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们缺水缺的干瘪,我赶紧献出神仙水,在不断的滋补下,才勉强恢复能看的模样。太丑了,都没眼看了,我这无处安放的眼神啊!
在天人交割中,我叹了口气。我还没大方到,用神仙水给他们泡澡,就这样,将就着,全当看不见吧!
他们如同水牛一般,喝了几桶神仙水,就自动打起了坐,地上迅速升起亮眼的符印,灵力也是猛的提升,一股热浪迎面而来,居然要突破了在洪荒,的确更能锻炼人,说升级便升级。
我带着曦儿,立马闪身到门前,准备避一避。转过头,才发现,这个简陋的住所居然还是一家客栈刚刚从地窖过来,还真没太注意。
由于在我的暗卫面前一向都是废物,现在我才沉下心,感受周围陌生的气息,还是有不少东西住着,鱼龙混杂。女人,孩子,灵兽都是容易引起霍乱的导索。
这使我警惕起来,识相的退回房间,在一眼看尽的房间里闲逛。
可是我还是低估孩子们可怕的破坏力和好奇心。一得到可以像家里一样放心呆着的示意,两个小鬼就开启猎奇模式。而我仔细着给两大帅哥护法。我实在不太确定周围是否安全。
当曦儿不知道从哪里倒腾出一个盒子放在我手上时,我都气笑了。
“娘亲,开!”
我低头看了看怀里的盒子,这个盒子,奇了怪了,也太眼熟了吧!难道冥界的盒子都长这样么
可这个加密手法我下意识看了他们一眼,想等他们醒来,可是,浑身颤抖的我,等不及了。
我很轻易的解开盒子的封印。
可是真的要揭开的时候,我却有点近乡情更怯,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的勇气,一时间呆愣在那里。
曦儿察觉了我的异样,只是乖巧的靠着我,给我支撑。我不是一个人,一直都不是,这使我可以一直坚定的走下去。我比很多人都要幸福和幸运了。哪怕,他不在了。
我闭上眼,做了充足的心里建设,才缓缓打开,里面,是本被摔碎的镯子,也就是幽魂令,幽魂军的虎符。没想到,出现了第二个镯子。到底是镯子本就是一对,还是从另一个时空嫁接而来,我一时也分不清。
如果,虎符,有两个,是不是意味着,我错怪他了
打开盒子的瞬间,它自顾自的扣在我的手腕上,发出耀眼的光芒,我扣着镯子想取下,可是它倔强的僵在那里。
我说不清心底的滋味,再次戴上,我心中有愧,因为我觉得它沾染了战魂军的血,不干净了。
可是,它是我的,我曾经,那般珍爱过,时常擦洗,小心翼翼的护着,对着它常常傻笑。在紧张和愤怒中,常常给我安慰。
我也是使了些力气的,可也没有用尽全力的。既然它如此执着,便随他吧。
我拿起盒子里的锦囊,这是我的手艺,歪歪扭扭的四不像,这好像是我第一个女工作品。他说过,合格的娘子,应该给自己的男人绣一个贴身之物,能让夫君时时带在身边,日日思念。
我那时,嘴硬,说不出什么悦耳的情话,可还是记住了,特意请教他人学习织布,刺绣,还大老远的去求了所谓的护身符,将护身符混着凤凰血缝进锦囊。我希望他能时时想起我,我更希望,他能平安,长乐。
我那时最是瞧不上求神拜佛的操作了,一直相信,我命由我不由天,可我还是三跪九叩,带着虔诚的心,做着最愚蠢的仪式。
他说,我不爱他,因为,我未曾为他发疯过,我的爱,由始至终有保留。可是,我疯狂过,只是他不知道罢了。我只是不爱把爱挂在嘴边,我只是反应比较慢,我只是太害怕,我全身心的投入,换来的是无尽的绝望。
有多少次,我都想,算了吧,我们实在不合适,互相利用,防范着,甚至,无数次,徘徊于是否收割对方的性命。可是,不知道曾几何时,却怎么也不肯放手了,哪怕知道,放手是最好的结果。
所以,它现在在这,是什么意思
我带着怨气,打开香囊,里面却不是我送他的护身符,而是两节发丝,结发成夫妻,恩爱两不疑。
情绪就忽然上了头,眼泪说来就来,里面有一封信,我颤抖的打开,眼泪模糊了我的双眼,上面只有寥寥数字,可我,却能想象,他落笔时的心情。
他说“娘子,再次相遇,是恩赐,我,甘愿赴死。对不起,我,真的很爱你!”
