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薪燃来,当然不是想吃茄子拌面。
他是尝到了甜头。
龙生龙凤生凤,商人的儿子天生会算计。
这次收益,白焯的分成,他一分都没动,为表诚意,甚至还白白搭进去了近乎十万欧币,主要用来支付了律师费和购买墓地。
就是想要白焯尽早再次开工。
开了门,白焯的妈妈进卧室,取了钱,出来就向楼外走。
“妈,别出去买菜了。就听陆薪燃的,还吃茄子拌面。”
但是,他妈仿佛没听到他的话。
“明天我们就离开凤城,这次要换个地方。”
“到哪里去,这次啥活”
“哪里都行,只要是大城市,这次我们去股市转一转。你去开户,用你的名字,贵宾或散户随你便,但要投入你所有的钱。操作和这次一样,我不会明说你要买那只股票,你要盯紧我,猜准要买那只股票。”
“不是不让我投钱吗好、好,我投。但是,股市就算了吧,熊的一塌糊涂,多少人都被套的死死的。”
“我要投了钱,就没你啥事了。这次交易的收益,你可以多分一成。至于我要做什么,你就不要发表意见了。不然是按你说的做,还是按我说的做。”
“按你说的,我就随便说说。不过,这个太难了,我从未曾炒过股,到时候真的一点暗示都不给吗。”
“多用脑子,少用嘴。暗示有,明示没有,不然怎么叫猜。本来暗示也不应该有,太冒险了。”
“冒险,险在哪里我怎么看不出来。”
“你在井里,能看到啥。别罗里吧嗦,要是能告诉你,就不是交易了。你记住,咱俩的交易,是以按我说的做为前提的。能合作就合作,不能合作就一拍两散。”
怼的陆薪燃直呲牙。
白焯的妈妈买了好几样新鲜蔬菜,还有一大块牛肉,一只小公鸡和一条大草鱼。论奢侈程度,这个体量,几乎是他们家过去三年的总和。
过去他家,逢年过节,他妈每次只舍得买两斤猪肉吃三天,买菜也图便宜,尽都是在下午买农贸市场别人挑剩下的。
土豆烧牛肉,辣爆小公鸡,红烧草鱼,素炒地三鲜,三荤一素家常菜,满满都是家的味道。
对白焯来说,吃什么不重要,也没什么讲究,关键是在什么地方吃。
陆薪燃也一样,他也吃的很认真。
这次离开,他们选择租车。
陆薪燃最后决定去欧东国第三大城市,双玺市。他没在双玺市做过案,心里踏实。
这个第三大城市,是按照人口数量来计算的。如果按照年产值经济总量,双玺市可以排到欧东国第二大城市,仅次于首都梵迪市。
凤城在欧东国,属于人口百万的北方小城。与双玺市相距,至少三千里。
按照陆薪燃的打算,是要乘飞机去的。
可白焯是个怪胎,早就对陆薪燃言明,不论去哪里,他除了一身行头,身上什么都不带,兜比脸干净。你说,不带钱不带行李也就罢了,还不带身份证,整个就一黑户人口,不知道的,一定以为是个在逃犯。
问缘由,直接就蛮不讲理拒绝。
陆薪燃很郁闷。这种情况下,只能租车了。
双玺市有欧东国最大的自贸区,也是欧几大陆最大的自贸区。是标准的港口城市,拥有超强的吸金能力,金融业排欧东国第一,欧几大陆第三。
金融靠资本支撑,股市是资本市场最活跃因子,也是企业的晴雨表。
两人没住宾馆,而是选择了租住住宅。
白焯的打算,是至少要住半年。
炒股,陆薪燃是个白丁。
听白焯说,他之前也没炒过股票。吓得陆薪燃差点跑路。
可奇了怪了,没炒过股,你就好好学习学习,这位倒好,陆薪燃开好户后,一次都没进证券交易所看过大屏。
反而是陆薪燃,一有机会,就盯着红红绿绿闪个没完的大屏看个没完。
当然,是忙里偷闲才去看。
大屏上所有上市公司的股价在不停滚动和变动,旁边是股票走势波浪线,也看不出啥名堂,就是炒股的人都在看,都在这么做,陆薪燃觉得这才是真正的炒股客。
白焯说,看不懂没关糸,会买和卖股票就行了。
陆薪燃大多数时间,是跟在白焯身后观察他。
这是两人的约定,自陆薪燃开户后,如何买股票抛售股票,什么时候买入,如何使掌控时机,全都要靠陆薪燃自己下决定。
“大爷,你抄股票吗”
“不瞒你说,我是最资深的股民。别看我不识字,我的经纪人都得听我的。我给你说,昨天,我这里进来两位顾客,说了一大堆st金飞重科的事,话里话外都是行话,反正我也不全听得懂,管他呢,今天我就让经纪人下单了st金飞重科。”
“大爷你厉害,知道在股市st意味着啥不”
“就是快要黄了要摘牌退市对吧这我不管,我炒股票就凭感觉。”
这是一家开在证券交易所旁边的专业擦皮鞋连锁店,店面不大,也就十几个平方。据说,这个连锁店的老板,开了上万家擦皮鞋分店,并已经找了专业的咨询公司,在谋划上市。
陆薪燃本来百无聊赖,都已经跟着白焯瞎转了三个多月了,暗示明示一个都没领悟到。
看他进了擦皮鞋店,就坐在店门口休息,可两人的对话,一字不漏贯耳而入。正在感慨一个大字不识擦皮鞋的大爷,都雇有经纪人为他操盘炒股时,猛然醒悟。
擦皮鞋大爷买了st金飞重科。
按白焯的话说,这已经是明示了。
陆薪燃跳起来就往证券市场跑。
他的账户里有三十六万欧币,现在st金飞重科的股价是欧币,不管三七二十一,全部下单买入,总共买入二十万股。
st股票,成交很快。
可等股票真正成交了,看着空荡荡的账户余额,陆薪燃又后怕起来。
在抬头看一眼大屏幕,如胸口遭遇一击重锤,刹那之间,在他买入之后,st金飞重科的股价已经降到7欧币了。
“买都买了,看个毛线,爱谁谁。赔光了,大不了从头再来。”
看着闹心,陆薪燃一狠心,掉头走出证券交易所,寻找白焯去了。看有没有别的暗示,万一理解错了,得尽早抛掉st金飞重科止损。
找回擦皮鞋店,白焯已不知去向。
回到租住的房子,从卫生间传来白焯愉快的洗澡声,陆薪燃一下子感到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