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未如此厌恶沙漠与月光。—得然
夙岚回避了他咄咄逼人的气势,只是静默不于。是的,她厌恶极了这试图掌控一切,霸凌一切的眼神,哪怕这出现在她最爱的人身上,都会勾起她惨痛的记忆。
得然开始疯狂起来,眼前这个人对于他如此熟悉又陌生。他强行扒开了夙岚的外衣,贪婪地在她脖子上吮吸起来。他就是要变成她最讨厌的样子,那又如何,再多的亲吻和触摸,都无法弥补他对她的思念。
夙岚挣扎着,害怕他会发现她的秘密,然而却太迟了。在夙岚的背上,得然感觉不到任何丝滑,而是一条一条的多达五厘米宽的疤痕。得然停止了亲吻,他惊异地看着这不可思议的伤疤,他见过受过父亲刑法的人,他们身上的伤疤就是如此。
“不,我父亲他……我和他说过了的。”得然失声道。
“不是你父亲,伤我的人。”夙岚的眼睛直视着得然,“是你。”
听罢,得然松手后退,仿佛觉得自己出现了幻觉,他到底做了什么,或者别人对他做了什么,为什么他毫无印象了呢
夙岚整理好衣服后,轻轻地抱住得然,“然然,别怕。一切都会过去的。”
夙岚的恐惧,在很早形成。
她在每次练习之后都想着那些万一的情形。要做对一半才算通过的测试,她即使在成年后竭尽全力也只能完成及格的水平。她每日都在担忧中度过,总是想着如何跨过这条线,而不是题目或者练习本身的意义。
她在一场匿名的试练当中,本是充当重要的暗杀角色,却因为两次遭受到对手的攻击,而胆怯地躲了起来。她知道队友在咒骂她,但是她知道她现在出去,也是送死。她认为她无法成为合格的反叛军中的一员,而她作为反叛军队首领的儿女却不得不充当这样的职责。
“该来的还是来了。”夙岚在终极行动开始前队自己说。没人告诉她该怎么做,因为她的父亲早在多年前焉城一战中战死,她的母亲则了无音讯。她没有告诉过任何人,其实她爱的是诗书琴画,不是无情的屠杀。
当时的她藏在一处己方的洞穴里,用听觉判断到来的人数。她不知道有一束血色光线已经在无形之中瞄准了她身边一名苟延残喘的大将,在片刻之后,她的大将便死于干净利落的枪声之中。她不知道对方是如何做到这么精准,不仅仅是瞄准的位置,甚至是那血红色弹药的用量,也丝毫没有浪费。
“阿岚,投降吧,保住性命!”将军在临死前的遗言让夙岚至今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年少的她擦干眼泪,勇敢地走进这片硝烟里。
很久之后,她都没有听到枪声回荡。在烟雾散去后走出一个和她一样稚嫩的少年,那是得然年幼时的样子,带着满脸的自信和胜利的骄傲。
“既然你认输了,那本少爷就不为难你。你走吧!”他洒脱地挥了挥手,又再次消失在烟雾里。
夙岚以为自己走了好运,松了口气,正要离开的时候,转身便撞到了一个雄壮的身躯。她吓坏了,那是大名鼎鼎的库拉城主。
“你,想去哪里呢”库拉玩味地问。这语气,和发疯后的得然一模一样。
随后她便被库拉监禁在了一个荒无人烟的院子里,和断石残骸度过了自己的青春。
在成年后的某一天,门突然被撞开了。得然推开满是尘埃的门,看到一个灰头土脸的女子躺在一处破垫子上,刚刚起身,仿佛睡眠被打扰了似的。
得然不明白,为什么父亲要把一个女孩子关在这渺无人烟的地方这么久,他父亲的形象在他心中本是英雄一般,但在那天开始便被蒙上了阴影,而后越来越差。
得然好心地把夙岚转移到了得然在郊外的住所。这又是一个夙岚不知道的地方,但她亦无能为力。这种对无能的厌恶,一天一天地在她心里生起了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