“阿洛,我的阿洛!”一切都说的通了。原来,是一个人,也是两个人。可我只和其中的一个结过发。
我虚弱的往下坠,马面顺势接住我,一把把我抱起,放在床上,他倒是坦然,牛头却不敢看我。
我张了张口,却发不出声,这种无力感进一步摧毁了我的情绪。我的精神陷入漩涡中,我仅有的一丝理智知道自己这样下去会疯,可我甘愿沉沦。
我一步步像黑暗走去,可是有人紧紧拽住我的手,“娘亲,不要丢下我”
我的孩子,需要我。可我却想抛弃他,阿洛没了,孩子,变得微妙了起来。
不过,总归是自己辛苦怀胎,拼尽一切产下的孩子。母亲和父亲最大的不同便是,我不能像阿爹一样,不顾一切追随阿娘,我站在那里,进退两难的我,选择回头。
我睁开眼,看着曦儿痛哭流涕的模样,我心疼的把他抱在怀里,听着他一遍一遍的说着“不要离开我,不要再丢下我”
我对他说“娘亲答应过你,会竭尽可能陪在你身边,除非有一天,你想飞了,不再需要我”
听着他越哭越大声,一直喊着“娘,娘。。”
我是第一次看见他这般模样,少了些少年老成,多了几分孩子该有的无措,居然觉得既可爱又好笑。我眨了眨眼,一边哄着,一边强忍着笑意。
马面是懂我的,可牛头手忙脚乱,拿了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过来逗曦儿,越惹他但是哭的越起劲。
我把曦儿托举起来搁在肩头,来回走动,安抚他。被他一折腾,注意力全在他,倒是伤感少了几分。
哭久了,孩子也累了,渐渐睡去,我把他放在床上,可是小手还保留他的意识,紧紧的拽着我的衣襟,我只好陪着他睡了一觉。
在梦里,我一点也不意外看见他了。我的回忆渐渐浮现,因为太痛苦了,我封存了自己许多回忆,光是忘记他,这个决定我就下2次。我的记忆经过2次洗礼,早就面目全非了,我曾服用过忘情丹,可是,我却不自知。
迷迷糊糊中,醒来,马面带着我去了绿洲。我记得,这里有一棵,很特别的树。可我转了一圈也没发现。
我不曾来过洪荒,可我的记忆里居然能看到洪荒的样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马面一头栽进水里,他是懂我的,恢复人样的他,在血月下发光,可是,他也只能在水里泡着。
我在岸边,调戏般抬起他的下颚,调笑道“美人出浴,我见犹怜!”
他极力克制弄死我的冲动,拍开我的手,和我拉开一定距离。一副守身如玉的模样,我还是问出我的疑惑“你为了谁守节”
以前的他,会加倍调戏回来,一点不吃亏,现在突然的避开才让人心生疑惑。
他白了我一眼,嘟囔着,说我一点都没有为人妻子和母亲的自觉。
什么年代了,还那么庸俗。我嗤之以鼻。
我坐在岸边赏月,马面在水里玩的不亦乐乎,不,更多的是在强身健体。在能看见我,却不打扰我的地方,我最心安的距离。
他总是得体的让人暖心又心疼。
他不跟我讨论他,我正准备开口问,牛头带着两小只过来,曦儿大老远看见我,才心安了些许。脸上的泪痕看了让人心疼。
好不容易到我怀里,扯着我的衣襟才又支撑不住的睡过去。进入洪荒,到底是累着的,而我,亦是。要不是对阿洛的思念和满腹疑问,我早就支撑不住了。
爱情,是一种病,天道一向这么认为,以前还不觉得,现在才发现它的可怕。我甚至,隐隐觉得,天道禁制七情六欲是对的,因为私心会让三界失衡,,更是毁了千百年的和平,爱情,让人忘记军国大义。
这个世上本就没有绝对的好坏,只是立场不同,想法不同罢了。
我欣赏不了冥界的夜,可我现在却也有些习惯了,血月,似乎有种耐看的魔力。
看着水里扑腾的两个男人,我竟有些于心不忍,靠在一棵树下,不再言语。
我想问,却也害怕知道。无所事事间,我开始回想,开始反省。我是否一点错也没有其实也有的,谁也不是为谁而生的,而我却想坐享其成,理所当然的希望他能事事顺我心意。
年轻那会,言语带刺,却总以为是真性情,伤害了身边人。
我突然开口“你们,有没有被我伤过”
在水里的两人,瞬间不闹了,迷惘转头,相视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