”。

从此,董事拉里时常去到劳伦斯家中拜访,被小krys亲昵地称作大胡子伯伯,与这对被蒙在鼓里的妻女亲如一家人。随着天长日久,劳伦斯黑钱越挣越多,自己也开起堂口,获益人马里奥自不必说,早已摇身一变搞起正规公司,竭力洗白自己,因此将黑色产业链交给劳伦斯去打理,这就是与时俱进。整个八零年代,就是来快钱的代名词。

年,因一件看似毫无关联的案子,让警方盯到了劳伦斯身上,它又是怎么发生的

这件事发生在林肯隧道的另一头,纽泽西州。某个自认风流倜傥的大学男生,有天下午开着敞篷车在路边闲逛,瞧见道上走着一名漂亮姑娘,停车上前搭讪问她去哪可以送上一程。结果这女的想也不想就上了车,让他随便怎么开都行,总之她要离开此地。两人随后便去到山里男生的木棚,苟且在一起多日。过了没多久,他们就被警察登门拜访了。

那么条子缘何要逮捕他们因为出了人命大案,有人目击这名女子经常出入某所豪宅,故而被定为重大悬疑对象。而女子说只是与男友吵架愤而出走,哪会干杀人勾当因此警员判断她是另结新欢,与男人密谋谋杀了前男友,所以这倒霉催的也一块被拘押起来。

然而后续调查十分打脸,女子纯属清白,她仅仅是离家出走,真正的凶犯其实是路过的窃贼,见半夜屋门大开,便偷闯进去翻箱倒柜,不料惊醒了屋主,一番厮打后扎死了他逃之夭夭。最终大学男生为风流付出代价,白白蹲了半年号子,从此一蹶不振患上恐女症。

那么这件事又怎会牵连上劳伦斯呢只因死者也不干净,他是纽约整条黑链的一个环节,负责销赃。警方在住所搜出四十七本假证和一些字条,货名是柠檬和橙子,以及出货人叫l先生。因警方在调查期间曾怀疑是黑帮的火并,故而联动调查,最终慢慢摸索到了劳伦斯这帮人。这起事件,就是著名的香橙假绿卡案,涉及金额高达四千万,因劳伦斯和拉里首字母都是l,所以全上了名单,被传讯到警局要求配合。

为了脱身,劳伦斯只好咬出几条小鱼,这样的结论自然警方是不满意的,便私下向他建议可以当污点证人,只要送个够份量的人物蹲监狱,他就可以从此隐姓埋名在他处生活,这就是6602豁免总则。最终劳伦斯与马里奥谈判,让他也交出一个来,自己将罪责全部推在一无所知的拉里身上,从此逃到澳洲达尔文,去当个快乐的农场主。

当吕西霞获知自己丈夫为了逃脱制裁,可以将情同手足,并给予她们一家无数照顾的拉里出卖,毅然决然地与之分手,带着krys离开纽约。多少个日日夜夜,自己这个忙碌的丈夫从不归家,家里都是阔公子在安排起居,女儿比起自己老爸更亲近大胡子伯伯。这么品质纯良的人,却要为一个垃圾去顶罪,而且这个垃圾表面伪善,内心极度瞧不起拉里。

既然劳伦斯能够卖了自己好友,那么总有一天也会卖了妻孥。由此,年幼的krys整日耳边徘徊的都是吕西霞的唉叹和哭泣,这个可怜女人长期在家已没了生存空间,除非她也能像劳伦斯那样。90年,凋零的冬季再度降临,吕西霞病死在怀俄明家里的床上。

“这是我妈最后留给我的东西,”krys打自己白皙脖颈取下项链,坠子是个铂金戒指。她缓缓搁在我手中,道:“她告诉我,一辈子都别去找那个男人。大胡子伯伯人虽在监狱,但从未恨过劳伦斯,他深以为害自己的是马里奥那帮人。所以她原本打算,是想等他出狱,与他在一起。天长日久,他们早已互生情愫。可惜,她没能等到那一天。”

“那拉里,不,大胡子伯伯现在情形如何他出狱了吗”我急着想知道后续,问。

“他已经出来了,并在原来的地皮上开了家店,叫做红色小舞馆,我原本是想带着霍利斯曼去投靠他的。”krys咬牙切齿将手中香烟拧得稀烂,叫道:“可是,这一切让我那禽兽老爸给毁了!打我出生以来,一个月甚至几个月都见不到他,拉里才是我心中真正的父亲。”

很快,躲在达尔文的劳伦斯获悉自己妻子已死,便与当年办案的fbi联系,提出可以再招供一个关键人物,但条件是必须获得女儿抚养权。就这样,他出卖了马里奥手下另一个重要马仔,将krys搞到了澳洲。这步棋造成现如今,当年被卖了的人都想蓄意报复,因此即便真正去到纽约找到拉里,处境也是很危险的。只因为,这个老爸毁了她全部周旋余地。

因为综上所述,导致krys打重见老爸那天开始,便故意处处作对。逃夜鬼混,在学校殴打别的女生,上超市偷东西,持刀抢劫货卡司机,公园里骚扰谈情说爱的恋人,简直是无恶不作,年纪小小已是多项罪名成立。同样在十五岁时,她比起普通少女善斗得多,也凶残得多,起码她认为,在那时如果我遭遇她,别看人高马大,不会是她的对手。这就是过去她与林锐常玩增进感情的摔跤游戏,屡屡胜手的缘故。

