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妹两四目相对,秦安禾几番欲言又止,但就是想说的话说不出口,好像心里已经有答案了,但又觉得没有亲耳听见的不算,但她有实在不敢问。
纠结了半晌,她鼻尖一酸,话未出口,眼泪就先出来了,秦江俶叹了口气,只道:“去休息会儿吧。”
他什么都没说,转头就要离开,秦安禾却像是牟足了勇气一般,终是小跑着上前,将他拦住,问道:“我不是爹爹亲生的,对不对?”
其实这件事情,知道的人并没有几个,除了已故的沈月,就只有秦江俶、秦知蕴和秦书闫了,毕竟当初秦安禾被抱回来的时候,便是宣称丢失的孩子找到了。
听着秦安禾的话,秦江俶一时间不知道应该如何应答,只能先将怀里已经睡着的秦宝玉交给一旁的妻子照看。
知道他们有事情要聊,宋青黛抱着孩子便先回了院子,看着他走远,秦江俶收回目光,秦安禾才道:“那个人,那个叫做秦霜降的人,才是爹爹亲生女儿,对不对?”
“……”秦江俶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又好像不知道应该说点什么好,原本是想告诉她的,只是怕她多想,一时间就不知道应该怎么说才好,便一直没有说。
“我都知道了。”秦安禾道:“嬷嬷告诉我,小时候我丢过一次,好不容易才找回来,加上先前阿姐老是找她,还有今天晚上的事情,爹爹,是不是去见她了?”
看着她哭的通红的眼眶,秦江俶重重的叹了口气,想了想,抬手捏了捏她的脸颊。才道:“傻丫头,血缘固然重要,但不管怎么说,你也是自小在国公府长大的,那就是国公府小姐,你和霜降并无谁更尊贵之分。”
听着秦江俶的话,秦安禾瞬间绷不住情绪,“哇”的一声大哭了起身,秦江俶无奈的叹息一声:“好了,别哭那么大声,待会儿吵到宝玉睡觉。”
秦安禾看着他,抽泣着,一边抹着眼泪,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止住眼泪。
此时,丞相府。
一路上,两人都没说话,燕胥安牵着她的手,一如往常的每一次,直接进了小院,迈步走进门的瞬间,反手将门关上,一把将她摁在门板上。
秦霜降没有反抗,只是倔强的眼神直直的撞进他的眸光中,四目相对,他眼睛猩红,甚至透着狠戾,额头上因为隐忍而青筋暴起。
“为什么?”他咬着牙,表情有些狰狞可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这几个字:“你为什么要去见他!”
秦霜降没说话,她明白,他不是想问这个,他是想说:你为什么就非得要知道自己的身世。
这种事情,能有什么办法呢。
以前她总是想,如果真的能找到自己亲生父母就好了,哪怕只是见一面,哪怕一样什么都得不到,她也没什么怨言。
可是后来,她光是活下去,就要花光所有人的力气,要听话,要服从,要乖顺,不能反抗,不能多问,任务就是生命。
让她再也没有经历去想其他的事情。
再后来,虽然依旧想知道,但也并没有那么强烈了,好像已经习惯了那样的生活方式。
那时候她便恍惚意识到,就算知道了又能有什么用呢?她一样无法摆脱命运的束缚。
再再后来,秦家被抄家,她被燕胥安所救,等秦天佑再提起这件事情,那时,仿佛是一记蒙尘的往事再度被揭开了一般,她再次想起这件事情。
许是没了先前的压迫,她前所未有的对这事情格外的想知道答案,她总觉得,秦天佑能用这个当做筹码,一定是不简单的东西。
果然,她知道了,可却没有想象中的高兴。
看着眼前的人,秦霜降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但终究还是没能说的出口。
她低了低头,努力控制着不让眼泪掉下来,燕胥安却并不依她,一把掐住她的脖子,强迫她仰起头来,四目相对,他狠狠地吻上去,野蛮的撕扯她的衣服……
秦霜降只是闭上眼睛,并不挣扎,像是任由他发泄,他在她耳边低声喃呢着,像恶魔的命令和呼唤:“你说过的,你说过你不会离开我的,不许骗我……不许骗我……”
直到她再也受不住晕死过去,他才肯放过她……
等秦霜降再恢复意识时,脑子有片刻的断片,她有些木讷的移动眼球,视线落在窗外,外头安静极了,圆月高挂,看起来已经又是深夜了。
她躺在床上,咽了咽口水,有些脱力的想从床上支起身,尝试了好几次,才勉强做到。
听到动静的清远急忙进门查看,秦霜降只觉得嗓子干涩的几乎发不出声音,在她的眼神示意下,清远忙倒了杯水递给她。
奈何她刚伸出手,还没握住杯子,又颤抖着缩了回去,现在她根本就没办法将这个杯子拿稳。
清远也看出来了,急忙上前一小步,小心翼翼的将水喂给她,一杯、两杯、三杯水下肚,秦霜降才觉得稍稍有所缓和。
她沉沉的叹了口气,极致沙哑的声音询问:“大人呢?”
清远忙道:“大人在书房。”
说着,她语气微顿,看着秦霜降脸色微松,她才接着道:“夫人,大人说了,日后,您若是没什么事的话,还是别出去了。”
她说罢,秦霜降有些不解的抬眼看她,她却在接触到秦霜降的目光的一瞬间忙垂下了头,似乎是在害怕她生气。
一见她这幅表情,秦霜降大致也明白她话里的意思了,应该是燕胥安并不解气,想关她几天紧闭。
对她来讲,这倒是轻的不能再轻的惩罚了,她自没什么怨言,也不并不为难清远,只说:“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清远福了福身,便转头离开了。
房门被合上,秦霜降才再次收回目光,她堂下身后的软枕上,深吸了吸一口,仔细复盘这几天的事情。
首先就是秦书闫并不知道燕胥安的真实身份,也就是说,他从始至终都只看到了燕胥安是如何搅乱大启皇室的。
可这一点却是有些可疑的……
(本章完)