然而,真正让她回归正常人行列的,是一个叫icheal的人,也是当年林锐五人组敲诈勒索的首脑,红茶包公寓的主人。她一下子陷入爱河,再也不愿打打杀杀,慢慢学着会打扮自己,会故作娇柔惹他爱怜,学习各种所谓淑女应具备的德行,结果又怎样看过黄金之骰的也应该知道,最后icheal更爱的是钱,跑路时将她甩了,接盘手是林锐。

“霍利斯曼很善良,有时望着他,我就会想起大胡子叔叔,他们理应是差不多性格的人。怀孕后我只得回去达尔文,你知道劳伦斯又是怎么对我的”她忽然转过脸看着我,问。

“难道他让你去医院或者其他我对此人不了解,说不上什么。”

据说劳伦斯获悉此事后,气到发疯,当时就把猎枪往桌上一甩,说只要见到林锐,就立即打死他。自己已经够不幸了,绝不允许女儿跟着那种漂泊不定的人受苦。为了防止她偷溜出去,雇来人二十四小时严加看管,这导致她最终离家出走时,慌乱得连行李都没顾上,只抱着幼儿没命鼠窜,从而遗失了林锐的联系方式,只身跑去三藩市身上只有三十五块钱,不得不居住在自己女警朋友家里,通过她的关系,才慢慢找到上海楼。

她在各个时期爱过许多人,例如怀俄明的老妈,纽约的大胡子伯伯拉里,布里斯班的徐开源,悉尼牵手时的icheal,以及三藩市时的林之衡。这些故人都逐渐成了她的记忆,而林锐排在最末,是遥远年代无法磨灭的记忆,若连他也丢失,她便彻底一无所有了。

“霍利斯曼知道我与老爸不合,至于原因从未聊起。然而有一天,他忽然对我说,给你老爸去个电话吧,至少给他看看自己孙女的模样,那是个伤透心的老人。如果他厌恶我,顶多往后他到美国时我就躲得远远好了。可这个傻瓜哪里知道,劳伦斯下飞机目的就是为了杀他!他有多可怕,你们是无法想象的!”野菊在她手中,逐渐成了个花环,心灵手巧的krys很善于摆弄花草,但依旧编完一只丢一只,任它们在水溪中漂远。她点起支烟,道:“我也受他感染,慢慢心变得柔软,就这样我每周都会拍张照给劳伦斯,就像他所说,别把关系搞得太僵,即便他有大错,但祖孙之爱是无罪的,所以后来劳伦斯不再提杀他的事了。”

手帕湿漉漉的,这上面沾的不是krys的泪珠,满是我动情时淌下的热泪,至始至终她都带着微笑,情绪稳定得很。打从见到krys起,我一直将她理解为善解人意很懂体贴的那类人,因为她烙得一手喷香的卷饼。从不曾想过,她的内心会是那样。如此一来,前不久那份落寞,我仿佛能够体会,krys真正想要的,是获取别人尊重,以及做回自己。

“如果哪天霍利斯曼背叛我,我一定会毫不犹豫地结果他。我为他付出了那么多,连家都不要了。有时,他显得很怕我,会看着天边移动的客机,说他总在猜,当年坐在联合航空座椅上的我,究竟在想什么那会是哪种梦如骁鸷那般充满遗憾之梦是如阿辽硫里那种凄清之梦还是像你与dixie的热恋之梦”她指了指心窝,笑道:“我想他错了,那时的我,其实脑子真正在想的,就是如何用三十五块钱吃顿饱餐。”

真实的劳伦斯究竟是怎样的人我不敢武断,但冥冥之中却能感受到,他对krys的爱磅礴大气,超越了所有,正是这份深爱毁灭了一个本该美满的家庭,将人推向四面八方。

“是的,我应该快乐起来,不必整天将自己想成世间的弃儿,悲剧的主角。若是我代替林锐也走一程澳洲之旅,碰巧与你邂逅,肯定会深深爱上你。”我牵住她的手,站起身望向黑枫口,叹道:“这个世界很大,大到一望无际,我们终能找到自己的栖息之地,只属于你,只属于我。我不会再将你看成某人的女友,而是真正的伙伴,就让一切随风而逝吧。”

“是的,我说这些的目的,就是为了让你明白,我有多讨厌别人来决定自己的命运。这是具自由的躯壳,没人能决定她的归属。你其实,也逐渐成了这份深厚且遥远的记忆之一。”

“hoistheprettyyoungdyasdefitelyi’lltelall,nottoday”我缓缓看向手机,忽然之间很想听听dixie的声音,和感受她脸庞的暖意,不仅满噙着泪水,嘴角勾起笑影,道:“sheloveothersorethansheloveherself,youbelongyours,shenaisfreesia”

有时候,我会想像自己依旧坐在爬满藤草的里昂故居,各种各样的人纷纷跑来看望我,坐在火炉前,坐在掉光玻璃的窗台上,坐在早被停电漆黑的屋里,不论他们是窜行的鬼魂,还是真实的活人,他们全是我的故人。

在书上,总是男人们单膝下跪向女人们求婚,它本该不应那么肤浅,男人与女人,正如薄云与月光,缺了谁都是种缺憾,并且两者从不归属传统,而只属于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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